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周五爷找到自己的堂弟周翊,讨教该如何获得女孩芳心的教理。而周六爷以为这个堂哥终于开窍愿意做回真正的男人了,于是在倾囊相授之前颇为好奇的问了句对方是谁这样的话,在得知那人就是自己还没有得到手的乔卿莫,而且还是母亲亲自去说定的乔卿莫时。周六爷当即翻脸生了好大的气性,甩袖不理周允便出门。
这回可算是周翊第一次与堂兄翻脸,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姓乔的丫头。周翊越想越气,在得知肖氏乃个中牵线主谋后立即让人去她名下的几个铺子闹事,给了肖氏好大一个下马威。而后又不听镇国公夫人的劝,不顾第二日就是除夕,头也不回的回了自个儿这座销魂小院与姬妾寻欢。
这除夕一早时,周翊正在与新进院的西域女姬软香玉帐内,销魂似神仙的调着情时。只听得外间姚并不顾规矩,言语急切地唤道“主子,永诚伯府出事了!”
“本公子让你时刻关注乔姑娘,可没叫你做济世菩萨,怎么还管起永诚伯府的破事儿来。”周翊在责姚并之情不报之罪,所以言语间并不大想搭理他。
甚至来了兴致还故意用那玉骨折扇轻轻的沿着衣带渐宽的西域女姬的锁骨画线。
那西域女姬自是受不得这样的撩拨,丝丝柔情全化作轻声嘤咛,玉藕白臂随即软软的搭上周翊的脖颈,又主动凑上玫瑰花膏染就的热唇,眼瞧着就要成好事。
只听得外间姚并泼下一瓢冷水,焦急不已道“主子,乔姑娘不见了!”
周翊一听这话立马将挂在身上的西域女姬扒拉开,随手抓起大氅披在身上就从温香软账内出来,端了盏温茶喝过后才不紧不慢道“她不是在府中等着做新娘子吗?不见了?是什么鬼话。”这看似毫不在意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则掺杂着他的赌气,嫉妒,还有些溜儿酸。
“回主子话,乔姑娘身边的眼线今个儿一大早就递了消息出来,说今日一早萝梦阁的丫鬟醒来后就找不见乔姑娘了,整个永诚伯府都翻遍了也没瞧见乔姑娘。”姚并说完大气也不敢喘。
“王韬那里没有动静么?”周翊面上依旧是那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是尽量掩饰内心的害怕和担忧罢。
姚并拱手道“自从主子您让小的派人去搞些小动作警告王韬和安郡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何可疑的动静了。这能让乔姑娘直接在咱们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永诚伯府或是咱们的暗卫里出了内鬼。”
姚并说完见主子并不搭话,心里咚咚直敲着鼓,接着又小心翼翼道“小的一接到消息后便立即加派人手去找了,只是因为今日是除夕不好大肆声张,又因乔姑娘消失时没有特别的征兆和痕迹可寻,现下所有人都没有头绪,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摸查。”
这会子,帐内突然传出西域女姬撒娇的声音道“爷,奴家觉得这被窝里好冷,您快过来替奴家暖暖嘛。”
周翊正愁没处宣泄心中的焦灼,笑道“是吗?那美人且等着。来人!”
