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有了思量,封子陌原地休息片刻,恢复状态后,随便挑一个方向行进。
忽然,浓浓的雾气滚卷,分出一条道路来,显然是想让他走。
“呵......”
封子陌指尖一动,强自压下心头的恶寒,暗道果然有变态在暗中偷窥!
但诽议归诽议,他不打算另辟蹊径,索性顺着道路往前走。
这条小路颇为曲折,弯弯绕绕的,不知道通往何方。
大概走了数百来步,一道人影进入视线。
瞧那体型轮廓,人影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两米横肥的大胖妞。
她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貌似无所防备。
封子陌没有妄动,静静蛰伏于凹凸不平的地坑侧面。
几十年老江湖了,什么是装睡,什么是真睡他会分不清?
过了一会儿,一名瘦高的灰衣男子从浓雾另一边悄然冒头。
他整个人贴着地面,浑身柔弱无骨,犹如一条潜行的毒蛇,以Z字路线滑行,又似乎把大胖妞列为狩猎目标,无声无息地向她靠近。
三米,两米,一米......近了,更近了。
遽然,蛇男从腰间拔出一柄闪烁寒光的短剑,暴起杀人。
“找死!”
说得迟动作快,大胖妞圆目一睁,一只手凝结真气,附上红色真气护甲抓拿蛇男的短剑,另一只蕴含足以碎石劈岩的掌劲,拍向蛇男。
“蛇缠”。
一见大胖妞已有防备,蛇男果断改变策略,顺势攀沿她的臂腕,如蛇般柔韧的身躯不断延伸,直至层层卡住她的关节,再慢慢回力收缩绞杀。
反观短剑亦如主人那般柔韧,配合蛇男的行为,缠住大胖妞的腿脚。
“崩水劲!”
大胖妞临危不乱,直立起身,扎稳马步,全身上下的肥肉如浪涛涌动,化作一股看不见的气劲扩散,震得她脚下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
“蛇无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蛇男扭动身体,跟着肥肉的颤动而行动,不仅仅安然无恙,还有几分余力收缩肌肉,绞杀大胖妞。
无奈大胖妞肥肉多且结实,自身气力又不大,蛇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效却不甚理想。
而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不肯放弃优势,干脆看谁耗得过谁。
时间一点点推移。
僵持不下的两人肌肤开始泛红,毛孔细管往外渗血,看样子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啧,打得真精彩。”封子陌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搭着天琅剑柄,迟迟现身。
“谁?!”
大胖妞和蛇男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分开。
可惜搏斗至今,形势不由人,蛇男凶猛绞杀大胖妞,虽然渐渐显现成效,但是全半身却已深深陷入大胖妞的肥肉之中,又因为大胖妞肌肉总是紧绷,反倒钳住蛇男,令他动弹艰难,互相限制。
“哈哈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封子陌忍俊不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最喜欢做渔翁了。”
谈笑间,不给大胖妞和蛇男说话的机会,他拔剑、杀人,利索的一剑对穿二人,送他们俩去地府报道。
“今天的运气不错,天命开局。”
感慨一声,封子陌上前搜尸寻找战利品,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啊嘞嘞,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扭头看去,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一个古代公子爷穿扮的俊美男子。
“咦,这不是小天才封子陌吗?”男子兀地站定,满脑子疑惑:“等等,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
封子陌第一反应为怎么又是味道?
第二反应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认识我?
明明搜遍了记忆,全然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讯息。
算了,管他的,先砍一剑再说吧。
杀意一起,封子陌剑随心动,剑芒一闪,剑锋划过男子的脖颈——可惜天琅没砍到人,剑身穿过脖颈的时候感觉砍在空气上,没有砍过实物的畅快感。
定睛一看,只见男子化为一道残影,人出现在三米外的一处乱石堆顶上。
这招封子陌见过,是何青曾用过的移形换影,不是说保命秘技吗?
感觉有点烂大街了。
“嗯,确实变了。”男子一脸笃定:“以前的你好比一把钝刀,伤人不能杀人,现在却是开了刃,下手绝不留情,果然有些人注定不平凡。”
说着,他目光落在封子陌胸口那朵黑莲花上:“天命果诅咒.......哎呀,好可惜,难得觉得你美味了些。”
“......“封子陌撇撇嘴,美味这个词用来形容人可不恰当。
不过对于有实力的人,他愿意付出一点耐心应付:“你是谁?”
“啊,哦。”男子一拍手,恍然道:“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叫风云灵,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哈。”
“其实我不是来试炼的,而是物色猎物哦~”
“真是遗憾呐,你本来有资格做一只猎物的。”
”......“封子陌无语以对。
他真真确确感受到了,青鬼宗的神经病特么好多啊!
前有花无颜,后加风云灵,不晓得后面又会冒出怎样的奇葩.....
