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屹竹在药方上做了改动，李世民微微挑了挑眉，余光微微扫了一下一旁侍立的孙直长，最终还是没有什么。

但是李世民不什么并不代表别人也会装作看不见。韦尼子就怕事呢，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不闹大不罢休的。“张太医，可是方才孙直长的方子又何不妥之处？”着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孙直长。

孙直长原本看见张屹竹调整了他的药方时心中便有些不踏实，此时韦昭容直接问出来，让孙直长易混剪都要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看着在一旁颤抖的孙直长，韦尼子心中暗爽，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如果成功扒出来后宫会有好一阵子不消停。

张屹竹拱了拱手没躬身回答道：“回禀昭容娘娘，适才微臣只是在其中又加了两味养心安神的食材罢了。孙直长得方子开得很合理，都是安胎和助眠的好药，药性也多选温和之物入药的，对海陵王妃的身子大有裨益。”

孙直长听到张屹竹如此，目光中带着惊诧偷偷的看向张屹竹。他从没想过张屹竹这个时候会回护他，合欢花这样的低级错误作为一个在宫中多年的老太医来是根本不可能犯的。

孙太医之所以会这样做自然是有人授意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被张屹竹挑出来，好在张屹竹没有什么别的，否则他在宫中当差大半辈子的清誉就要葬送在这了，甚至就连脑袋都有可能随时搬家。好在张屹竹什么多余的都没有，这让孙直长安心了不少。

现在病因、病症都诊断出来了，药方也没有什么问题，李世民直接让鸿羽随着孙直长去尚食局取药材回来准备给海陵王妃熬药。孙直长接到命令自然是第一时间带着鸿羽离开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他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孙直长走了张屹竹也要告退出宫，但是李世民却留他在临照殿一同等鸿羽取的药回来。其实李世民完全不需要担心的，毕竟刚刚的药方有问题这几个人都是看得出来的，孙直长即便再笨也不至于此时在药上在动手脚。

只是李世民不怕孙直长笨，就怕孙直长太过聪明了，万一孙直长按照逆向思维真的在这个时候在药上动手脚，出了事情想吃后悔药都没地儿找去。于是张屹竹在鸿羽回来后熬煮汤药之前仔细的查验了药材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临照殿去了尚食局。

原本张屹竹石打算离宫回府的，但是一来此时已经入夜，如果出宫的话需要请锦公公带着令牌一层层的宫门给送出去，二来是等到他出了宫了正好到宵禁的时间，遇见巡夜的军士很难解释，三来就是最重要的，他要去见见孙直长，想来孙直长也是想见他的吧。

张屹竹到尚食局的时候孙直长正在花厅坐着，花厅内只点着一只不大亮的蜡烛。看见张屹竹进来，孙直长匆匆的站了起来凑到张屹竹身边道：“你为何不？你若是了，日后太医署和尚食局便没有人能与你分庭抗礼”

还未等孙直长完，张屹竹便开口道：“孙直长，慎言。”张屹竹回头看了看四周，又开口道：“孙直长，一直以来您都是我们的前辈和楷模，为什么这次您会这样做？”张屹竹是有些心痛的，毕竟一直以来孙直长都是他的榜样，两袖清风，为人正直，可是现在

孙直长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由得老脸一红，是啊曾经他是那样的正直，在后宫之中浸淫多年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如今他会这样做也是有难言之隐，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张屹竹。

“张太医，今日之事老朽多谢你的大义，若不是你不定我会酿成大错。我的脑袋搬家不要紧，只是贵人不能出任何差错。都是我一时的糊涂才办了这样的糊涂事。”孙直长自责的。

张屹竹一向尊重长者，更何况是他一直当作导师的孙直长呢？原本很是痛心有很多话想要跟孙直长好好，但是此时看着孙直长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张屹竹也实在是张不开嘴了。谁都有不得已的事，不定孙直长有自己的苦衷呢，只要没酿成大祸就好。

“孙直长，我们身为宫中的医官自然一切要以陛下为先，万事要思虑周全，千万不可再做如此糊涂之事了。”看着虚发花白的孙直长，张屹竹没有再继续下去，毕竟他是晚辈而孙直长却是长者，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可，一个晚辈实在不宜太多。

尚食局这边没有什么事了，临照殿却闹了起来。

话张屹竹从临照殿走的时候，鸿羽已经开始熬中药，李世民在临照殿坐着，韦尼子再困也不敢擅自回宫休息。直到汤药熬好了之后几人也没一个人先行离开。

李世民亲自端着盛满汤药的瓷碗去喂躺在床上的杨柳儿，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杨柳儿，李世民若不心疼那是在骗鬼。只是原本关心的情绪刚要涌现出来便被杨柳儿堵了回去。不得不杨柳儿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柳儿把药喝了吧。”李世民坐在床榻边上伸手想要将杨柳儿扶起来，杨柳儿却不大配合。

杨柳儿将头转向另一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打算搭理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自然知道女人生病不舒服自然脾气就大些，于是他再一次柔声的叫着杨柳儿的名字，“柳儿，你不吃药身子怎么能好呢？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杨柳儿转过头看向李世民，不悦的道：“孩子孩子！陛下只知道孩子！哪里还知道关心妾身呢？人人都子凭母贵，就我这身份，我这苦命的孩儿这辈子怕是抬不起头了，既然如此还生下他有何意义”着就留下泪来。

一旁的韦尼子三人听见这话心中都已经明白杨柳儿想要的是什么，原来下的竟是这样一步棋。只是三个人谁都没有声张，想要名分嘛，后宫之中倒也是不怕多一个嫔妃，只是，这样的出身，哪里能有什么高的位份呢？

李世民虽然没有那三个女人那样敏感，但是也明白了杨柳儿的大概意思，于是柔声问道：“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位份呢？”

杨柳儿听见李世民这样问利马精神起来，抓住李世民的手，柔声道：“陛下，宫中无子之人还能封个婕妤昭容娘娘的当当，妾身如今身怀龙胎，是不是也能位列四妃九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