话音未落,门外涌进四个着铠甲铁身的士兵,直接进入内室就将那衣衫不整的西域女姬一掌劈晕就地拖走,她甚至连喊冤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自家主子这样冷血的处置姬妾的方式,姚并见得多了便不以为然。甚至暗叹,在这院里不论你长得多貌美,伺候人的手段有妩媚,只要多嘴或是自以为有多与众不同想自作聪明的想勾搭主子,在主子有兴致时你这叫勾搭,主子没兴致时你再往上凑那就是自作自贱。最后的结果无非两个下场,轻者丢进军营,重者丢掉性命。
然这么些年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这位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乔家姑娘,不论是打了主子耳光,还是用簪子刺伤了主子,甚至是与周五爷说定这样的事儿,主子仍将她挂在心头。或许这大约就是楼里的女人说的,男人都是猫,得不到的永远是最腥的。
姚并这般思索完突然又想起另一件类似的事,联想到乔姑娘的失踪,突然上前道“主子,小的刚想起一个与乔姑娘有关的一件奇怪事情,小的想着大约与乔姑娘的失踪有关。”
“有屁快放,劳资忙着呐。”周翊言罢,看似轻松不感兴趣的模样往椅背上一靠,反显出几分悠然自得丝毫不乱的模样,实则握着玉骨折扇的那只手的指节都已泛了白。
“先前永诚伯家大姑娘大婚之后,平昌侯府的眼线就递出消息说庄世子自从从永诚伯府回去之后,就同平昌候夫人闹了一场,具体因为什么倒是不知道。只是那庄世子前头一病,平昌候夫人和庄太夫人后头就一同去了永诚伯府。从那以后庄世子的病就渐渐好转过来,且近日平昌候夫人还在匆匆准备聘礼和新房,永诚伯府里的人寻着时间线都在猜测这是要聘乔姑娘为世子夫人,但外面的人却在传平昌候夫人是在为着庄世子尚公主而备下这些颇为丰厚的聘礼。”
周翊听后,心中暗自捋了一番,又结合平昌候夫人这个人本性所推测后,不由蹙眉分析道“如果聘小丫头的事为真,那么说明庄梓柏是为小丫头同平昌候夫人闹,这样一来,平昌候夫人这个有仇必报之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小丫头。而如果是尚公主的传言是真,那么庄梓柏又一心想要娶那小丫头,平昌候夫人为达目的必然会让小丫头给公主让路。这么一想,平昌候府还真是有几分嫌疑。”
姚并连连颔首道“小的正是此意。”
“既如此,便再调些人去盯着平昌候府罢,万一有那小丫头的线索,你自己去找了就是。”话毕周翊已然坐正变整理衣袖,边漫不经心地吩咐着。
“那主子您”姚并本想问问自家主子要不要一起去找的,结果话还未完已经感受到自家主子那凛冽的能取人性命的眼神正扫过来,于是为了保命忙行了礼匆匆逃离现场。
待姚并退得毫无踪迹之时,周翊这才三两下迅速穿戴好衣衫,自言自语了一句“小丫头,你可真长本事!”语毕,只看他足尖点地提气施展轻功,一瞬便没了影踪。
于此同时,乔卿莫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想看看自己身处何处时,哪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感觉自己身在一个极度潮湿的环境里,她好冷好冷,她想尝试着动一动,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麻绳捆得死死的,竟一丝也不能动弹。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明明喝了茶后便在闺房内的床上睡着了,睡得特别香,梦里还梦到了母亲,母亲正夸自己懂得照顾父亲和幼弟来着。又怎会身在这种地方?或许,我还在梦里罢?想到这,乔卿莫下意识扯开了喉咙大声喊着“佩蓝!绾青!有人吗!”
喊一遍没有回应,喊两遍也没有回应,喊第三遍更没有回应,乔卿莫顺势咬了咬舌尖,疼得厉害。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后,乔卿莫一颗心“突突突”的开始跳得极快,她又怕又慌,靠在不知道是墙壁还是什么的地方再次大声唤道“有人吗!?有人吗?”
然而黑暗吞没了所有的声音,寒冷潮湿的地面摧残着她的心。此刻,乔卿莫害怕极了恐慌极了,她被赵勇挟持时,被周翊那个王八蛋捏着脖子几乎窒息时,都没有这般害怕过。
乔卿莫就这样一时唤几嗓子,一时又靠着墙壁或是别的湿漉漉的东西上歇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冷又怕又饿的时候,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阵稀稀娑娑的声音,像条大蛇在地上爬,又像是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吓得乔卿莫立即清醒过来,蜷缩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得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瑞表姑娘进京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