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沉默一会儿，没有搭话。

楼笛风率先打破沉默，朗声道，“皇上难道当真了？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玩笑？！什么玩笑？！他才不信。

“皇上是明君，退位一定会引起朝局动荡。我即便是皇家血脉，可并没有证据能够佐证。即便微臣在民间声望颇高，可楚随钰在宗室中毕竟既无牌位也无玉碟，实在难以服众。出师无名的事儿，怎能成功。”

楼梯风并非真想让李墨退位，刚刚的话不过是试探罢了试探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至少他的怒气没有掩饰的很好，这样起码她还能知晓他的动向与想法，事态还可以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墨稍稍一犹豫，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倒出，“只要你肯，师出无名又如何？昔日刘备冒充汉室身份招揽了关羽，张飞等人，后又有诸葛亮归于其麾下，即便后来为稚子灭国，到底也曾形成过三国鼎立的局面。”

书读得多的就是不一样了，如今都学会举一反三了啊！

“刘备那时能够起义成功，多依靠的是混乱的天下格局，他是否真的是汉室无从考据。”

话锋一转，她接着道，“当年刘备还很弱小的时候，袁绍是三国前期实力最强的诸侯。只可惜出师无名，最终与历史的洪流中被淹没。”

李默打断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倒是聪明。懂得携天子以令诸侯，皇兄可是想效仿他。”

听到这儿楼笛风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安心。

坦诚将自己的疑虑讲出来，总比埋在心中成为一个定时炸弹要好得多。

“得军权者得天下，我并无实权。”

“姜禹与韩擒虎将军曾为你要挟于朕。”

“他们不是为我，是为保赵国江山。如果我起了谋逆之心。陛下难道真的会认为他们会帮我吗？”

李墨虽然对当年此二人的行为十分生气，可却也不会怀疑他们的忠心。

“如此。那便最好。”

“皇上，臣还有一事，希望皇上能够允准。”楼笛风作揖请求，“微臣当年无故失踪，远离朝局。为避免流言纷纷，皇上可否赐予臣面具。”

“这是为何？”李墨想不明白，这样做，岂非更引人注目。

“当注意力都在微臣身上的时候，有些事情皇上私下去做便更容易了。”

“好。”李墨这就算是应下了，想了一会儿道，“过几日便是六月十五，是赵国春猎的大日子，这几日听线报，张朝蠢蠢欲动，听说私下里常常拜访几位在京中的军侯。楼相可曾听说过？”

“不要紧。”楼笛风安慰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让我将秦恒吉这位前京兆尹从乡下请回来。”

她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连自己这次来的直接目的都知道。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定下与他合作，并不该在再对周围朋友有任何疑心，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皇上请放心。秋猎之事，微臣定会尽力护皇上周全，以不负今日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