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来,这梵老仆倒是与白染颇有渊源。
早些年,梵老仆家道中落,背负不少债务,差点叫追债人给活活打死。
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可,即便再辛苦的活计,这对于原先欠下的债务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了无济事罢了。
正好,白家因为白染出生,先天体弱,而李缃竹也是三天两头就往医院里跑,需要一个保姆。
本来,按照当时经济情况来看,白家宁愿扣点钱。
也绝对不会去请保姆。
也不知是小时白染极为善良,还是年少无知,在街上看见追债人打梵玥,便硬生生跑过去,扛着。
被打了两下,小孩子身躯完全受不住,便开始哇哇大哭。
李缃竹刚从医院回来,见到孩子,不免一阵心疼,与债务人一阵交谈。
方才将梵老仆买下来。
这一买,就是二十年啊。
期间无数次续约。
直到,白家已富裕到完全不缺那些个下人了。
梵老仆在李缃竹那里仍然颇有地位,不然就凭着刚刚提出条件换屋子,便可以叫她走人。
李缃竹并不是个念旧的人,这一点白染可以笃定。
不然的话,就不会抛弃自己亲生孩子十几年不闻不问。
之所以,会留着梵老仆那么多年,想必亦是其有过人之处。
见白染还在盯着那闹钟看,梵老仆端着盘子,走上前来:“不要怪老奴多嘴,今日夫人已早已不同往日。”
白染垂了垂凤眸,两行清泪滑出,“我只是想要知道从小在..........”
剩下的话,她故意没有说完,梗咽住了。
留下遐想空间更为重要,方能更激起人心中怜悯心。
很快,她脸上两行清泪被收回,“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就将东西收拾好。”
笨手笨脚从衣袋里拿起一张帕子,露出那张因为在乡下,经常被冻得通红的手来,依然保留着一些旧伤,开始擦拭闹钟。
“唔。”
梵老仆见此,满眼通红,泪珠开始从眼角蔓延下来,连忙阻止她。
“不,这是我们奴仆才干得活,岂能让小姐干。”
说完便轻手将白染推开,端起闹钟,轻轻擦拭。
动作麻利,不一会儿时间里,那闹钟镜面通透亮得反光,都能映照出人脸来。
她这样一来,白染顿时心生愧疚,杵在哪里。
这诺大白家,大概也就这位老仆一直在惦记着原身。
*
待梵老仆离开过后,她才有机会看上一眼,对方送上来的被子。
简单的猫咪印花,上边的动物可爱,还围绕着不少四叶草,但是被子上的被单早就洗的发白,残留着些许绿色,连皱子都没有。
费心了。
想来,白家人是连被子都没有准备,这被子大概是梵老仆自己弄来的。
刚才,梵老仆本想将被子铺垫在床上,可被她拦截下来了。
今天发生事情,本就很多,恐怕对方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好好休息。
过几天,就是白茉的生日派对。
恐怕,届时还需要多费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