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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兮等凌云二人出发一个呼吸后入通幽径,甫一进入就看到二人停了下来,随即停了已行远的步子折返回来。当二人收了发器,便看到已晕厥的三三双目紧闭,一脸的惨白。未及深思,川兮立刻上前御发接过三三,让其平躺在她的发间。她不知该如何救治这个异世之躯,怕如她额前的伤口一样愈治愈重,只能一脸忧思的盯着沉睡的三三,见她似是十分痛苦的皱紧了眉头,川兮也忧心忡忡的拢了双眉。凌云长离二人自觉做错了事,又不知当如何补过,只得默默的低头杵在一旁,不敢言语。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三皱眉嗯哼了一声,长离二人立刻抬头紧盯着她看,一脸惊喜,川兮袖中交叠的双手握的更紧了,直敛了眉心凝眸望着渐渐转醒的三三,观她是否神情有异。

三三这一天第三次从昏迷中醒过来,这昏迷的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醒过来,反应极大!五脏六腑像被无数个人踹过似的,绞痛作一团,脑袋像被人摇筛子般摇了半天一般的晕眩,刚一醒就转身趴到‘床边’狂吐,吐完坐直了才发现川兮的头发像观音菩萨的莲花座一样的展开,自己就躺在上面,刚转身吐的时候,她还以为脸前是草,还纳闷怎么她一俯身,这草就自动拨开了。

三三抬头正想脱口而出‘仙子’的时候,看到川兮紧拢眉头,满脸担忧,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可还有何不适之处?是否需要再躺下小憩一会儿?”川兮凑近过来细看了下她脸上的神情,沉声问道。

“我…呕…”三三刚一张口,便又一股恶心感涌上来,只能趴下继续吐……如此反复吐了五六次,喝光了她们所有水囊的水,作呕的感觉才消下。三三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吃这红尾巴的鱼了!这一吐就是这股味儿,吐完了嘴里还带着这股味儿,一张嘴就能闻到,一闻到胃里就翻江倒海,要不是没得可吐了,她一定能呕到明天去!

吐完的三三看了看周围,雪山群已经快看不见了,周围稀疏的草木随风微动…好歹这地方有了生机,不像之前那么冷了。

“我们走了…哦不,跑了多远啊?”

“跑什么跑,我们才刚入通幽径一个呼吸,你就晕过去了”长离见她恢复差不多了,也没缺胳膊少腿的,想到她刚刚害她吓了个半死,回话也就没好脾气了。

“啊?不是吧,我们都出了雪山了啊!刚刚在山顶,雪山群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

“这雪域才不过百里!”

三三回头瞅了眼远处隐约可见的一座雪山山顶,又看了眼一脸不屑的长离,咽了咽口水…好家伙,一个呼吸?还‘才’百里?我没死你们那什么通幽径里,算我命大!

“现已入夜了,此地地势开阔,便于查视,今夜就宿在此处吧。”刚刚的状况让川兮深感疲累,这样的重任压于身上,可比她多年来披甲领兵平乱要累上许多,战场顶多是送了自己的命,而这稍有差池,断送的可就是弟弟的性命和整个孑川的安宁!这次是她动了投机的心,以后万不可如此冒险了,当真是悬了心源!

“诺!”

“让她和属下睡一处吧。”

“不,你发器刚锐寒冽,让长离来吧。”

“诺。”看到公主难掩的倦容,这一天,定是让她惊吓的多了。长离未有迟疑,应声称诺后便御发接下了坐卧在川兮发间的三三。

三三看了看她们听话的头发,又看了看川兮一脸的疲惫,没敢言语,复又抬头看了看透亮的天,雪山里雪的颜色被太阳照的太闪眼,三三都没抬过头,只盯着川兮垂下来的头发躲雪光。现下一抬头便看到侧上方一轮形状像彩虹一般,透着清冷的似月光般的东西,从刚刚下来的雪山上方开始,延伸到很远很远,直到和地平线交叠…难道刚刚在山上不是太阳?是它的光?

“这是什么?”三三指着那束光,转头对着刚刚坐上来的长离问道。

“是冰轮,晚上升起,照亮夜空的…你不认识?你们那儿没有吗?”长离看了看已歇下的公主,压低了声音回道。

“我们那儿的叫月亮,是圆的,嗯不对,有时候是半圆的有时候是圆的,跟你们这个不一样。你们这个长的跟彩虹桥似的。”

“我们的冰轮是半环之形,由极北之谷上空至极南之巅上空。”

“你们这有星星吗?”

“有,今夜未出现。”

“你们的星星也是一个一个亮亮的点吗?”

“嗯,是,等满天繁星的时候,最是好看,此为极南之地,没有昼夜之分,很难见到漫天星辰,等再行千里,便能看到了。”

“一千里,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你还说,要不是你这般没用…”

“哦!”三三哦完便颓败的低下了头,果然,长离一点儿都不温柔,她想大姐了…若是大姐还活着,她这么不见了,大姐肯定会着急的,还好大姐不在了,二姐逃走了,二哥也进城上学了,那个世界没人担心她也没人关心她了,走了也好,省的被那所谓的‘丈夫’捉回去,指不定也像大姐二姐般受折磨!

