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多出来一个巨大的空缺,是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填补的空缺。
她知道,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看来是被一个渣男就毁了。
那天的太阳很烈,她却觉得凉入骨髓。
是了,自己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那段无助的日子中走了出来,难道人家随便给点甜头,自己又开始心猿意马?
黎岚特别鄙视这样的自己。
以至于蒋方智走到她面前许久,她依然用一种奇怪的略带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就像审犯人,让人很不自在。”蒋方智笑着说,“难道这是律师的职业病?看到谁都要来一场灵魂深处的拷问?”
“心虚就对了,”黎岚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
“你是我孩他娘,果果是我亲儿子,我只想回来多陪陪你们,就这么简单。?”
“我能有什么目的?别动不动把普通的生活搞得就像谍战片似的。”蒋方智坐在她对面,“你若有这些心思,还不如都用在你的案子上,说不定等几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带果果出去看冰雕了。”
“这是两回事,蒋方智,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我们就没有什么瓜葛了,如果不是因为果果,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这不就结了,我们目标一致,我也是为了果果。”蒋方智回答的倒是很理直气壮。
“你在怕什么?哦,对了,你是不是怕重新爱上我?”蒋方智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黎岚啐他一口,脸微微有点红,“你想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蒋方智不语,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黎岚被他看的有点懊恼,“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黎岚对他很是无语,“这样下去你让别人怎么说我?我一世清白不能被你毁于一旦。”
“你是我孩子他娘,谁都知道我们很清白啊。”蒋方智说得一本正经。
黎岚觉得简直没有办法和他沟通,“那我问你,你打算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现在都快过年了,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去,让我年都过不好吧!”
“再说了,我现在身患重症,时日无多……”
黎岚摇摇头,不耐烦的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少来,别上演这样的苦肉计,不管用。”
“那你看在果果的份上,再收留我两个月,怎么样?”蒋方智讨好的笑看黎岚。
黎岚想了想,“好,就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从哪来就到哪去。”
谁也不知道两个月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两天后,却发生了一件让黎岚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她刚进入律所,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草的女人了进来。
看到她时,那女人略微顿了顿,“孙浩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的神情冷傲疏离,更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
黎岚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孙浩已经走了进来,看见女人,也是愣了一下,“月琴,你怎么来了?”
“我若再不来,你怕是要瞒着我上天去了。”月琴讥诮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愤怒。
“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敢瞒你啊!”孙浩有点尴尬的走到前面去开门。
孙浩再怎么说也是律所负责人,平在律所也是处处受人尊重,哪里知道在老婆面前居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黎岚暗暗有些好笑,看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她也到自己的座位上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没过几分钟,孙浩办公室传来月琴大声的怒骂声,随即东西落地噼里啪啦的声响。
王燕对着黎岚吐吐舌头,两人正各自感叹这孙夫人的脾气也太火爆了一点,只见关着的门被狠狠拉开哐当一声砸在墙上。
月琴已经带着满脸怒火走了出来。“孙浩,你少给我耍这些花花肠子,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敢怎样。”
孙浩在屋里,一声不吭。
她站在走廊里,朝四处望了望,正好袁思思妆容精致的走过来,还没走到面前,她突然发现了目标般,快步迎了上去,一抬手,一个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啪的一声落在袁思思脸上。
黎岚座位正对着走廊,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思思多半也没有料到有这样一下,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从嗓子里逼出一个尖利的声音,“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月琴冷哼一声,“你自己清楚,我打的就是你。”
袁思思一向骄傲,哪里吃过这种亏,她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只手指着赶过来的保安,“这是哪里跑来的疯婆子,还不赶紧轰出去。”
保安自然知道这是孙太太,站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
月琴冷哼一声,“我看该轰出去的人是你,人前装的人模人样,背地里却龌龊不堪,真是不要脸。”
袁思思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告你诽谤。”
“你去告,告了正好把你那些不要脸的事抖出来……”
孙浩已经冲了出来,上前拉着月琴,“好了,月琴,闹闹就算了,不要太过了……”
“我过了,”月琴怒目他,“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到底谁过了……”
袁思思看着这一幕,突然拿起包疯了样冲了出去。
月琴冷冷看着孙浩,“去呀,去追呀,万一她想不通,寻了短见那就可惜了!”
孙浩脸色非常难看,但也只是原地站着,并没有挪动半步。
她嗤然一笑,沙哑的声音中有点凄凉,“算我瞎了眼,跟你吃尽了苦挣了这点家业,如今,算是看清你了。”
月琴拂袖而去,孙浩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一直没有出来。
王燕朝黎岚吐吐舌头,“这个原配也太彪悍了哇!如果都像她,世上怕都没有人敢做小三了。”
黎岚倒是不这样想,这也许就是个误会,再怎么说袁思思也不可能做孙浩的小三吧!
看到袁思思流着眼泪情绪失控的冲了出去,说实话,黎岚还真有点担心。
她知道她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以她和她的交情,也只是略微比同事亲近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