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得令,重又走回牢内。
雷姨娘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巴缩在墙角。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太子殿下赏赐给太师爷的,你们无权私自处置我,放开我。”
白嬷嬷上前揪着她的头发,用脚踏在她胸口,不顾雷姨娘的哭喊挣扎,把药瓶直接怼进她嘴里。
倒的剂量不是一点半点,大半瓶。
倒完捏着她的鼻子,逼着她吞咽进去。
周楚月在外面看着,觉得解气极了。
白嬷嬷逼雷姨娘咽下药后,松开了她,跟着周楚月出了牢房。
远远的传来两人对话。
“派人暗中把守好牢房,千万不能大意。”
“夫人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听着两人渐渐走远,雷姨娘连忙用手指抠了半喉咙,呕了一身污秽。
何太师下朝回来,去朝晖堂看过何老夫人之后便进了书房,连晚饭都没有吃。
政事家事,扰得他心烦意乱。
“太师大人,您多少吃一点吧。”
何太师身边的心腹亲卫朱应端着灶房里特意准备的饭菜进来,放到桌上。
何太师抬头望了一眼,从书桌旁走到餐桌旁坐了,接过朱应递过来的筷子。
“太师大人,喝点酒吧。”朱应把酒杯端过来,倒上醇香的酒液。
“朱应,雷姨娘给老夫人下毒之事,你有何看法?”
“属下不好。”
“怎么想便怎么。”
“大人,要不您先回答属下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属下问您,您要如何处置雷姨娘?”
“今日在宫中我已同太子了,明日午时处死。”
“大人,雷姨娘可已招供?”
何太师蹙眉,“这……”
“依属下所知,大理寺审理犯人不仅要人证物证,还需要罪犯亲自画押,要不将此事,交由太理寺再审?”
何太师深吸了一口气,朱应所言不无道理。
只是今日他震怒之下,已经下令杖杀了钟嬷嬷,人证都不在了,如何交由大理寺?
况且府里姨娘对老夫人下毒,慈丑事若是传了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
见何太师犹豫了,朱应接着道:“若不方便交由大理寺审理,那老爷不若亲自审一审雷姨娘,只有她亲口承认了,这桩案子才算了结,否则始终存疑啊。”
何太师一口饮尽杯中酒。
对朱应的话似是赞成。
“去,把雷姨娘带到书房来。”
月明楼。
何洛一身夜行衣,带着同样一身夜行衣的周绍,两人准备夜探牢。
白她企图进牢见雷姨娘一面,不曾想被守卫拦在外面,就是不给她进去。
“大姐,要不您带我去吧。”
玉珑跟到院门口,眼巴巴看着何洛。
何洛打量了她两眼,拍了拍她的肩:“妹妹好好吃饭,等你长得同我一样高了,届时一定带你出去玩。”
玉珑无语,偷偷翻了个白眼。
何洛带着周绍摸到牢,刚刚在附近寻了个隐蔽处潜伏下来,便看到一条人影飞掠而至,迅速点倒牢房附近的一众暗卫,进了牢。
不多久,他便挟着一女子飞身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会是谁?”
何洛低声问周绍。
“不知,看方向是往老爷书房去了。”
“跟上去。”
“是,大姐。”
两条身影鬼鬼祟祟往闲庭斋而去。
很快,朱应悄悄从牢里把雷姨娘挟了出来,带到了书房。
短短一不见,雷姨娘竟然大为变样。
身上臭哄哄的,脸色铁青,不停地咳嗽。
望着她,何太师眼底闪过一丝怜悯,稍纵即逝。
雷姨娘跪伏在地上,抬眼望着何太师,潸然泪下。
边咳边道,“老爷既然深夜把奴家带来,也是觉得今日之事存疑,对也不对?”
何太师冷冷道:“废话少,既然是你干的,便承认了吧,我会赐你全尸的,也不会牵连你的哥哥。”
“老爷,奴家没干过的事,叫奴家如何承认?”着雷姨娘拨下头上金钗,“若死能证明奴家的清白,奴家现在便死给您看。”
着便一咬牙一闭眼,尖利的金钗便死命扎向脖颈动脉。
若不是朱应功夫高强身手敏捷,千均一发之际点住了她穴道,恐怕她性命难保。
如此坚决的态度让何太师微微动容。
至少这一刻,他觉得此事须得再细细调查。
朱应夺下雷姨娘手中金钗,解了她的穴道。
雷姨娘瘫坐在地,不停地咳嗽。
“既然没干过,为何药瓶会在你屋里搜出来?既然你没干过,为何要给银票钟嬷嬷?”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栽赃陷害,我根本毫不知情,咳咳咳咳。”
“栽赃陷害?自己瞧瞧这上面的字,可是你绣的?”
着何太师把包银票的大丝巾扔过去。
雷姨娘捡起一看,无奈地摇头。
“这块丝巾确实是奴家所有,可奴家却不知究竟是何时丢失的。”
何太师冷哼一声,对她这一问三不知的回答十分恼怒,“嘴倒是硬,真以为死不承认我就会相信你?朱应,给她用刑,打到招认为止。”
雷姨娘看上去虚弱极了,不停地咳嗽。
她勉强支起身子,向何太师咚咚嗑了几个响头。
“老爷,若您真的不信我,用刑便用刑吧,反正奴家被喂了老夫人那种蛊毒,也是活不了几了。”
“你什么?”
何太师不可置信地盯着雷姨娘。
雷姨娘抬眸,对何太师凄惨一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家今日所,敢用全家九族担保,没有一句谎言。”
何太师眸光凝了一凝。
“你,谁给你喂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