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的高铁在铁轨内疾驰,直追坠落的红日。
窗外如同回忆一般一闪而过的景象,如影如梦,显得那么真实却又那么模糊。王宏静静的坐在A2车厢的3f座位之上,很安静的看着窗外,心里空荡荡的,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如这般的放空自己。
就在踏上火车之前,相守四年的女人终于离去,其实早就知道这最后的结局,人就是这样,没有亲眼见到,始终不愿意去接受事实,到最后痛了,才想要放弃这段毫无理智的路程。
复员已近四年,军校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若非是她意外的闯进他的世界,或许四年前王宏会按照军校的安排,以七零四部队作为跳板,靠着优异的沙盘推演及战术,慢慢的建立军功,靠着优异的成绩而进入特种作战旅。
人生没有如果,也不能回头,曾经喧闹的津市对于他此时来说却是一座空城。
踏上了漫无目的的旅程已经快一个礼拜,去遍了他和她曾经说过想要去的城市,最后一站他不知道要去哪?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显在屏幕上,王宏疑惑的思维了一下,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宏?”
那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
“怎么,才四年就忘了我了?”对方似乎因为确定王宏的身份后,轻松的调戏道。
“周丽!”王宏有些苦笑道。
总有在周丽的调侃下听出了她的声音,在军校的时候周丽是特种班的班长,在那个时候王宏曾追求过周丽,不过却被委婉的拒绝过。
“你的事我听说了,真的决定了吗?”语气突然一变,周丽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知道了?”王宏心里一颤,面色有些苍白的拿着手机苦笑道:“她提出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从你和她刚认识,我就感觉她想要的很多,有时间来我这,丽姐陪你好好喝一场,好好醉一场,醒了之后继续好好的生活,感情伤了就伤了,不要秃废,别忘了,你一直都很优秀!就是丑了点,哈哈”
电话那头说完便挂了电话,作为特种班的班长,周丽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特种旅,作为保密组织原则上是不能在岗期间与外界联系,所以王宏并不在意对方毫无征兆的挂掉电话。
“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打击我的?”王宏苦笑着放下手机,摇了摇头道。
落日将天尽头烧的火红,红白相应的云彩让王宏那刺痛的心稍稍缓和。
“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看了一眼她去年买给自己的中长款的黑色羽绒衣,掏出一张出发前随意购买的火车票,王宏皱起了眉,四周扫视一圈,摇头苦笑起来,由于心情过于浮躁竟没有发现这个车厢根本没人上车。
火车票上黑色的‘津市-客秋镇’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虽然他想出去散散心,但却始终没有想过去客秋镇散心。
在前一段时间他听新闻报道过,一辆G294x次列车途径经客秋镇,突然失去联系,列车失踪的那段铁轨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有关部门找了三个月却始终连列车遗体或者零部件都没找到。
当时王宏并未在意,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坐上一辆踏往此处的列车。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落日早已消失在肉眼中,窗里窗外都显得格外宁静,平原的尽头一丝诡异的紫光随着高铁疾驰前行若隐若现,整个火车并没有因为这越来越亮的紫光发生其他变故。
王宏站起身来,心中有些不安,他从过道向后面的车厢走去,一节又一节空荡荡的车厢让他的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越来越快,整个火车除了他竟没有一个乘客,这显然有些不正常。
高铁疾驰向前,离紫色光芒越来越近,前方的紫光也越来越明亮,如同白昼照耀在大地上,这一切显得太过诡异。
突然他想起这个列车之上,似乎没有看到过乘务员等列车工作人员,就在这时,车厢内一阵晃动,王宏不得不停下脚步扶住一旁座椅的靠背,盯着窗外,原本模糊的紫光,此时像是一道耀眼天墙阻隔在天地之间。
短暂的失神,随后火车猛烈的刹车声赫然响起,可依旧如同停不下来的公牛一般,直直地向紫光内冲了进去,一瞬间整俩火车被紫光包裹。
“呲!”
高铁在刮起一片尘灰后,终于停了下来,背后的紫光也随之消散。
许久,王宏才调整好被紫光照耀的近乎失明的眼眸,缓缓的向列车外走去,此刻周围微弱的紫光勉强能够让他看清周围短距离的事物,列车早已脱离了轨道,来时的路变为了一道深渊,火车有好几截车厢悬挂在下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眼前的一切超乎了王宏的相信,这一切违背了常理,科学发展到了现代,让他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切太震撼了!
他没敢近距离的观察深渊,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四周渐渐被巨岩环绕,继续有走了一会,凭着微弱的紫光,他发现高大巍峨的石岩上开始出现壁画。
这种壁画是彩色的,色彩斑斓,尽管周围的岩壁已经风化的很厉害,但壁画的内容却清晰无比。
对于这个神秘的地方,了解是生存唯一的途径,王宏在壁画前停止了脚步,看了半天,大约猜出一点壁画描述的内容。
最开始,一支参凑不齐的军队的组建,军队一次一次的抵抗外来的抗争,屡战屡败,原本惨凑不齐的军队显得更加凄凉,周围的老人带领着族人向天祭祀,天降异象,一婴入世,族人高举,全族欢庆。
接着婴儿立身向前行走,坐于单马拖椅车之上,举手投足之间可排兵布阵,可改变天地之势。
掏出打火机,王宏仔细看了看这几幅图,那个婴儿一直都是背面或者侧面对着人,似乎不能直视其人或者直视是对其不敬一般。
后面几幅图中,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部族越来越强势,最终统一了已知版图,而婴儿也随着时间逐步开始成长。
接下来的图都是成人的婴儿身穿长袍,身形疲惫的站在一张沙盘前沉思,如果不是沙盘中各山脉逐步明显涌出的黑色物,王宏都以为是同一幅图。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举手投足间能够排山倒海的人忧虑?王宏越来越好奇,迅速的往下看去。
后面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停止了沉思,开始潜心锻造什么器具。
如何打造的壁画表述的不是很清楚,与没有说明这些器具是做什么用的,只有一件又一件天地变色的器具诞生。
很可惜,这些器具似乎都不是他想要的,被他随手丢掷一边。
接下来他又陷入了沉思,渐渐的他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般,很自然却又缓慢的抬起来头来。
王宏猛然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壁画上那个人的模样,嘴角流出一丝液体,像口中留出的血丝,但是他在笑,这笑容并不恐怖反而有一丝慈祥,王宏从没有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身上感受过的慈祥,长长的衣襟随风摆动,手指轻轻的指着王宏。
突然,石壁开始猛烈抖动,石壁上在壁画开始风化,紧接着是巍峨的石岩,周围所有物体都如同黄沙开始消散,王宏还来不及思考脚下一空便向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