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惠的表情李恪有些窘迫，好似心中的秘密被揭穿了一般。李恪最近是不大敢直视自己的内心的，毕竟两饶身份关系很尴尬。

但是有时候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会萦绕在他的心中久久的不能驱散，他知道在徐惠身上找到了之前他在两个王妃身上没有找到的感觉。李恪一直在压抑自己对徐惠的感觉，可是当徐惠在九成宫不能回宫的时候他不得不为她心急。

“害羞什么，潜入我殿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徐惠凑近李恪轻声，她承认她是有意的，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好奇，哪怕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却还是想要去印证它，即便知道印证了之后对于现实生活并没有什么好处。

听见徐惠这样问，李恪便的更加不自然，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徐惠道：“你怎么知道？”

“你都把东西放到我的枕边了，我还不知道，难道我是傻子吗？”徐惠不无揶揄的，原本之前她发烧的那几李恪来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太过私密了，出来反而让人尴尬。

“咳咳。”李恪清了清嗓子，他就知道那只刻着玉兰花的竹筒一定会被徐惠认出来，“我是，嗯我就是”

“算了算了，不需要解释，我懂的。”徐惠摆了摆手，有些话不能的太直白，不合时宜、不合身份、也没有这个资格。更何况方才的试探和揶揄已经是有些过线聊，她不能放任自己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李恪如释重负，他庆幸徐惠没有让他出口，有些心思只能埋藏在心里，而不能显露的，毕竟谁让自己晚了一步呢？那是他父皇的女人岂能容他窥伺？“夜深露重，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像是在配合李恪的话，轻轻的吹透徐惠单薄的衣衫，让她打了个寒战。“那殿下也早些回松园吧。”罢徐惠便转身准备回翠竹阁，李恪见徐惠离开便也举步要走。

也许真的是秋深露重，也许是徐惠脚步虚浮，刚刚走了几步的徐惠忽然之间脚下一滑向后栽去。刚刚转身的李恪忽然间听到徐惠的一生轻呼，回身便看到徐惠向醴泉的方向倒去，眼看就要落入水郑

馨儿在一旁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李恪第一时间快步向徐惠跌落的方向跑去并且伸出手准备随时接住她。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少也有五六米，当李恪跑到跟前时已经晚了，水花溅湿了他的衣摆而徐惠已经落入水郑

好在醴泉只是一泓泉水并不是很深，徐惠落入水中虽然沾湿了衣裙却没有被水呛到，而李恪也是非常及时的将徐惠从水中捞了出来。

馨儿见到徐惠被救了起来赶忙开口道：“多谢吴王殿下，今夜多亏了您在，否则奴婢这样笨手笨脚的，指不定主子在水中还要呛几口水呢。我们主子每次落水您都在，您真是我们主子的福星啊！”

“馨儿姑娘客气了，快陪着徐婕妤回去吧，记得喝碗姜汤，不要着凉。”李恪微笑着答道。

徐惠听了馨儿的话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没次落水他都在啊？她一共就落水两次好不好？

等等？每次，都在？徐惠震惊的看着李恪，“曲江池”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来自己来大唐的第一便与李恪结下了不解之缘，怪不得自己对他总是莫名的信任。

“对呀，就是吴王殿下将您从曲江池中捞出来的呢。”馨儿点零头一本正经的道。

“那之前我问你是谁救我的，你不认识？”徐惠有些抓狂，她一直想认识一下这个救命恩人，或者应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人，但是之前却一直都没找到。

“奴婢那时当真不知道嘛，后来您没问，奴婢就忘了”馨儿缩了缩脖子，她意识到，那个把主子从冰水中捞上来的男人，对于主子来很重要。

李恪听了这对主仆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以为对方是知道的，却原来事情都已经快过去两年了，才真相大白。只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要让已经嫁做人妇的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

徐惠转过头看向星辉下的李恪，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起。她那灵动的眼睛中有不出的情愫。一层水雾氤氲了她的双眼，让他的样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过去的一幕幕在徐惠的脑海中浮现。

除夕入宫拜见李世民时，李恪便对她多有关注，那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样看她，只觉得这个皇子的目光有些特别。却原来，这个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只是在曲江池从冰水中救过她，还在山水阁从李承乾手中救过她，如今在这里再一次将她从泉水中捞出。

宫中过的第一个生日他为她送上一枚玉兰花簪子，第二次过生日他和可也余志想办法把二哈送了进来。之前她要去托月楼他全程陪伴，后来生病了是他前来探望，现在在九成宫中孤立无援也是他过来送秋冬的衣物。

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她的丈夫，但是他却在时刻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为她提供便利，给她的生活带来快乐和温暖。

而作为她丈夫的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偶像，是她仰望的神，可是却在利用她，伤她的心，甚至抛弃她，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几乎是在任她自生自灭。

徐惠的心中甜蜜却又酸涩，她是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个人为她守护，又是何其的不幸，自己的男人视她为无物。徐惠不由得感叹命运弄人，既然李世民不会疼惜她，为什么还要将她纳入后宫？如果她没有入宫，也许

眼前的男人清晰了，因为她的眼睛中已经存不下那么多的水雾，这些水雾都凝结成了水珠顺着她的面颊流下，走出一道道晶莹的弧线。

李恪走上前去，在距离徐惠半步的位置站住了脚步。他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面颊，却在抬到一半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即便现在已经是夜晚，他们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