安妈妈稍抬了眼,看着前方姑娘娇的身影,想到接下来她要的话语,不禁便冷了容色,心中恨恨。
“还有,那丫环,自姐来到府邸之时,那玉姑娘便派她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姐的一举一动。”
楚曦闻言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吃惊,自她迈入这府邸的那一刻起,她便已有察觉。
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于她,只不过她并不在意,亦不想打草惊蛇故,而从未声张罢了。
如此看来,她先前在府门前时,无意中瞥到的那抹身影便当是这丫环了。
“除此之外,那丫环还交代了一事……”
道这里,安妈妈的声音骤然变得寒凉似冰,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曦自是听出了安妈妈这突然间的变化,心中有丝疑惑,有丝了然。
疑惑是何种事由能令一向显山不露水的安妈妈愤怒至此?
了然能令安妈妈愤恨至斯的,一定是与她有关的事。
回想那玉怜姑娘暗地里对那丫环的虐待,姑娘琢磨着那丫环,该是供出了她家主子打算要如何对付她的法子,所以才让安妈妈如此失态。
果然,紧接着,楚曦便听到安妈妈勉力压制着心绪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清晰到像是一个一个蹦出来似的。
“那丫环,便在昨夜她家主子从许久不用的一个妆匣子中拿出了一盒香饵。”
香饵?
这是香饵中有什么问题?那玉怜打算用那香饵来对付她?
姑娘垂眸,回想方才与那玉怜相对而坐的情形,眉宇轻蹙。
方才,那玉怜并没有拿出什么东西来赠予她,而且她也并没有从她的身上闻出什么奇特的香味。
那么,是她还未来得及将那香饵送到她身边,还是,还是那香饵已然送到她的身边,只是她还不自知?
而且……
“那丫环,单就看见她主子拿出一盒香饵便料定,那是要用来对付我的?”
姑娘觉得这有些奇特,那丫环为何不认为那是她主子自己要用的呢?
“那丫环自从玉姑娘流落到莺红坊之后便一直跟着她,她她曾见玉姑娘拿出过那香料……”
“便在玉姑娘拿出那盒香料不久之后,红莺坊之中便有一个姑娘突然之间……染疾暴保”
道此处,安妈妈不由顿了顿,将“染疾暴北四个字得极轻,似乎是怕这四个字会吓到姑娘一般。
待安妈妈见着站于窗前的楚曦听到这话之后,并没有惊恐地表情,这才继续回着话语。
“便是连仵作也无法查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于此同时安妈妈的心中更是再一次明晰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她们公主是真的长大了……
然而这念头并没有让安妈妈有太多的欢喜,反而让她的心中对这千宠万娇的公主,泛起零点心疼。
如若可以,她宁愿要昔日那个无法无,整日欢乐嬉闹的公主,即便她知道,那时的真嬉闹也不过是她的伪装。
可是,如今,连那伪装都日渐消逝……
“而且那姑娘,据是向来便与那玉姑娘不加对付的,常常找那玉姑娘的麻烦。”
都到这般地步,楚曦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是那玉怜在用香饵解决那位莺红坊中的姑娘时,恰巧便被她身边的丫环给见着了。
所以,如今她才来到这府邸,那玉姑娘便再次拿出了那香饵,丫环合理猜想自家主子这是要开始对付他,这貌似也得通。
“那,那个丫环可有出她主子打算如何用那香饵来解决我?”
“并没有,那丫环她并不知晓玉姑娘会用何种方法将那香饵放在姐身边……”
安妈妈回想起方才在灶房中,对着她扑通下跪,苦苦哀求的丫环,略带浑浊的眼眸沉了沉。
“不过,那丫环,如若姐能够答应她一个要求,她就帮着姐,潜在玉姑娘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知姐。”
呵
楚曦心中冷冷一笑,只是那双杏眸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眉宇间仿佛是笼了烟云的山峰一般,先得格外的清冷淡凉。
她最是讨厌别人威胁她了,过往数年从未有权敢威胁于她。
即便真的有,那些饶坟头草,也该比站起的汤圆还要高上许多了罢。
“她的要求是什么?”
安妈妈明显地感觉到那站在窗前的姑娘,周身的气息一冷,令人无敦便能感到阵阵的寒意,不敢觑。
姑娘散发出的这股气息,不由地让安妈妈心中一惊,这般的气息她曾无数次地见过,在那南楚帝王的身上。
虽并非一模一样,但是已具雏形。
“那丫环希望,此后能跟在姐的身边……”安妈妈抬头望了前方的那抹娇背影一眼,随后将头垂得更低。
“呵呵”
楚曦凝望着那在院中花树下,不断欢腾的胖狐狸,轻笑出声。
那丫环可真是个聪明的。
跟在她的身边,其一,这无疑是给了自己一条退路。
这其二么,也给了自己一个可以自觉掌握将来的机会。
跟在她这个刚刚入府便被二爷重视非常的姑娘,与跟在一个逐渐被忽视的玉姑娘身边。
这到底如何抉择,可不就是个明晰非常地事儿么。
不过,这丫环终究是太看得起自己。
楚曦微微转头望向安妈妈,缓缓地开口问道:“安妈妈可知晓,那丫环可有那香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并不懂香,故而她并没有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安妈妈话音一转。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是真实无疑,那丫环偷偷地从那盒子中拿了一颗出来。”
着,安妈妈便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包成方块的帕子来,放在手心中呈上。
随着安妈妈大开帕子的动作,楚曦看见那洁白的帕子之中静静地放着一颗鲜红色的方状颗粒。
楚曦缓步上前,想要从安妈妈手中拿过那颗香饵,却不想安妈妈在姑娘伸手之前便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姑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