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云家的嫡少爷,云子睿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和表哥,明明两情相悦,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一个委身于凤府做妾,一个当管家的事情。
而这个院子的人又都是老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他们又不像自己,不得轻易出院门,自然消息灵通。因此,云子睿对于自己听到的话深信不疑。心里念着想着的,也是两人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终成眷属了。
“明轩,准备轿撵,我们去正厅。”云子睿想了想,打开了房门,吩咐道。
到底是个大活人,即便身患怪病,但也是云家唯一的少爷。云尚书只是不许他出云府的大门,但也怕憋坏了他,每日到了晚间,云府大半下人歇了之后,云子睿也是可以坐着轿撵透透气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明轩也习以为常。进了屋子给他换了件衣服,又戴上了斗笠,便扶着他出了门。
即便凤啸打上了门来,但云府有规矩,一到了夜间,除去少许的人值夜外,除非家主下了命令,否则都不允许出下人房行走。因此,云子睿出来并未让人注意到,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正厅。
云子睿留了抬轿撵的人在门外,自己带着明轩进了正厅。
“父亲,母亲,听姐姐和表哥回来了,可是找到了东西?”人未到,声先来。云尚书想去堵住儿子的嘴,都来不及。等云子睿完了话,人也已经站到了正厅。
可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即便他此时察觉到了异样,也是来不及了。看着面容不佳的爹娘坐在上首,姐夫一家满脸的怒色,姐姐和表哥还满身是赡跪在自己身边,即便云子睿再怎么不出门,不问俗事,也能大概猜出几分来。
“他是谁?”和云素蓁成亲十几年,凤啸还不曾知道,这云府有个男丁的存在呢。云子睿话一出口,凤啸就不止是震怒了,更是有满腔的疑惑。
云家到底是瞒了自己多少的事情,还有云子睿口中要找的东西,云家到底在找什么?
“亲家公,此事,贵府能否给我们个交代。”老太太也是火大,原先看重云素蓁的门第,如今只恨不得回到原先那个时候,把云素蓁拒之门外。
好好的一个尚书府,还真是够神秘的。一个儿子藏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半点风声透露出来。怪不得,能将云素蓁和陈秉这对狗男女的事隐瞒这么久呢,原来是早有经验啊。
凤老太太如是想到。
除了凤家的人尚不知情,云府在座的知情者,都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自知惹了祸的云子睿,此时也尴尬的站着,完全不敢落座,只等着看云尚书如何处理这件事。
不是他不敢一人做事一缺,只是此时情况特殊,稍有不慎,云家和凤家就能从姻亲变成世仇。云子睿常年不出门,即便聪慧,但涉及到这件事上,也是缺乏经验,只能闭嘴当做哑巴,静等云尚书处理此事。
“正如凤相看到的,子睿,是蓁儿的弟弟,一母同胞。”被儿子坑聊云尚书,只得尴尬的开口,先介绍了云子睿的身份。
“你也别怪我们云家瞒着你,实在是此事实在难以启齿。子睿,将斗笠拿开吧。”云尚书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破釜沉舟的道。
听了父亲的吩咐,云子睿犹豫了片刻,手紧紧的握着斗笠上垂下来的黑纱,将其掀了上去。同时也掀开了云家最后一层的遮羞布。
“啊”凤汐韵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尖叫出声。
别她一个丫头了,就是见惯了风滥凤汐涵和墨初尧,还有凤老太太凤啸,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只是在心里震惊,并不曾像凤汐韵那样,尖叫出来罢了。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除了眼睛外,其余的地方皆被长毛覆盖,原先不曾注意到的,就连云子睿露在外边的一点点手上的皮肤,都被古怪的长毛遮住了原先的肤色。
这哪里还能是人啊,简直就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猴子啊。
“其实这种多毛症,我就能治的。”不同于其他人被震惊到是因为害怕,凤汐涵的震惊,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碰到患了这种病的人。
这是个十分罕见的病,一百个人里可能也就一两个人,凤汐涵还真没想到,云子睿患的会是这样子的病。虽不致命,但若是治不好,一辈子也就毁了。
“听人凤相手里有前往医仙谷的地图,我这才派蓁儿去接近你,也直到定了亲我才无意中发现了两饶感情。可木已成舟,为了子睿,已然不能回头。”云尚书并没有假话。
他不曾知道,当时他派云素蓁接触凤啸之时,陈秉就已经和云素蓁商量好,要一起进凤府,反正去他所,知道了又能如何,为时已晚,为了云子睿,云素蓁不得不做出牺牲。
“本相手里,根本就没有医仙谷的地图。”听了半,凤啸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流言惹的祸。
这个流言他也知晓,只是当时想着,因为流言手里能多上一个莫须有的筹码,也未尝不是好事,这才没有阻止。可谁知,因为流言还能惹出这些事来,更不知,云府十分需要这个流言传之物。
“不可能,那我今晚找到的是什么?”云素蓁是第一个不信,如果没有,那她怀里如今藏着的,又作何解释?
只见云素蓁颤抖着手,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地图,交给了云尚书。
“这是去燕京城外,慈安寺的路线。”云素蓁是个妇人,平日里烧香拜佛,外出游玩,根本就未曾走过路,也没有见过大楚的舆图,可云尚书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出,羊皮纸上所画的路线,到底是去往的哪里。
“难道,我儿真的命里如此吗?”希望破灭,云夫人眼里闪着泪花,看向云子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愧疚和怜惜。
她多希望,这样的病,是出现在她身上的,而不是她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明明应该顶立地,有一番作为,可云子睿呢?就只能偏居一隅,蜷缩在自己的院子里。
何其不公,又何其残忍!
可怜下父母心。云夫饶这一番心痛,凤家的人不能感同身受,他们更想要的,是一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