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将军再次传来急报，称……”来人却不敢再说下去。

“说！”李墨怒喝道。

“姜禹将军说，若是皇上不放楼丞相，他将打开城门，不战而降！”

什么？！

李墨此刻深深感受到无力感，呵，他不过是想一个不喜欢的人下狱罢了，他们却不惜以灭国来威胁他。

这样的皇帝，太没尊严，反而是楼笛风，百官和百姓，都更愿意顺从他。

或许，他不该逼宫的，以前在朝堂之上，父皇言出必行，从未有人敢反驳于他，如今赵国的江山传到他手里，却要易主吗？

此时的大牢里。

楼笛风坐在一堆干燥柴草中，因为时间紧急还未曾换上囚衣，反而是明时拿着簪子在锁孔里捅来捅去，将锁捅开又关上，百般无聊道：“公子，我们还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啊。”

“不急。”楼笛风闭着眼睛，静静道，“外面已经有了异动。”楼笛风的语气里竟然有着淡淡的惋惜。

如此局面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姜禹竟然放弃了身家性命来搏得留住她姓名。

然而更重要的是，齐国攻赵。

他是否早就料到，她回到赵国之时便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借此发兵救她一命，想来虽然他在生气，也不会和她计较。

牢里传来脚步声，脚步很杂，来人有三四个。

“楼相，还请出面主持大局！”来人是兵部侍郎秦恒吉，楼笛风很少接触此人，因此对他的出现有些莫名。

楼笛风只淡淡说道：“不敢当，一介布衣平民，怎可主持大局。”继而抬眼道：“秦大人将皇上置于何处？”

“楼相。”秦恒吉深深地行了个大礼，正色道：“做臣子自然要恪守为臣之道，如今新皇登基，丞相在民间的威望又甚高，皇上忌惮楼相，想除之而后快，只是皇上未学到先皇的隐忍，因此造成这般局面。”

“所以——”秦恒吉“普通”一声跪下，“我秦恒吉是请楼相救赵国而非救皇上！”

楼笛风不说话，很难想象一个文臣熟读四书五经，却还能对她说出“救国而非救皇上”这样的话。

“……皇上此刻……”楼笛风终究还是心软。

“齐王下令攻打赵国，韩擒虎和姜禹将军迟迟不肯领命，执意要皇上放楼相出去，如今朝堂之上皇上被步步紧逼，无路可退了。”秦恒吉道。

“秦侍郎希望我怎么做？”楼笛风问道。

“不敢。只希望丞相万勿让皇上天威尽损，否则何以为君？”秦恒吉恭敬说道。

讲真，楼笛风非常欣赏秦恒吉，以前在位时没有发现此等人才真实属遗憾，极少有人能透过孔孟之道来追究出事情的本质，他缜密的逻辑以及忠君爱国之心赤诚可见。

“赵国有秦侍郎此等忠臣是幸运，以后有望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话音未落，楼笛风起身，看了看牢房里的窗户透出来的微弱的光，用手慢慢遮挡在眼前，光又从指间的孱隙漏出。

有些事情要来，你根本挡不住。

朝堂之上。

沉默已经持续了一刻钟之久，韩擒虎一直跪在朝堂之下，甚至于朝服已经脱下放至一边，由此可见刚刚的争吵有多么激烈。

“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