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六人听见动静，刷的一声，全都冲进来，看到苏莫离肩膀处的剑，怒意非常。红衣握紧手上的宝剑，就往林琰身上刺来。紫衣小心翼翼的扶住苏莫离，帮她稳住身形。

林琰闭上眼，任由红衣握着剑往他身后刺来，结束这一切也好，至少不用在左右两难，至少不用在日思夜想见不该见、不能见的人，“苏莫离，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恨你，恨你骗我，恨你戏耍我，恨你杀了我师叔，也恨你伤了江叔叔、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原本以为，你能与我牵手，能入我怀中，能与我交颈而缠、能与我共枕必然也是把我放在心上想与我共度一生的。不曾想我不过是你偶尔闲暇之时的玩乐。”林琰此刻心如死灰般。

苏莫离忍住肩膀处传来的疼痛，用尽力气对着红衣一记犀利的眼神，红衣心有不甘的改变攻击方向，站到苏莫离身后，生怕她随时都会倒下。

林琰等了许久，并没有想象中的刺痛，睁开眼，见着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苏莫离，心中一阵阵的刺痛，想不通为什么，到底是哪里错了，两人会变成这样，他不相信曾默真的死了，不死心的再次对着苏莫离道：“我师叔到底在哪？活我要见人，死我也的见尸，苏莫离，我不相信你这么狠，你告诉我你只是把我师叔藏起来了，并没有杀他，我便原谅你可好？我们重新来过，我不计较你是什么人，以前的过去了，便过去了，往后你跟我一起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我们过那种山野村夫的生活，可好？”

那其他的六人早已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剑就结果了林琰。

“好”，苏莫离多想说好，眼眶里的泪已经憋回去好多次了，不知道何时会决堤。抬起左手用尽力气一拉，便把插进自己肉里的玄铁软剑拔了出来，仍到了地上，喷射而出的血溅到了林琰雪白的衣服上。身后的紫衣立即上前用手和布垫摁住苏莫离喷血的伤口。苏莫离往后靠在软塌上，努力的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我说了，人我已经杀了，仍到河里喂鱼去了，你已经刺了我一剑，我们扯平了。倘若你觉得今日一剑不够，可以再来一剑，直到你气消，不过过了今日往后你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今日你需的好好把握了。”

林琰望着虚弱的苏莫离，弯下腰伸手慢慢的往剑柄探去。苏莫离身旁的六人皆是一脸警惕的盯着林琰，除却紫衣正摁着苏莫离伤口，其他五人皆握紧手中的武器，只要林琰有一丝想要对苏莫离不轨的动作，怕是五人会一拥而上。

林琰将剑放于左手，望着自己身上苏莫离的血，此时清醒异常，向后退了几大步，平静的道：“苏莫离，此后你我恩断义绝，我林琰往后就算再怎么想你，再怎么对你念念不忘、牵肠挂肚，就算我孤独终老，我都不会再找你，苏莫离，往后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块墓碑，一座生坟，时间久了我会把你忘记的。你也好之为之，别再造杀戮了，你知道那日在清河镇为什么你招不来你姐姐的魂魄吗，今日我才想明白，那是你杀戮太多，杀气太重，煞气太浓，鬼神皆怕。”

苏莫离望着林琰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终于坚持不住，眼泪终于决堤了，倾泻而下，胸腔一热，口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努力绷直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向后倒去，好在紫衣一干人一直在左右，才免于磕在床榻上。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样子，苏莫离气若游丝道：“你们都走吧，让紫衣给我包扎就行了，我死不了的。”

知道她此时难受，除了在包扎治伤的紫衣，其他人都慢慢的走了。紫衣小心翼翼的为她脱去外衣，露出肩膀，仍在丝丝往外冒血的伤口让苏莫离倒抽一口冷气，身上的淤青仿佛更青了。

