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4章 朋友(1 / 1)横峰扫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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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顾铭那边的事情,许成语不知道,也没闲心去了解。在这学校,他关心的事情只有两件:其一是陆思,其二是学习。

送顾铭到宿舍后,他回了操场,隔着远远的偷看陆思。在他心中,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诸如再平常不过的挽发,或者叹息,又或者抿嘴,都透着无穷无尽的优雅,是不可名状的美丽。

今天的她,身着纯白短衬衫,宽松七分裤,以及平地休闲鞋。脚踝、手肘等肌体都露了出来,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许成语看得有些出神,因为这是认识她以来,见她穿着最暴露的一次。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能亲眼目睹她面部、颈部以及双手以外的肌体。

心中一阵庆幸,终于饱了一次眼福。

庆幸过后又是一阵揪心,有了酸味我能看到,岂不是其他男生也能看到?

跟着细想,上学期开学是去年九月,天气渐渐转凉,但仍闷热,不少女生都穿短袖与裙子。唯独她没有,穿着上中规中矩,连手腕都很难露出一次。

现在才五月,可能还没九月热,向来保守的她,怎么变开放了?

他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必须深度探索。说不定,把它弄清楚后,有助于自己追求她。

静等、静看着,时间一分一分挪移,当正午的太阳向西偏移几分,本班返校生的最后一班校车也到了。

陆思帮忙检查假期作业,确定无误后,也都整整齐齐叠在课桌上。

这会,作业册已经堆积如山。仅凭她和郑绘两个人,要把这些东西搬去教室办公室,不跑个三五趟,搬不完。

看手机时间,此刻是下午的两点半,太阳仍辣,操场上除了一群不畏酷热的篮球少年,几乎找不到人了。

她寻思着找那些陌生的篮球少年求助,还不待往篮球场抬步,郑绘先说话了:“陆思,我们一起把课桌抬到办公室就行了。”

陆思心中估算课桌加作业的重量,没五十斤也有三十斤了,很重,体力上吃不消。搬的过程中还需注意桌面的平稳,稍微倾斜一点,上面的作业都会掉下来,到时候更麻烦。而且,从操场到办公室,要上三层楼,路径坎坷曲折,万一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

“郑老师,仅凭我们两个人,要一次性搬完这么多东西,有些困难,还是找一些男生来帮忙吧。”

郑绘没勉强她,淡淡点头:“那你回班上看看,有男生在的话,叫下来帮忙。别去找那些打篮球的男生,我大多认识他们,都是些问题学生,最喜欢和老师作对。依我看,他们不但不会帮忙,还会冷嘲热讽让我们难堪。”

陆思微微一惊,没多说,点头正想回教室,看到远处跑来一个同班男生,正是许成语。

他很激动,终于找到正当的理由接近陆思了。刚喘息两声,便不假思索说道:“郑老师,你和陆思在操场收作业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都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来般作业。”

郑绘的确累了,她一大早就守在操场,比陆思还多站两个多小时,这会有人帮忙了,乐意点头。

陆思也很累,心里却不愿把这么重的活交给许成语一个人干,便说:“那我们两人多走几趟,把这些东西都搬上去。”

两人一起搬作业,路上缄默不言。偶有时候,很自然地看一眼身边人,不知是处心积虑的窥视,还是不经意间的无心动作。

许成语很喜欢这种感觉,心中无限肯定,只要她在身边,自己的身和心都能得到满足,甚至不需要半点言语交流。

事实上,他们多次一起散步,而过程基本上都是如此,鲜少说话。

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了,陆思静默一阵后,主动说话了,她一阵见血地问:“许成语,你是不是一直躲在哪里偷看我?”

