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笛风本来是想给欧阳柳寒和明时腾空间,没想到刚刚走出二人的视野就被徐策笙给逮住了,一路给提溜到明家的竹园。
微风中带着竹的清甜,让楼笛风的心好生沉醉,徐策笙背对着她一声不吭,仿佛遗世而独立,羽化而成仙。
“干嘛!”楼笛风忍不住开口,其实她是想偷偷溜走的……
“事到如今还不知罪吗?”徐策笙回过头,“给了你一刻钟的时间还没有反省好?”
“……”楼笛风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以为这种无理取闹招数只有明时才会用,今日才知原来男子用起来当真是比女子还要厉害百倍。
“徐公子是不是搞错了,我何罪之有?”楼笛风硬着头皮,就是不肯松口。
就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投降……
“那日你如何气我,如今已经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徐策笙心情很好地提醒她,如今她欠着他的人情,想来不敢再造什么反。
“今日实在劳累,确实不记得了。齐王殿下还请不要记仇,免得有失君子风范。”他徐策笙想追究,架不住楼笛风的脸皮厚。
“君子的气度是对君子的,不是对阴险小人的。”楼笛风不但不是君子还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女小人。
徐策笙一低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痴痴地笑,一把将楼笛风勾到怀里来,见她未反抗心里更是高兴:“我的腰带原来你从未离身。”
楼笛风沉默一会,低低地应了一声,让徐策笙的心情更是大好。竹香满院,美人在怀,还有比此刻更逍遥快活的事吗?
“刚刚你当中答应了我一个愿望,可还记得?”徐策笙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问着她发梢上的花香,有些许沉醉。
“不记得了。”
徐策笙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想必你答应我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要反悔了吧。”
“趁人之危答应的事我可不做。”努力地为自己找借口。
“你利用我我都没生气,如今让你履行诺言你却要反悔,脸皮未免太厚罢。”徐策笙捏捏楼笛风的脸,难得她有这么乖的时候,倒教他觉得是梦,因此在楼笛风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楼笛风直叫疼才放手。
“跟我回齐国吗?”徐策笙在心底问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早就知道的答案他不会问,更会破坏此时此刻的美好心境。
“你什么时候回赵国?”问这样实际的问题起码她还会回答。
“过些日子罢,不过我有一事想问你。”楼笛风从他怀中出来,一脸严肃。
徐策笙想,或许他就不该开口,美好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
“魏琪曾经在齐国为质,你是否在那时将他收为己用?”
“是。”
“他还活着?”
“是”
“你是否有吞并赵国的想法?”
“有。”
“魏国公为何残疾,白雪为何惨死?”
“你已经猜出答案不是吗?”
楼笛风刚想在说什么,徐策笙往前一步走,眼神直逼着她面向他。
“你是否会为了赵国与我决战?”
“会。”
“你从我这知道的事,是否日后都会成为你扎向我的刀?”
“……会。”楼笛风停顿一会,慢慢却又很坚定地说道。
“即便李墨昏庸无能,你也要力保他的江山?”
楼笛风没有说话,徐策笙早就知道她会回答什么样的答案,也不再继续追问,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立在竹园中,久到徐策笙以为楼笛风要走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乃楚随钰之女,赵国公主应该有责任护着赵国,即便我不在意公主的身份,可我师傅对我养育之恩我却不能忘。”这才是楼笛风的心声,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她贪图享受却不是迷恋权贵之人,以前师傅教她练习兵法还有排兵布阵,教她武功和医术,甚至从不愿让她以女装示人,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她都已经明白了。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两年之内连跳八级,又被李钦复钦点为丞相,想必也是李钦复计划之内的吧,让自己的女儿去帮自己的儿子巩固天下,还有比这更划算买卖吗?不过是个丞相的头衔罢了,保住赵国的江山才是重中之重。只可惜的是,李钦复还未曾对自己李墨说出真相,就被自己儿子逼宫含恨而终了。
“我知道。”徐策笙见过很多女子,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却没有一个女子像她一样独立,是靠着自由而活的,坦白来讲,是楼笛风的自由将他深深吸引却又爱而不得,大概是矛盾的。
他无法按照寻常的礼教去约束她,就像翱翔天空的鹰关在笼子里会死掉。她当真是楚随钰公主的血脉,当年楚随钰公主不要名分以带刀侍卫的身份入宫,便是不愿意失去自由,今日的楼笛风和当年的楚随钰公主多么相像,让他又爱又恨。
“魏琪如今在哪?”明时的事情解决以后,楼笛风的心里只担心魏国公的事。
“你不必担心,我自会照顾好魏国公的独子。”徐策笙知道楼笛风在想什么。
“照顾,焉知不是利用?”楼笛风冷哼一声,又恢复成满身是刺猬的她了。
“你哪次不是利用我?即便你刚刚在我怀中,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从我嘴中问出魏琪的下落,但我都全盘接受,享受片刻的欢愉。”
“即便你刚刚从我身上偷走了齐国的令牌,我也装作不知。你想要的东西跟我说,我又怎会不给你呢?”
楼笛风从未像现在这样窘迫过,当成被人捉赃也就罢了,还是被喜欢的男子捉赃,更重要的是她刚刚是利用了他的感情拿到的。
刚刚的怀抱很暖,实在是太过温存,她差点就丧失了斗志。
瞧见楼笛风恼羞成怒却又十分窘迫,徐策笙当下心里就一软,又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中,轻声哄着:“我说错话了,把你惹得都脸红了是我不好,连我都是你的,你附庸的附庸当然也是你的附庸,请你走下台阶原谅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