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匆匆，没能静下心来，好好赏个景。在回程的路上，墨初尧倒有意放慢了马车的车速，路过一个城市，便带着几人去看看这座城里的文化特色。

凤汐涵几人印象里最深的，就是云城的千佛寺，澜州的五色湖，雁霞岭的街头艺人，以及各个州郡不得不尝的美食。这一圈吃下来，就是四姨娘着一向循规蹈矩的妇人，都吃的圆润了一圈，心情也不再阴郁，脸上的笑那是一比一多了。

而凤家的那一行人，见他们走走停停的，也跟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不放。凤汐涵他们出去玩，凤啸便带着家人住在客栈里，或者一起上街走走。对此，墨初尧也不理他，任由他跟着。

“墨初尧，你不是入朝了吗？这般陪我闲逛，不会被责骂吗？”今儿是丹城的灯会，凤汐涵手里拿着的，是墨初尧给她赢来的一盏莲花灯。

凤汐涵虽知墨初尧是个文武全才，可也没曾想到他的文采能这么高，那灯谜，她想破了脑袋也没猜到最终的答案，就轻飘飘的从墨初尧嘴里给蹦了出来。

崇拜的同时，凤汐涵又想起墨初尧给她写的信件，他现在可是南大营的将军，旷工这么久，真的没什么事吗？

“父皇了，讨不到媳妇我就不用回去了。”墨初尧牵过凤汐涵空着的一只手，笑嘻嘻道。

这可不是他乱的，若是没有墨临渊的默许，他哪能逗留这么久啊。至于墨临渊为何开了恩，则是因为墨初尧将凤汐涵所经历的事，原原本本的写成了信，寄给了墨临渊，而墨萧然也给南希写了封信报平安，其中又了栖霞镇这件趣事。

南希疼凤汐涵，唯恐她心里会留下什么阴影，夫妻两个一合计，便给两个儿子准了假，并且告知他们，一定要等凤汐涵心里头的郁结散开了，不然就别回来了。

凤汐涵听着这个答案，心里着实暖了又暖。在这几日的相处中，墨初尧无疑就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两人在这一趟旅行中，感情那是与日俱增。

凤啸见两人感情日渐深厚，想借着女儿的东风向墨初尧示好，可凤汐涵不理会他，柳泽谦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想和墨初尧商议一番，可这个狂妄的倒好，只会将他当成空气一般，任他如何的巧舌如簧，都不做理会。逼得狠了，还想动手呢。

这边的行不通，再看看墨萧然那边。凤汐雪这几日是一直跟着这位殿下的，眼瞧着处的也还算不错。他在凤汐涵面前摆不聊谱，在这庶女面前总行的通吧。可墨萧然何等精明，不等他顺着杆子往上爬，就直接把这件事挑在了明面上来，表明了自己不愿和凤啸为伍。

凤啸被两人气的，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在第十里，一行冉达了燕京城。

“墨初尧，远野挺好的，你就别给我换了，可成？”这已经不是凤汐涵第一次提起这个话茬了。墨初尧以远野看管不力的罪名，把远野好生罚了一通，还将人送回了暗阁回炉重造。可远野跟了凤汐涵几日，惟命是从，话也不多，已经被凤汐涵划为自己人了，哪肯看着他受苦，让墨初尧调一个新人过来。

“不换可以，再加一个。”墨初尧顺势提出自己的条件。这次之所以会出事，到底还是因为凤汐涵身边的人手问题。就远野一个，又要传信还要做事的，又不会分身，哪里能看姑过来。

“成交。”凤汐涵伸出自己的手，强行拉起墨初尧的手击了个掌，生怕他反悔似的。做完这一切，一溜烟地就跑下了马车。

凤汐涵的东西本身并不多，可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墨初尧更是个看她眼睛往哪处落，就买哪个的主。这一来二去的，又给她添置了两三口大箱子。

凤汐韵和二姨娘已经先被抬回了院子，余下的凤啸等人，见两尊大佛还没走，只能巴巴的等在门口，可两人也没有下车的意思，等凤汐涵的东西搬完，两人就挥了挥手，示意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没有家里的支持，你以为你和宸王殿下能长久到几时？”凤啸憋得一肚子火，随着墨初尧的离去，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一进了正门，就对凤汐涵开起了炮。

“这个不劳父亲操心。我也祝父亲，可凭一己之力，保凤家百年不衰。”两人如今已经是撕破脸了，凤汐涵也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直接开口讽刺道。

凤啸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处开口辩驳。宗族不认，有出息的女儿不亲，最看好的如今得了癔症，时疯癫时清醒。独留下一个有还不如没有的慕姐儿，他可不是要孤军奋战了吗？思及此，凤啸涨红了一张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涵姐儿，刚则易折，女儿家，这般强硬，是会吃亏的。”老太太忍不住为自己的儿子辩驳了两句。

“若是能有依靠，谁不想做温室里娇养的金菟花。可靠山山倒，靠水水空，我若还像以往一样，下一次再走水，就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凤汐涵这话得很轻，可直叫老太太臊的脸上发烫。凤家这一次的做法，怕是彻底寒了这孩子的心了。以后，即便她富贵了，不睬上凤家一脚，都是她仁善，怎么还能指望她帮扶凤家。

一朝棋差，满盘皆输。的可不就是他们吗？汲汲经营了许久，算计来算计去的，到头来，还是被鹰啄了眼。

见她感叹，凤汐涵也没再多留，和凤汐雪一路往回走去。

在她看来，凤家从内里就是坏聊。封侯拜相，长盛不衰，这是每个人都想有的抱负。不可否认，凤啸是个有能力的，不然也不会从一介寒门爬到丞相之位。可年纪越大，脑子就越发不清楚了，把孩子当成了筹码，巴结权贵，结党营私，这一桩一件的，哪里是一个丞相该做的事？

有野心是好事，但野心太大，那是会把自己撑死的。很显然，这个道理，凤啸和老太太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