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东雪域,雪上地域。
雪糕树撑起高大的枝丫一片压过一片,树梢上盛开着奇形怪状的冰棱冰花。即便空中早已升起炙阳,它们也不会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大片的雪花源源不断地飘落,冰灵兽幽蓝色的身形在树上窜来窜去,空气中有雪蝶在漫无目的地飞舞着,地面上是松软的雪地,一踏上,一双脚便印出一个鞋印,再抬起,便又恢复原状。
这是一处极寒之地,气温低到了一个近乎可怕的程度,月牙毫不怀疑,只要她一释放出水灵力,便能立刻凝结成冰。
她与同伴们走散了。
又或者,所有人在进入这片领域之后,便尽数迷失了方向?
月牙的眉头都结起了冰霜,一张脸冻得有些发紫。她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颈间的鳞镜,直到一缕温暖的灵力传入指尖,有些忧虑的心才微微安定。
“云泽哥哥保佑我呀!”
与此同时,覃风与陶紫等人却是被一众银卫给包围了。
很显然,只有月牙一个人,不见了。
就连素来冷静的覃风这时也不由得有些焦急了,一颗心揪闷得丝丝泛疼,眼下他只想快点见到那只野猫。
只要确认她平安无事,这颗心恐怕就不会这样躁动不安了吧?于是,他拿着飞花剑见有人来挡便立刻动手击杀,那势如破竹的凶煞之气,委实震慑了不少人。
在他身侧的冷灼都有些动容,不由得心想:殿下,那个女人在你心中已经这般重要了么?
素来不近女色、雷厉风行的殿下,有一,竟会与一个娇娇弱弱的人族女子有所羁绊…这,怎能让他甘心呢?可,既然是殿下所在意的,他便认了。
当然,这也惹得一众女学员兴奋尖舰崇拜不已,不过,随着银卫的数量越来越多,她们终是笑不出来了,纷纷提剑加入混战。
月牙觉得自己快要变成雪糕树上的雪糕花了,她的四肢僵硬无比,双手冻得泛白,怎么也搓不热,口中哈出一口气息,瞬间就凝成了冰片。
这样一片空旷无饶雪地,她越是向前走,越是感觉到一望无际,一袭粉色桃花裙被寒风吹得飘飘摇摇,整个人也与裙摆上层层叠叠的桃花一般,惶惶不安着。
即便是纯灵焱也没有多大的效用了,她只觉得整个人被埋进了冰窖,全身都被冻得掉了一层皮…
最后她浑浑噩噩地,倒在了雪地里。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蒙面男人从雪糕树后面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快福
“呵,贱东西,凭你也配同公主殿下争!”
男人先是抬脚狠踹了一脚月牙的腹部,见她轻哼着皱紧了眉,并且瑟瑟发抖的蜷缩着身子,忍不住怪笑起来。
随后他便单手拎起月牙腰间的衣料,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纸,朝着空中一抛,两饶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恩人,人已带到!”
男人将月牙放到玉石椅上,朝着狐皮软塌上的黎穆单膝下跪。
当日,若非这银狼之王正好路过,自己恐怕已经死在了穷灵窟。
而黎穆欣赏他的心性狠辣,让半死不活的他夺舍了这具身躯。虽不再拥有曾经的相貌与名字,可他却如获新生,即便他不知晓黎穆为何会懂得邪族的夺舍之法,却依旧尽心尽力地为他做事。与他而言,黎王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怒荣,这个女人你可认得?”
黎穆那双银眸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并不打算叫他起身。
再好的棋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便不好掌控了。
“回恩人,我会去那种鬼地方,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怒荣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直言,完后再度怨恨地剜了昏迷不醒的月牙一眼。
原以为他会不承认的黎穆倒是有些惊讶,随即却点零头,沉声道:“这个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动手,那位大人自然有的是办法去折磨她,可明白了?”
对自己的目标丝毫不加掩饰的棋子,倒是更加有用,看来,自穷灵窟将他带回来,还不算亏。
“明白!怒荣知错,这便去领罚!”
怒荣重重地磕了个头,立马就转身去了罚过涯。他并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他只知道恩人十分忌惮那个人,而他,只听从恩饶命令。
黎穆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微上扬,对着空气道:“骨煞,封了灵力,找女奴替她洗漱装扮一番,再送去见尊主大人,别再弄伤了。”
“是!”
一道蓝影自窗外闪身而入,将昏迷的月牙扛到肩上,又飞身而去。
月牙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温热的灵气暖流让她心神一震,随即便感受到腹部隐隐的疼痛。
鲜红的花瓣覆盖着女子洁白如玉的身躯,奶白色的浴汤之中,那娇弱白嫩的香肩以及鹅般的脖颈露在水面之上,被热水微微熏红的脸颊,双眼透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诱惑到了极点。
“姑娘可是醒了?”
前来加热水的女奴欣喜道,方才她可是想着这姑娘若还是不醒,那就得叫人帮忙捞起来,再伺候着穿衣了,毕竟她一个人还真有些忙不过来的。
“这是…哪儿?”
月牙的意识很快便恢复的清明,她不是应该在雪地里转圈么?怎的一醒来便在浴桶里泡浴汤?腹部好像还被人踹了一脚,隐隐作痛!
“姑娘,大王身边的人派我来替你沐浴更衣,想来应是要将你送去那位大人那里。起来,那位大人一月前还抓了公主殿下,大王知晓后居然也不情,直接就将人送给了那位大人。”
扎着两个包子头的狼族少女一边给月牙添水,一边喋喋不休地着,语气中无不表现出自己对大王的不满与失望。
连亲生女儿尚且不能护得住的王,真的能护好他的银狼族子民嘛?
“唔,你的公主殿下,可是叫黎桑?”
月牙微微抬起眸子,故作冷静地问道。
“是呀是呀!姑娘好聪明!”
狼族少女一脸崇拜地看向月牙。
看着少女一副毫无防备的心大模样,月牙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单纯活泼的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婵娟!姑娘你呢…唔,奴家失礼了…”
婵娟一双杏眸一眨一眨的,忽地意识到自己作为女奴却这般失言,连忙紧张地捂住嘴。
“噗,无妨,我叫月牙。去将备好的衣物拿来吧。”
月牙微微一笑,那红润绝美的面庞看得婵娟都脸红不已,连忙木木地点头,转过身就去取衣物。
婵娟,真是个好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