许成语一怔,吞吞吐吐着说不出话来。

这的确是事实,而且次数极多,但他自以为做得隐秘,不会被发现。这会被当事人直接询问,还真没脸开口。

陆思见他惊慌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补充道:“你实话实说就好,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于是,他点头“嗯”了一声,承认自己做了这么一件丢人之事。

陆思不以为意地说:“之前我就好奇,踏青活动时,全班同学都没发现于强等人欺负我,唯独你发现了。为此,我问过顾铭,他说你一直偷偷注意着我。起初我还不信,觉得这可能是个巧合。但今天,恰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又出现了。”

许成语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更不敢回答。

她又说:“其实你不用躲着,想找我散步、聊天、讨论学习之类的,都可以光明正大来找我。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不会吃了你的。”

为什么,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一点都不喜欢,还知道我喜欢她,却还愿意搭理我、同我敞开心扉说话?

这是许成语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以前不懂,现在不懂,可能在遥远的未来,仍旧不懂。其实,简单的朋友,也是可以推心置腹聊天的。

红着脸点头,再度静默下来。

搬完作业,许成语回宿舍休息,陆思却不知疲惫,留教室里看书学习。

很奇怪,早前死气沉沉的顾铭不见了,可能是着手处理他的心事去了。反倒是一直不见踪影的杨雷和万涧都回来了,还有隔壁寝室的肖智也在,他们仨围在路中间唾沫横飞的聊天。

个个神色兴奋,眉飞色舞,好像干了很多刺激之事,正津津乐道。

他们说了很多浮夸的内容:首先是从男浴室墙壁的缺口翻墙出去其次是在城里跟一群小混混起了争执,大打出手而最可怕的是,他们打赢了,还收了小混混的“保护费”……

这些人还真敢讲,男浴室与女浴室只隔了一扇墙啊。他们登高翻墙,岂不是能透过隔墙上口的缝隙,看到隔壁浴室的景象,万一恰好有女生在洗澡,非得闹个天翻地覆出来。

许成语觉得,自己和这群无法无天的人走不拢,心里也很看不起他们。爸妈交那么多钱送他们来读书,他们不愿认真学习作为回报就算了,还弄些鸡飞狗跳的大事出来,是彻头彻底的王八蛋行为。

当然,顾铭是个例外。虽然他有时候也很可恶,但总归顺眼一些,偶尔还能聊聊天。

可惜,他此时不在宿舍。自己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索性躺床上睡觉。

晚饭时,许成语看到了顾铭,但没过去打招呼。因为他身边还有个风雪,他们一起盛饭,坐食堂里有说有笑,明显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

“就是不知,顾铭遇到了什么难过之事,也不知他是否真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许成语低语一句,排队,盛饭,吃饭,回教室。

晚自习,郑绘公布此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年级一二三名依旧是阳珊、邵丽、陆思,班上进年级前十的同学比往常少了一个,没文雅。

一月一度的重置位子再度进行。这一次,许成语胆子大了,进教室时,见陆思左边坐了李灿,右边空着。咬咬牙,忍着心头的悸动,就座。暖才文学网nxxs

重置结束,班上没有太大变化,爱学习的依旧坐前排,不爱学习的以及那一群激烈的决斗者,都去了后排。

只是,年级第四的顾铭选了最后排,而没参加考试的风雪也去了那一块。

尔后,郑绘做了这次期中考试的总结,有进步的同学加以表扬,倒退了的就上台吃几棍“倚天剑”。

当然,那些假期没写作业的同学也难逃一劫,被打肿了手。

算是不枉灭绝师太兢兢业业守了大半天的操场。

值得一提的是,杨雷上次一闹,郑绘没再刻意惩罚班上倒数三名的同学。

自习时间,许成语第一次给陆思写纸条:陆思,我忽然坐你旁边,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陆思把手探进课桌抽屉,习惯性地取出那个专门写纸条的本子,不待下笔,发现不对劲,又把它收回去。将就着许成语递过来的一张纸,写: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为什么生气?况且,你语文这么厉害,都快追上顾铭了,同桌是你,正好能弥补我的一些不足。

许成语盯着扎眼的“朋友”二字,忍着心头的酸涩,写:你太谦虚了,你的语文比我更好吧。

陆思否定:你错了,我语文只是看着还行,其实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不懂灵活运用。比如这次的作文,我只得了30分,阅卷老师只给我了两个字评语,“偏题”。

许成语惊讶,写:以“虚伪”为话题,这么明朗的题目,怎么会偏题啊?

