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月被这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对白嬷嬷神情疲惫道。
“白嬷嬷,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白嬷嬷躬身回答,“听雷姨娘的哥哥已经进京任职了,夫人,咱们若不尽快把雷姨娘给处理掉,等到她的后台壮大翅膀长硬了,恐怕会比现在更难处理的。”
周楚月有些浮躁地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正因为无计可施,这才同你商量呀。”
雷姨娘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当然比谁都着急。
可惜没有娘家人撑腰,遇事只能同身边的嬷嬷商量,来周楚月也是可悲。
她不过是将军府里不得宠的庶女,生母身份低微,又没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帮衬,就连周老将军待她也十分冷淡。
而雷姨娘在这方面却比她明显更有优势,太子在背后撑腰不,如今连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到京都做了官。
假以时日,怕不是要爬到她头上拉屎?
雷姨娘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半点留她不得。
“夫人,要不咱们就冒点险,干脆……”白嬷嬷眸光一凝,俯身在周楚月耳边嘀咕了起来。
周楚月听完当即站起了身,瞪大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
“这这,这万一弄巧成拙,到头来岂不……”
“夫茹声。”白嬷嬷连忙向周楚月示意。
周楚月赶紧捂住嘴巴,把白嬷嬷拉进屋内,关起房门偷偷商议了起来。
北晟城东,谨王府。
初云殿,丝竹悠扬,歌舞升平。
三皇子慕容盛左拥右抱,搂着美人饮酒取乐。
一双手却不老实,不停地在女子身上游走,俊俏的脸庞带着轻浮的笑意。
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倒是标致俊美,难怪何灵会对他一见钟情。
不过跟太子和离王倒大为不同,一看就是位醉心风月的主。
“来,殿下,喝酒。”
两位美人一左一右,不停给慕容盛灌酒。
几杯酒下肚,慕容盛便愈加不老实起来,当众将两人压倒,动作开始不雅起来。
“殿下,殿下。”
此时,张公公急促的声音传来。
他匆匆走进殿内,急急禀报:“殿下,太师大人在殿外求见。”
“他?他来做什么?”
慕容盛兴致索然地推开怀里的美人,坐直了身子。
从他那副不爽的神情里,不难瞧出他对于云太师的来访目的也是猜到了几分。
嗤……这副将府的脸皮也是够厚的,自家女儿都成残花败柳了,居然还有脸动何太师上门议亲?还真是不知高地厚。
何盛越想越是气愤,想让他娶个破鞋进门?把他谨王府当什么?
就是当侧妃都不配,哼!
气归气,理智也还是有的。
何太师是太子急切想拉拢的对象,断不可得罪了他。
这样就让慕容盛十分为难了,若拒绝这门亲事的话,不用,肯定会得罪何太师。
不拒绝的话,他又实在不想看到那样一位残败的女子进他的王府。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见过何太师再。
“都下去吧。”
把众歌女谴下去之后,慕容盛整理好衣裳,迎了出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在厅堂里坐了。
慕容盛笑望着何太师。
“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师大人来谨王府,可有何事?”
何太师也不拐弯抹脚,直截帘道:“殿下,下官今日特地前来拜访,的确有要事相商。”
慕容盛眸光凝了一凝,“何太师有事不防直言。”
“咳咳……”何太师清了清嗓门,硬着头皮道,“谨王殿下,请恕老夫鲁莽,按理皇子婚事实在轮不到老夫插嘴,不过我太师府既然收了东宫太子佩,有些话老夫便斗胆一。”
“请。”
“副将府嫡长女何灵,乃老夫亲侄女,昨日听她偶然起曾与殿下两次同游,请问殿下可有中意于她?”
慕容盛勾唇。
她若不被别的男子玷污了身子的话,倒可以考虑纳她为侧妃,可如今她身子破了,谁接手谁是大傻子,我堂堂皇族岂能容如此不堪一女子入府门?
何太师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瞧出了慕容盛的为难,顿时起身告辞。
他沉声道:“殿下不必为难,此话就当老夫不曾过,老夫府里还有事情,先行告辞。”
慕容盛连忙在身后叫住他,“太师大人还请留步。”
何太师停下脚步,脸上掠过一抹喜色。
他也是腆着一张老脸来求见的谨王,当然希望能顺利地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过慕容盛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他沉下了脸。
“本皇子素来把何灵妹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所以……太师大人还请见谅啊!”
“嗯,老夫知道了,告辞。”
何太师也不多什么,朝慕容盛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慕容盛长吁了一口气,这婚姻大事哪能儿戏,总不能因为要拉拢何太师,娶那样一个不洁的女子进门,给皇室蒙羞吧。
何太师走后,慕容盛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情还跟太子慕容稷通通气比较好。
便使人备车,赶紧出府去往东宫。
东宫凌云殿,太子慕容稷正在练剑。
见慕容盛匆匆忙忙进来,便放下手中长剑坐在桌旁。
两旁宫女忙上前给他揩汗倒茶。
“皇弟来了,坐。”
慕容稷喝了口茶,招呼慕容盛。
“谢殿下。”
慕容盛走到慕容稷对面坐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随后把何太师上门拜访替何灵亲之事,详详细细地了。
慕容稷听完之后瘦削的脸颊抹上了一层冷意,把手上的茶盏重重顿在桌上,语气里满是责怪。
“皇弟糊涂啊,知道文官最在乎什么吗?面子,你如此直接帘地拒绝何太师,让他的面子往哪搁?看来本宫同何二姐的亲事,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若是换了别人,慕容稷早让他人头落地了。
这话可把慕容盛吓坏了,扑通就冲慕容稷跪了下去。
“皇弟愚钝,竟不懂事态如此严重。”
慕容盛整日在脂粉堆里瞎混,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就是个没有头脑的草包。
这也是慕容稷肯同他亲近,对他毫不设防的原因之一。
“起来吧,皇弟。”
慕容盛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吓出了一层细汗。
还好太子并未过多责怪,这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