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楼笛风想必立刻就答应了。

只是经历这么多事，她不会也不想轻易再做这种允诺。

“国公。”楼笛风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知道，当今圣上是多么恨我，这种事情我实在承诺不得。”

“如今赵国国力已不如从前，齐国正大刀斧阔改革，若是一旦国破山河败，不单单是你，连姜禹和擒虎湖都免不了成为俘虏，笛风，你忍心让这样的结果发生吗？”

楼笛风沉默了，对待李墨，也许她此刻可以做到冷漠旁观，但是对于姜禹和韩擒虎来说，他们对于她不单单是同伴，更是在她有难时为她舍弃全部身家而奋力营救的朋友。

若是让他们受到伤害，她做不到。

楼笛风越来越觉得自己这笔买卖做亏了。

当时自己实在是着急，若是能够和徐策笙商量一下就好了，也许现在就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即便救出了明时，她现在却也不是自由之身，难道还要她回到李墨的虎狼之穴当中吗？

“国公我有心助您，可我现在已经武功尽失了。”楼笛风微微叹息，“皇上他…”

“武功尽失也不要紧，只要楼相肯重新接纳朕，丞相的位置永远为你而留。”李墨从后面的竹屋中走出来朗声说道。

他果然在，否则国公怎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楼笛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她正是听到竹屋内有轻微的动静，因此才会说出那番话来试探。

李墨绝不会允许他引噬心虫到自己身上的事暴露的。

“古有诸葛亮三顾茅庐，现有当今圣上你礼贤下士。”国公看不见的双眸中似乎带着点色彩，“笛风，这是你的福气呀。”

楼笛风一点儿也不怪魏国公，他这样说那是因为他没有了解她遭遇到过什么。

而恰恰也是因为这种不了解，才会被李墨所利用，她此刻陷入了一个有些两难的境地。

“国公我想单独和皇上谈一谈。可否请您做回避。”楼笛风温声说道，魏国公默默点头，楼梯风伸手唤来了一直站在远处的管家。

一直到魏国公走出很远的地方，她才转头有些嘲讽道，“皇上恨我入骨，如今却偏偏找我回朝。如果不是为了设计陷害我，便是在朝中遇到了什么难事而让你不得不这么做。”

“你很聪明，怪不得父皇会那么器重你。”李墨丝毫没有生气，他不再是刚登基时的那个处处依赖别人的少年，多了些可以容忍的沉稳，他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先皇器重我焉知没有别的理由。”楼笛风挑眉，话语中步步紧逼，“皇上不怕我取了你的天下吗？”

“以你今日在民间的人望声望，如果你想，早就做了，何必当初还要苦心教导我，更不会舍身救我。”

“当时的我也许是错的。”楼笛风颇有些自嘲，“所以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李墨看到楼笛风这个样子，竟然微微有些心疼，或许一直是他做的太过分了。

“是朕错了。”

伴着风，这句话吹进了楼笛风的耳朵，她诧异地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墨微微叹息，“楼相，你没听错。一直以来的确是朕做错了，辜负了你，也辜负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