陆思也觉得无辜,若非作文分太低,说不定有机会超过邵丽,可惜世事没有那么多“若非”。

抿着嘴写: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写偏题了。

许成语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陆思没再回,而是从抽屉里摸出语文试卷,轻轻递过去。

许成语凝目看,这篇作文写得很不错,采用议论文的体裁,提出论点,给出相应论据,还引用了很不错的历史故事笑里藏刀。

可惜,作文题目是以“虚伪”为话题,而非“坦诚”。

陆思着重写虚伪的对立面,虽然可以掩饰说是用了对比或反衬等手法,但不至于全文只提一次“虚伪”吧。

阅卷老师的评语一点都没错,的确是写偏题了。

许成语组织好语言,把这篇作文的问题以及自己的看法都如数写上,递给陆思。

她看完,噗嗤一笑,也觉得自己犯了超低级的错误。

不一会儿,她想到了顾铭的作文,随之想到文雅。

事实上,风雪的发箍娃娃失窃,以及她在山上摔断脚的事,从作案动机和契机上判断,陆思都猜到是文雅做的。但一直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去相信。

她怀揣侥幸之心,希望这事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只要没人揭开文雅的面纱,她们就能一直做好朋友。

可惜,事与愿违。顾铭何其机敏,在踏青活动的当天,便洞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进而加以报复。

她知道,顾铭做了很多事情去针对文雅。其中最明显的,无疑是偷换她的笔芯。

因为,她亲眼看到文雅在考试前一天买好数支新笔芯,不可能在考试当天忽然没芯了。

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甚至都找不到帮忙缓和事态的立场。

只要知道此事的人都清楚顾铭的做法对文雅而言,已经算是这世上最仁慈的报复方式了。

陆思心中叹息,脸色变得忧郁,不再回复,专心致志看书。

下自习后,她收拾好课桌与李灿一同回宿舍,路上被两个人拦住。

陆思直接问:“顾铭,风雪,你们有什么事吗?”

顾铭面无表情地说:“陆思班长,你和文雅关系好,麻烦你帮忙转告她一句。她运气好,小雪心善,不记恨她。从此以后,我们和她再无瓜葛。当然,我之前许诺要给她的钱,不会再多给了,已经给了的,也不会再找她还。就当她拿这次的奖学金偿还我了。”

陆思听着心里难过,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低声说:“我知道了,你说的话,我会如数转告她。”

顾铭迟疑着问:“你很难受?”

你错了,我现在也很难和她说上话。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起了争执,根本矛盾始终未曾化开。你让我给她带话,何其折磨啊。

陆思轻轻摇头:“我本身不难受,却替文雅难受。你专程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关于故事接……”

“不然你以为呢!莫非你以为,有好事我们会来找你?”不待她把话说完,风雪很凶、很强势地插话,挑衅意味十足。

陆思没回答,旁边的李灿却怒了,同样暴躁说道:“你有病吗!陆思和顾铭说话,与你何关!?”

风雪学着她的语气说道:“你才有病!我和陆思说话,又与你何关!?”

顾铭和陆思都不是爱闹事的人,一人拉一个,各走一边。

双方错身时,她仍忍不住低声说一句:“顾铭,我还是希望你叫我陆思就好。”

同样一句话,说两次后,他应该会记住吧?

顾铭没回答,拉着身侧甜美可人的少女越走越远。

陆思盯着他们的背影,很久之后,忍不住一叹,呢喃:“文雅啊,姑且称之为朋友的我,到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帮你了。”

此时此刻,她有种预感,连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她和顾铭早就说好的故事接龙游戏,也很难维系下去了。

她却不知,其实一直在写另一头故事的人是许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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