苏莫离斜靠在床榻上，闭着眼，气息微弱，想着林琰走时的那句话“杀戮太多，杀气太重，煞气太浓，鬼神皆怕。”是真的吗，自己身上太多罪孽，姐姐，连你也害怕我吗？林琰，他以后都不会再找我了，以后再见便是刀剑相向了。可是林琰，你知道吗，倘若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可是，我们相遇时太晚了，整整晚了十年。如果知道现在的结局，如果可以，你会不会愿意早十年遇见我。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我四岁那年就遇见你，哪怕是折寿十年。你放心，你师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脚步沉重的林琰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心里难受的紧，往后那个最懂自己的人再也不见了，再也没有人在自耳旁唠叨了，再也没有人陪自己捣鼓那些奇怪的药了。她说在河里，我该去哪条河找，倒是忘了问清楚了，怎么着也得让师叔入土为安。罢了，再去问她吧，问清楚，不管剩下骨头还是什么，总要去找找。

还未走到一刻钟的林琰苦笑一声又调头往回走，到天魔殿门口，抬头看了看那三个醒目的黑色打字，心中一阵苦涩，抬起脚便往里走去。

听着响声，紫衣率先抬头，惊谔间忘了手里的动作。苏莫离仍闭着眼，微微的不耐，“我说了出去。”

林琰望着斜靠在软塌上的人，一身淤青，气息微弱，一脸不耐，“你这身上的淤青怎么回事？”说完一步一步往前，全然忘了刚刚自己是怎么拔剑刺向她琵琶骨的，不过问完这句话林琰便后悔了，自己刚刚明明说不再对她有任何幻想的。

苏莫离听见声音，猛的睁开眼睛，立即拉过衣服遮盖自己，无奈手上力道不够，只扯了个衣角，瞬间让人感觉有点欲盖弥彰。“你，你出去，你别过来，你别看了。”

“林公子，我们教主请你出去，不要逼我动手。”身后白衣闪现，他一直在门墙后面，担心着苏莫离，但眼睛却从未对苏莫离有任何不轨，从未在苏莫离没有穿外衣的身上停留过。

“你随便。”林琰对着身后的白衣道，却依旧走向前，直到里苏莫离一步之遥，双眼紧紧的盯着苏莫离，手上的剑早已插回了腰间，变回了装饰腰带。

“我问你话呢？苏莫离，你这身上的淤青怎么回事？”林琰再次问道，声音明显透着不耐和不悦，脚步却从未听过。

“林公子，我们教主身上的淤青还不是……”。

“紫衣。”苏莫离适时呵斥道。

紫衣闭嘴不再往下说，幽怨地看了眼苏莫离，干嘛不让说，那江柳的命是教主您用半条命换来的。见林琰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利落的抽出腰间长笛，抵在林琰喉咙处，随着林琰越走越近，抵在林琰喉咙处长笛也益发的用力，直到林琰脖颈肩青经暴起，直到林琰的身子轻轻的挨着软塌。苏莫离怕他真的受伤，手轻轻的拉了下紫衣衣角，命她把长笛收起。

脖颈处没有长笛制约，林琰见苏莫离并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猛的想起那日她被下了药时，自己与她温存后她身上便有几处轻微的淤青，难不成……想到此，林琰一阵心痛，手猛的扼上了苏莫离的脖颈，对着其他人道：“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紫衣和白衣未曾想到他有如此举动，且见着林琰此时的神情，眼里冰冷，满满的杀意，声音也异常的冷漠。原本就虚弱的苏莫离此时更像是被林琰提着脖子。

“滚出去。”林琰再一次怒吼道。

苏莫离眼角含着泪，越来越晰的窒息感席卷着大脑，林琰，我还真想不到，你变脸能变得这般快，饶是我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不及你，我且看看你今日到底想把我怎么样？苏莫离冲着紫衣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两出去。

林琰见着两人都走了，一屁股坐在苏莫离的软塌上，也不管苏莫离是否挣扎，便用手掀开她身上的衣物，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你告诉我这些淤青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人床第之事太过激烈，弄伤的？”林琰紧紧的对上苏莫离眸子，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也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