长离见小家伙低头不语,眼中似有流波,朦胧的视线似是在想什么…定是想家了吧?到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天上的冰轮都与家乡的不同,定是害怕的吧?

是,三三确实想念大姐二姐和二哥,但从小和狼群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早就不害怕什么了。长离不知她经历,只以为她定是又害怕又孤单的,看她低头抿着嘴委屈的样子,心下不忍。

“大约行三月有余吧,许久未行过,不太确定。”长离接着她的话回道。

“你们平时都不走路的吗?”听到长离的回话,三三收了收心神,复又问道。

“平时也是行路的,通幽径并非与外界隔绝,只是行速之快,得以略过周围事物,呈一片虚空离世之相,须臾便可至数百里外,故称通幽径。通幽径行路,需消耗灵念,所以我们平时也是行路的,遇征战和有远任在身时,才入通幽径行兵。”

“你们‘跑’的那么快,眼睛会不会看不过来,不会不小心撞到人啊树啊的吗?”

“过城镇而绕行,通幽径行路,无法穿山越海,所以都是绕过山海城林而行,远见城林,便绕了去,灵念高者,身形俱是灵敏异常的,自是不会冲撞了。如此说来,虽说孑川距此千万里遥,清减了绕过的路途,其实不过百万里有余。孑川与这极南之巅中间有辽海横亘,仅绕行辽海海岸便绕了七成有余的路途。”

“哦,那我们回你们帝京,不是得绕着海边走?那不得花上很多年才能走到啊?”

“不会,吾国帝皇有一信天可跃海,只新祀的时候翅膀受了伤,无法与我们一同前来,现下已派人去寻药草了,尚医说敷药后三月可愈,那时我们便可渡海了。信天乃灵鸟,不过十几日便能飞跃辽海。”

“那是不是可以直接飞回帝京。”

“可以。”

“尚医是谁?”

“为帝皇及亲族医病的称尚医。”

“哦,新祀又是什么?”

“嗯……就是一个难日,活着过了这一日,便长一寿岁。”

“嗯?我们过一个新年长一岁,可是我们的新年是节日,为什么你们是难日?会死人吗?”

“祀,乃上古灵兽,新祀之日,曦轮环尾,冰轮连首,昼夜通明,祀兽便会出来祭口--我们称之为‘殓寿’。”

“‘忌’口是什么?”

“以生灵为食。”

“啊,故事书里的打牙祭啊…那你们不杀了它,还叫它灵兽?”

“祀兽只猎郁郁不欢、忧思不解、活而不得乐者,无故杀戮伤残生灵的嗜杀者,病入膏肓者,还有…嗯,没什么了…而且,它们灵念无可测,灵力太强大,从未有人能杀的了它们,连伤了它们都难。”

“灵念是什么?”三三转而又问道。

“以念想控制丝发,心念动而发动。丝发乃启明星宿上所有生灵的灵器,最普通的用处如我族平民露宿在外时,用以寝被——像现在你我这样,躺于发间,发尾遮身,冬可暖身,炽夏清凉;而且我们的角鬓近灵穴,离神识最近,最易控制,常用于日常习作,如取双手远不可及之物,遇袭时做盾挡之用;看到发尾的银丝了吗?灵念高者,发尾锻化成银刃,可做武器使用。”

“角鬓是哪儿?”

“喏,这儿”

三三侧脸看长离指了指太阳穴两侧,有两束幽亮的黑发自两侧荧粉的配饰中垂落。

“为什么你和凌云姐姐的…嗯,角鬓都有头发从两边的玉里垂下来,公主姐姐没有啊?她灵念没有你们高吗?”

“怎会,公主灵念已入灵虚界,自是比我们高的。其丝发尽可御念而动,娴熟如常,故角鬓便可尽收于鬓冠,无需留尾常用,我们灵念未及此种境界,若遇强敌突袭,御发恐会来不及护身,故留了角鬓以作应急之用;且啊…公主高贵之身,普通事宜,自是有我和凌云来做,留角鬓作甚。”

三三眨了眨眼,复又问:“那你们的美人尖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是粉色的,凌云姐姐是蓝色的,仙子姐姐是鲜红鲜红的?”

“你说的这是中鬓,中鬓乃元灵所在,无灵念者——像你——便是同其他丝发一样的黑发,灵念觉醒时,中鬓生气耗尽,变为通白,既成元灵。元灵以元气滋养,女子修习优柔温润之法,元气渐成赤红,男子修习刚硬寒冽之法,元气渐成幽蓝,灵念越高,元气越盛,元灵发的颜色便会越深。”

“凌云姐姐是女孩儿,为什么她的元灵发是蓝色的啊?”

“她是家中独子,后要继承远征大任的,在孑川,女子可做守国之将,无可远征,儿时开始,她便被送入寒幽之地,花了十几个寿岁,只得…睡冶钢…泡寒池,锻化重塑…了体内元气……睡吧…累…死姑奶奶了…这一天…”说着说着,长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哝了几句,便睡了过去。

三三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坐立于发间闭目的凌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睡在钢水里,泡在寒冰里,这样过了十几年…一直觉得自己过得挺苦的,她比自己过得要苦多了…那仙子姐姐呢,虽然她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总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跟她的世界一样,都过得不怎么好,还不如他们狼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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