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姐的前路之上,站着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拿着根钓竿的老渔夫。
见青学姐向他跑来,这渔夫二话不说就一挥钓竿,然后四面方就突然出现了无数道银白色的丝线,朝青学姐没头没脑的就缠绕了上去。
老渔夫又一拍腰间悬挂的小竹篓。
有一黑一白两尾小鱼瞬间飞出,遇风化作一面磨盘大小的太极图,在青学姐头顶急速的旋转。
而当他将这些都做完之后,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全都白忙活了。
因为书生对面的那个老农,已经身子弓成虾米状的倒飞了出去。
这一切,其实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书生,渔夫,老农。
第四人自然就是个抡斧子砍柴的樵夫了。
只见樵夫手中巴掌大的小斧头,迎风化作为一扇门板大小的板斧,兜头就朝青学姐的后脑勺狠狠劈落。
而青学姐此时所在的位置,已经变幻到了那名被击飞老农的背后。
然后青学姐一手抵住老农的后背,另一只手作剑指搁在后脑,天地间只听闻叮的一声脆响,那面板斧就被她轻而易举的给挡了下来。
“丫头好算计。”
说话的是那名仍佝偻着身子的老农。
只是他虽然貌似势弱,但神色间却不见半点慌乱的神情,甚至一边身体倒飞,一边还有闲心回过头对青学姐咧嘴笑了一下。
那一口苞米粒子似的大黄牙,顿时就让青学姐恶心的想要打人。
然而最终,青学姐还是飞快抽回了抵住老农后背的那只手,跟着身影迅速变淡,一瞬间消失在了老农的身后。
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青学姐再次于四人包围中心现出身形的时候,她左手小臂之上,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鲜血一瞬间,就从那道纤细的伤口中渗了出来。
而青学姐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突然间猛地向前方踢出一脚,直接甩飞了脚上的那只深红色高跟踝靴。
砰——
一柄破烂的锄头被踝靴击中,瞬间化作了一蓬碎木屑。
只是锄头后面还藏着着一张薄薄的纸张,借助碎木屑的掩护,瞬间就划过了青学姐的咽喉……的残影。
在踢飞一只鞋子之后,青学姐已然又再次变幻了一个位置。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番勾心斗角的相互算计,围杀死人终究也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这就是为什么升龙阁“渔樵耕读”四位阁主,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只出动一个人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被青学姐给打成智障儿童了。
“果然不愧是血脉最正的青丘遗种,连我们四人的围攻也只是占一点小便宜,说起来还真是叫人感觉惭愧啊。”
年轻书生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折扇,此时一边轻轻扇着风,一边对青学姐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意思。
只是青学姐对此却视而不见。
她只是微微弯下腰,将另一只脚上的踝靴也脱下来随手扔掉,又慢慢褪去脚上的一双白袜,仔细折叠后,才施展施展袖里乾坤的神通给收纳了起来。
也是奇了怪哉。
那么好一双踝靴说扔掉就扔掉了,却偏偏又对那廉价的袜子珍而重之。
这样一来,就连那还想再继续掉几句书袋的年轻书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然后他就被青学姐狠狠在脸上扇了一巴掌脆的。
青学姐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连那渔夫老农和樵子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而当三人见到书生被打,想要出手援护的时候,青学姐却已经赤着一对玉足,踏空拾阶而上的悬浮在了半空。
渔樵耕读四人霎时间全都脸色一变。
只是青学姐升到半空之后,却没有直接御风离去。
她先是若有所思的轻轻皱了下眉,随后便顺原路又一步步的退回到了四人中间。
然后青学姐就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了那双刚刚被她收起来的袜子,又在周围四人略带些懊恼的目光中,将一只袜子慢慢的抖落开,轻轻掸掉了上面沾染的灰尘。
只是因为刚刚踩实过地面,虽然浮灰可以祛除,但袜子底部却还是留存了一大片灰蒙蒙的污渍。
青学姐见状,一下就瘪起了嘴巴。
此时她就好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眼睛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而渔樵耕读四人,见状全都露出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懵逼表情。
“看什么看,我袜子都脏了,你们得赔我!”青学姐奶凶奶凶的大声埋怨道。
一边说,她还捏着袜子凑近到四人面前,使劲的晃了两下。
而除了书生飞快用扇子遮住脸之外,另外三人就只能匆匆的身子后仰,同时紧忙封住了口鼻的呼吸。
青学姐的速度太快了,四人根本就来不及进行躲闪。
并且他们心中也有顾忌,认为青学姐这样做,肯定是隐藏了什么厉害的后招,所以才没有敢轻举妄动。
不然大敌当前,傻子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突然卖萌呢。
然而越是聪明的人,往往就会想的越多,也更容易因此而瞻前顾后,最终导致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四个人这时候果断出手围攻,或者再干脆点直接逃跑,或许今天这一场围杀,就会是另外的一种结局。
只不过这个世上,“如果”二字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控的。
哪怕是道法更上一层楼的回归者,也只在几本残破的古籍中,记载了一些有关于“光阴”的只言片语。
有巨蟒翻腾搅动,有灵猿闪转腾挪,有猛虎仰天咆哮,有蛮牛奋蹄狂奔。
只是四头畜生此时,各自身体都被一条蓬松的白色巨尾给紧紧缠住。
然后只过了片刻时间,一切就又都重新归于寂静。
而先前还杀机四伏的阵地之上,此时就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短腿萝莉,身上罩着条能将她整个人都盖起来的宽大连衣裙,嘟着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