“好了,我要去别处逛逛了。”风云灵突然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再见。”
“哦,不对,没机会再见了,你活不了多久的。”
自顾自说完话,他扭身没入浓雾之中,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呵。”封子陌大感莫名,对这个出场没三分钟的人物很是不爽,各个层面的不爽。
不爽的他失去搜尸的心情,背对着风云灵离去的方向行进。
场景寂静。
几分钟后,蛇男的尸体微不可见地抖动了几下,跟着他浑身皮肉像是放着烤架上炮制,不停地炸裂,翻卷,露出内在,一个满身滑液的小一号蛇男。
“咳咳咳。”蛇男狼狈的爬出遗壳,开口骂骂咧咧:“这鳖孙王八蛋,粪坑里的臭小鬼,居然敢占你石舍大爷的便宜,给我等着,早晚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骂了好一阵,蛇男渐渐消停下来,寒着脸检查一遍个人财产,结果惊喜发现银票完整,衣物完整,连青铜牌都好好放在原位:“哈哈哈,这鳖孙是不是傻,东西不要吗?”
“哼哼,算你小子识相,下次见面时石舍大爷我可以考虑下手轻点。”
惊喜无比的蛇男低头忙活,浑然不知背后有别人在悄悄靠近。
.......
正午。
天儿正亮,照射光线充足。
封子陌把玩着四枚青铜牌,前行路线漫无目的。
迄今为止,他遇见过八个人,其中两位很棘手,让他受了一点小伤,其他的一般般,最后一律宰了。
也没闲散多久,雾气再次翻涌,分出一条道路来。
见状,封子陌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行走一阵后,他又遇见一个人,居然还是熟人。
白欢瘫倒在地,腹部穿了一个大洞,能够清晰看见里面大肠的蠕动,致使生命危在旦夕。
其身旁有两具尸体,一具被拦腰截成两半,一具没有头颅,死相凄惨。
“咳咳咳,要翘辫子了吗?”白欢重重咳嗽了几下,满腔鲜血:“真是死得稀里糊涂啊。”
确实稀里糊涂,猝然冒出两个人夹攻,猝然展开生死决战,猝然拼死拼活,猝然岌岌可危........
意外来得如此猝然,不给人丝毫反应时间!
无奈叹息中,他的意识不断削弱,临死前看见一道人影晃荡。
‘是谁呢?’
‘呵,便宜他了’。
白欢闭目等死,世界陷入了黑暗。
时间对死者没有意义。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记忆模糊。
白欢再一次睁开双眼,天空是灰色的,不,应该说看不见天空,单调的淡灰色浓雾是天地唯一主题曲。
“这就是地府的样子吗?”
他一动不动,只想躺着,躺个天荒地老。
“起来了,我救你不是让你偷懒的。”耳旁传来慵懒而熟悉的声音,白欢转头而视:“原来是喜欢光着膀子的老大啊。”
觉得自个已死的他口无遮拦,说出暗暗憋在心里头许久的话语。
“喜欢光着膀子的老大?”封子陌一头黑线,要不是看这小子使唤起来挺方便的,绝对一巴掌呼死他!
“不对,老大你也死了吗,来来来,我这边有个位置,一起躺躺吧,舒服着呢。”白欢拍了拍旁边沾血的泥块,气虚道。
“......”封子陌头上的黑线更粗了几分,视线隐晦游离于白欢身体各处,琢磨着怎么打人不会致死。
“唉,老大啊,不是我非要说你,你一旦疯起来是真的变【态】,行刑啊,杀人啊,不带眨眼的,太可怕了!”
“还有那个笑啊,以后可以少露一点吗,真的会吓坏小朋友的说。”
有时候人一旦作死起来,挡都挡不住。
白欢不明白是哪来的自信,竟然数落起封子陌不是来。
咯咯咯——
一条条青筋暴起,封子陌忍无可忍,一把揪起白欢的衣领,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帮他清醒清醒。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白欢捂着脸哀嚎,半刻才反应过来:“不对,死人怎么会痛呢?”
一个哆嗦,他后知后觉地环视四周,感觉好熟悉啊.......
“我没死?”无声喃喃一句,白欢万分喜悦:“老大,是你救了我吗?”
下一刻,他猛地心惊肉跳,意识到刚刚是何等作死!
‘要死要死要死,怎么办?’
脑子飞快运转,白欢急中生智,以退为进,扑上去抱住封子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呜呜呜,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感谢老大的救命之恩,以后洒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
封子陌极其嫌弃地推开他,一度怀疑救他是否正确。
“不用你报答,去帮我把烤这个肉。”
“这,我还是个伤员啊。”白欢一呆,瞧了瞧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鸟雀,又扯了扯缠绕腰间的绷带。
“嗯?”
封子陌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你好好体会。
“啊哈哈哈,能为老大你服务,是洒家的荣幸。”白欢脸色一正,利索地拎起鸟雀,开始烧烤工作。
“识趣就好。”
封子陌淡然点头,脑海中冒出一个计划,关于组建自己班底的计划。
只是现在自身难保,日后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