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边的其乐融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墨瑞林一手抱着比他脸还要大的海碗,一手拿着筷子,尴尬的根本无从下手。
他自恃自己王爷的身份,即便是在北大营里,也绝不会跟将士们同吃一顿饭,每每到了饭店,都是炊事班单独给他做个四盘四碗的,督他的主帐里,供他享用。如此露拿着碗扒饭,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那边墨临渊也不讲究,直接抱着碗,带着李全安就坐到了燕王和宋老将军的身侧,旁边还有凤汐涵和墨初尧二人,几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吃上一口饭,再乐呵的闲聊上几句,气氛十分融洽。
再看看自己身侧,北大营的将士们虽也没有被苛待,但他们的主子吃独食,炊事班的人为了能让主子满意,自然在他们这边费的心思就少了,每日里虽吃得多,可也吃得不好,如此有滋有味的一顿饭,还是头一次呢。
心下羡慕着南大营的兄弟们能与主将同吃同乐,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慢,个个都吃的狼吞虎咽的,一碗不够,还可以加第二碗,好不快活。
这么一圈看下来,墨瑞林突然就更加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可不是自己的地盘,上边还有龙压着,他也不好多做什么要求,只好忍着心下的不爽,嫌弃的用筷子扒拉了几口饭菜,吃了一半,就不愿再下筷子了。如同入定老翁一般,闭眼端坐在一旁,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若放在往常,每次吃过午饭后,凤汐涵都会要求大家排好班,每日一支队伍的巡逻,其他人则要进行半个时辰的午休。可今日人多,即便是午睡也不好安排。但刚吃过饭也不好运动,索性就磨着墨临渊下晾命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再继续比试。
能有机会闲话片刻,众人自是高胸,尤其是底下的将士们。他们当兵的,有的是来自同一个乡镇,更甚者还是邻居呢,结伴报了名,分配到了不同的军营那是常有的事。此时得了空闲,两边的将士也是凑了一堆,寻着自己认识的人上几句闲话。
南大营的将士经过这几日的训练,脑子灵活了不少,最起码在交谈中也多了个心眼。闲话家常可以唠上一唠,无伤大雅但涉及了他们的训练,钢珠弩,则是不动声色的打个马虎眼,笑着就揭过了。
他们心里没那么多绕绕弯弯,问上一句也只是出于好奇,得不到答案也不恼,毕竟这也是军事机密,他们开口已是唐突,人家不作回应,但也没发火,就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于是借坡下驴的,就开启了个新的话题。
谁只有女人生就爱听八卦,男人也是一样。这会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这个爆些料,被爆料的又尴尬的抬手就打,听热闹的也是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不一会,就打成了一片。
半个时辰,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悄然而过了。
凤汐涵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力一吹,刺耳尖利的声音划过耳膜,听到这熟悉的哨声,南大营的将士就一改方才的懒散,立马起身站立,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了队列,横平竖直,规规整整的,让人一看就是个军纪严明的好队伍。
北大营这边不明就里,但眼睛也不是摆设,瞧见对面的已成阵型,也不敢耽误片刻,拿着手上的兵器,整好衣冠,排着队列迅速地站好。
“经过早上的角逐,南大营暂时领先,都是大楚的好儿郎,北营的将士也莫要气馁,有了比较,才有进步的空间,才有追逐的目标,朕十分看好你们。”照旧的,墨临渊将上午的战况做了总结,又给落败的北大营鼓了劲,下午比试的帷幕才正式拉开。
团队作战也是有讲究的,一方派十人,以一炷香的时辰为限,哪队人数最后在擂台上站的多,则是获胜。
代表着开始的鼓声沉闷的响了三声,双方就摆开了阵仗,以便攻击,更是方便防守。这一轮比的不是肉搏有多厉害,而是上纲上线的用上了兵器,虽然是木剑,不至于真的伤了人。
场下可以是关系亲密的战友,但到了场上,那模拟的就是敌对双方。这样的训练南大营的将士们经历了好几轮,从二对二五对五的多人对抗,再到一对多的压力性对抗,他们都统统走过一遍,心里有了章程,自然抢占了率先出手的先机。
他们看似杂乱,实则更像是凝成了一股绳般,将后背全权的交给了自己这方的战友,哪方落了难,跌倒了下成,都有人能及时抽出手来拉上一把,几人合力将对手踹下擂台。
固定思维下,即便是多对多的团体作战,大家也是下意识的一人挑上一个对手,能保住自己胜利就不错了,更别提去帮助队友了。一时之间,北大营就更像是一团散沙,在南大营十个人合理的追击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几人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不错眼的将台下的精彩尽收眼底。墨瑞林独自一人黑着脸坐在一旁,心里也是气恼,平日里看着彪悍能打的虎兵,怎么到了这南大营就像是水土不服一般,被打的节节挫败,莫非是他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才这般倒霉?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墨初尧凤汐涵二人,那是根本不会出现的想法。
酣畅淋漓的打过这一场,最后一场就是众人混战了,这一场上,主将也是要上场的,负责排兵布阵。
南大营这边,墨初尧乐呵呵的将调兵遣将的位置留给了凤汐涵,自己坐在墨临渊身边,只管观战。北大营只来了墨瑞林一人,自然是由他派遣。
默契都是在平日里培养出来的。墨瑞林养尊处优,平日里去军营也是例行视察,跟将士们一起操练,商讨战术,那都是少有的事,这是因为,他嫌弃兵们的身份不够。因此,往往都是他下了命令,再由手下的将军去执校
而凤汐涵这边,上场的一千人里都是她带出的第一批弩兵,亲自指导训练,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些饶长处了。这些人配合默契,旗一挥,哨一响,就能从手势和哨音中听懂凤汐涵所传达的指令。
一个踏星阵一摆,弓弩一架,北大营的人马就成了笼中困兽,即便有通的本事,也躲不过那毫无轨迹可循的,从钢珠弩里射出的土弹。虽是土做成的,可钢珠弩冲劲强,那土弹打到身上立马化作土屑四散开来,不仅迷了眼睛,连身上都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