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之后,老爷子才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样样东西。
首先,是两根木棍,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这是文房宝物之一的镇纸,写字作画时用以压纸的东西,常见的多为长方条形,因故也称作镇尺、压尺。
镇纸的起源是由于古代文人时常会把小型的青铜器、玉器放在案头上把玩欣赏,因为它们都有一定的分量,所以人们在玩赏的同时,也会顺手用来压纸或者是压书,久而久之,发展成为一种文房用具--镇纸。
“这是木质的,值钱吗?”倩倩的大哥问道。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给小楚看。”
倩倩的大哥讪讪一笑,只好将木质的镇纸转手给楚河。
楚河拿上手,看了十多秒钟,说道:“红木做的,清末的物件,大概就是一万几千的样子。”
他解释,红木其实也分很多种。这种老红木,在现在算是比较高档的木材,如果是老红木的家具,还是清朝的,几十万都很有可能。
一万几千?
那好像也不错呀!原本,倩倩的大哥他们以为,这玩意能值一两千,就算价格高的了。
只有韩老爷子有点悻悻然,他自己高估了那两方镇纸。
“那这东西呢?”老爷子又掏出来一件东西。
老实说,那玩意,连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像一个葫芦劈开两半,稍微扁平,葫芦还带着一截藤蔓,有叶子。
不过,那是瓷做的,并非真正的葫芦。
“装墨水的吗?”倩倩的大哥问道。
楚河一眼就看出,这是笔掭。他笑道:“不是,这只是笔掭。古代,伺候笔的文玩很多,诸如笔筒、笔海、笔格、笔洗、笔挂、笔屏、笔船、笔插、笔帘、笔盒等等。
为了使毛笔有一个合适的笔锋,文人往往会准备一个下笔行文描画之前用以掭墨吮毫的工具,以避免一笔之间发生墨色浓淡不均的现象,这种文房雅器就是笔掭。”
“还是小楚有见识,不像他们两个。”老爷子开口道。
倩倩则是问道:“那这值钱吗?”
其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钱。
楚河看这件笔掭扁体,作葫芦形,雕枝蔓、叶片、小葫芦及蝙蝠为饰,并染蓝、绿、红等色。
古人以大小葫芦藤蔓相联象征多子,而取蝠之谐音寓“福”意。此器雕刻精细,装饰意味更甚于实用。
他将笔掭翻转过来,底部有“成化年制”的字样。
“成化年?是什么时候?”段颖问道。她是个历史菜鸟,对一些历史大事件都记不清,一个朝代有几个皇帝也搞不清楚,就更不要说什么“成化年”。
倩倩一家怎么说也是书香之家,对历史还算是过关。
他大哥马上回应:“明朝的东西?那应该挺值钱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楚河就一盆冷水泼下去:“不对,这是仿造的。”
“仿造的?不可能,这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老爷子马上反驳。
楚河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道:“先不急,我说是仿造的,但没有说是新仿和老仿。”
“有区别吗?”
楚河跟大家解释,民国之前仿旧的叫“老仿”现在仿旧的就是“新仿”,如大明宣德炉因其珍贵,在明宣德年间就有了仿品,以后历代直至今日仍不断地有仿品出现。
“以前仿造的?”这回,老爷子无话可说了。
“嗯!这应该是清朝仿明朝的物件。事实上,清朝一直都在模仿各朝各代的艺术品。明朝缔造了一个艺术文明的巅峰期,清朝的皇帝一直觉得,他们才是天选之人,大清帝国无所不能,明朝能做出来的,他们也一定能。
于是,清朝就出现了很多明朝的仿造品,毕竟连清朝的皇帝都喜欢明朝的宝物。比如宣德炉、成化斗彩等等。
然而,他们举国之力,也模仿不出原汁原味的艺术品。”
说完,楚河转过头来,再次讲解眼前的这件笔掭。这就是一件仿造明朝成化年间的斗彩瓷器,虽然看着像那么一回事,但价值可就差远了。
韩老爷子闻言,居然也点头:“清朝确实不行,还是明朝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满清太无能,导致了我们中国一百多年的衰弱,被人看不起。”
看不出,韩老爷子还是一个明朝的铁杆粉丝。
事实上,除了满族自己,现在国人对清朝貌似都没有什么好感吧?清朝之后,让中国人跪了那么久,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有人说,明朝末年也很黑暗呀!
是,没有错!没一个朝代的末年都很黑暗。但明朝即便到了末年,皇帝还是有骨气的。不像清朝,动不动就是割地赔偿。
明朝再怎么不行,那时候RB和朝.鲜等周边的国家还是以明朝为宗主国,自甘做小弟。
“不值钱了吗?”倩倩遗憾地问道。
“也不是说不值钱,其实,值不值钱都是相对的。这虽然是一件仿品,但它的价值依旧在十万元以上。”
听了楚河的话,大家震惊:“仿造的也值十万以上?”
楚河跟他们说道:“如果不是仿造的,这是真正的明朝成化斗彩,那可就太值钱了,几百万都不在话下。”
要知道,成化斗彩,是成化年间的一张艺术名片。由于斗彩只是主要作为宫廷玩赏品而烧造,因此当时生产数量就很有限,在明代就已作为极贵重的珍品。
像天字罐、葡萄杯、鸡缸杯,都是名动历史的瓷器精品。
现在的拍卖市场,只要出现一件,必定会遭到疯抢,几千万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由于成化斗彩极名贵,因此历代都有仿制,特别是清代康熙、雍正两朝仿制的“天”字罐和鸡缸杯都有很高的水平。
大家瞪大眼睛:“几百万?”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仿造的,那该多好?两三套房子都有了。也难怪,连仿造的也值十万以上。
韩老爷子很满意,这件东西的价值,超出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