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杨华目光看去,杨翠花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不但要让小沅上台表演,还要竞选花魁?”
杨华点点头。
必须在这里解释一下,花魁的选举和哪家青楼成为下一届诗会举办地点,并没有多大关系!
上元诗会的具体举办流程前面已经讲过,现在再详细说一下。
大家都知道盛会开启后,是先由各家青楼的代表团上台表演。
但说到底只要谁家上台表演的姑娘能够做到以下三点,让前来参加盛会的才子们高兴,让各家青楼挑不出毛病,以及九公子满意!
那么下一年的举办资格基本上就稳了!
等所有表演结束后,再经过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推选,便是下一届上元诗会的举办地点。
不然杨翠花也不会在明知这一次飘香院出阁少女莫小菲姿色稍逊的情况下,还让杨华教习溜冰,去争夺资格。
也就是说,等到选出下一届上元诗会举办地点之后才轮到才子们呤诗作对。
佳人在高楼上翘首以盼,如果事先有看中之人便派人下去打探,要是那人果真有才学便会要来笔墨。
不过你要是对自己的才学非常自信的话,也可以将写在纸上的诗文让人直接送上高楼。
这期间可能会有很多才子同时看中一个姑娘,却鲜有才子能够同时得到几位姑娘的信物。
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等到楼上几位姑娘都名花有主后,宴会接近尾声,最后由九公子公布到底谁是花魁。
具体细节就是这样。
杨华当然没指望莫小菲能打败众多高手,竞选成为花魁。
想要稳赢,唯一可行得方法是让不管是容貌还是姿色都更加出众的小沅上场!
为了飘香院的生死存亡,也只有出此下策。
什么,要是小沅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
杨华要做得只是让小沅上台去走个形式而已。
到时候本少爷再随便写两句诗出来,她还不是乖乖回到少爷的怀抱?
对于这一点,杨华还是很有自信的!
再说诗会又没有规定,参加盛会的人一定要博学多才,能诗善舞。
到时候杨华偏偏就要画一副小鸡吃米图出来,不但画,还要送给小沅,不但送,还要抱得美人归,他不信那帮人还能吃了他不成?
当然,这其实只是最好的设想啦,具体情况还需要到时候临机应变。
再说能不能成,也得问过小沅答不答应。
而听完杨华的想法,杨翠花心中安稳不少。很快就离开院子,着手安排去了。
其实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就怕杨华不答应。
此刻院子内只剩下杨华和小沅,当得知闹不了元宵节后,其余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杨华带着小沅来到院子角落旁的石桌坐下,此时的他还没想好在不伤害小姑娘的情况下,怎样把这件事情解释给她听。
其实之前小沅并没有离两人多远,也大致听明白了杨华的意思。
此刻小姑娘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乐意,脸上都快急出眼泪来了:“少爷,小沅不想做花魁,只想陪着少爷,一辈子服侍少爷!”
听了这话,杨华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杨华眨了眨眼睛:“谁说成了花魁就不是我的丫鬟了?”
他继续说道:“再说,到时候你只需要把信物交给我,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啊!”
至于成为花魁以后要不要接客?
废话,只要杨华不答应,谁敢逼咱们家沅儿?
听了这话,小沅这才反应过来,俏脸刷得一下就红成了一个大苹果,甚至都不敢再去看杨华的眼睛,逐渐语无伦次起来:“可是,真的……小沅不好看,怎么配得上少爷……!”
看小丫头扭捏成这样,杨华挠了挠脑袋,不会还是吓着她了吧?
杨华毫不犹豫反驳道:“什么不好看,在我见过的所有美女里,小沅绝对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还有别说什么配不配得上,在我这里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怎么,该不会是你嫌少爷太丑,看不上吧?”
说实话,和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相处这么久,要说杨华对小沅没感觉,那除非他那啥取向有问题!
又经历了莫愁湖上的事情,要是杨华这都还不明白小沅对自己的心意,那他就是一个天大的傻瓜了!
一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姑娘,这都不知道珍惜?
怕是要遭雷劈哟!
所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不是,不是!”小沅连忙摆起头来,声若蚊蝇道:“其实小沅也很喜欢少爷……!”
“那不就得了?”杨华撇撇嘴。
很好,好好谈一场恋爱这个愿望清单,基本上可以划掉了。
……
当夜幕完全降临,一簇簇烟火争相冲上云霄,绽放出一朵朵绚烂至极的花朵。
一个个玲珑小巧的孔明灯带着最美好的祝福从城市各个角落升起,飘向山水之外的远方。
当街上一盏盏花灯被点亮,敲锣打鼓声响彻每一个角落,耍狮子,舞龙灯,新年最热闹一晚的元宵节,便开始了!
不管城内城外,皆是欢天喜地。
飘香院门口已经停了一长串的马车,是真正意义的宝马雕车香满路。
而那些收到请帖的年轻公子带着仆人丫鬟,在门口管事那里核对后,顺着一条幽静的走廊进入飘香院腹地。
此刻飘香院后面的秦淮河上早已是人声鼎沸,数千盏花灯系在绳上后两头用高竿支起,将整个河面上的露天聚会照得通亮。
一张张罗列整齐的几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在每张几案下连同通道内都垫了毛毡,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滑倒。
在所有几案的最中心位置便是这次歌舞表演的舞台,整个舞台高两米左右,台面铺了一张巨大的红毯。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盯着舞台。
在舞台最前面跳舞的,是一个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小褂,露出细腰和肚脐,下半身是一条火红色长裙,黑纱遮面,露出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充满异域风情的绝色美女。
这位来自添香阁的姑娘,正跳着台上倒数第二场舞蹈。
直到一曲舞罢,台下众人脑海里魂牵梦萦的依旧是那神秘面纱女子婀娜扭动的身姿。
做为压轴戏上场的当然是飘香院的团队,因为是冰嬉需要将舞台拆除,所以表演还需要十几分钟后才能上场。
而此刻在距离河岸最近的一座妆楼里,正有两个男子坐在窗前,凝望着江面上的舞台。
其中一人一缕长须飘飘,头上戴着方巾,穿了一件灰色丝绸道袍。和他相对而已坐的则是个面白须净,一身华服垂地,右手拇指戴了只翡翠戒指,长相十分阴柔的男子。
除此之外屋内还站着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小辈。
见楼下冰嬉即将开始演出,那阴柔男子手中捧起茶杯,一边用杯盖撇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一边尖声尖气道:“说起来这冰嬉,还是有一年冬天神宗爷在西苑接待异国来使的时候,咱家远远的见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