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醒来就听到隔壁时不时传来笑声,房间还有一大股脂粉的味道,再加上张灯结彩,这地方,太子觉得像印象里的花楼,依稀记得他晕倒在了一个姑娘的怀里,看这样子,那姑娘把他卖了?
太子想到这里面色惨白,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还好还好,倒是没有少什么。
太子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松软,半点力气都没有,心下大惊。
“吱呀”一声房门便打开来,随后太子便听见了一声调笑“还真没想到,这吴大人居然是个女儿身,喜欢的还是这种小白脸。”
太子本就身体不好,听到这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姑娘,有话好说。”
这时候来人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哟,这小白脸醒了,可要姑奶奶带你去看看你那小情人啊?”
太子瘪了瘪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澄清的好,顺利见到吴言才能脱困,毕竟她武艺不凡。
太子头一次发现武艺高强竟然是如此的有用,自己贵为太子,可失去了精致的宫殿和武艺高强的护卫竟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现在还要忍气吞声被认为是小白脸,太子决定回宫定然要好好的窝着,打死都不能再出来了。
太子被带到了吴言呆着的地方,看上去像个柴房,此时吴言还在昏睡,张若红不客气的一桶凉水泼了下去,吴言闷哼一声就醒来了,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惊讶道“你怎么还活着?”
张若红恨不得生吞了吴言,若不是这个小娃娃是吴长青的孩子,自己怎么也不会心软,这小畜生和她那祸国殃民的娘一个样,都是祸害。
“我没死,大人您很失望啊。”
吴言眼神不动,好似张若红是空气,她转脸看着太子“你要是还想要你剩下的人活命就放了我们,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太子看着吴言才发现先生没有说谎,这的确不是曾经的那个吴言了,浑身充满了杀伐之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哪还有曾经半点的风格?
吴言并没有管太子,辣子合理的目的无非就是那两个,都与他无关。
吴言看着张若红,内力顿时释放出来,张若红只感觉像被大石头压住了一般,半步都动不了,她眼睛充血的看着和吴长青相差无几的面庞难受极了,就是因为这个小畜生,三大帮会的领头人死了个干净,就连自己,这么多天也一直东躲西藏的,生怕露了马脚被逮住,此次刺杀已经是孤注一掷,死了又怎样?把这小畜生带走,姓柳的那贱人痛失爱子应当会痛不欲生吧。
张若红光是这样想着面上就带出疯狂的神色,她死了一了百了,可小畜生死了不仅仅是江南道可以洗牌,就连曾经的情敌都会被气的呕血,年纪轻轻的四品啊,多么有希望的孩子,张若红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战栗。
吴言看不懂张若红的眼神,总归这老女人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老女人,你想清楚,你要是杀了我,我的属下会立刻杀了张家满员。”
张若红拿刀的手顿时就握不住了,她神色癫狂“小畜生,你不能这样做!”
吴言抬起头来看着依旧美艳的张若红“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我死了,你们江南道的势力一个都跑不到,到时候,我依然是朝廷命官,死了也是荣归故里,你说,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会迁怒谁呢?”
张若红的刀子终于是举不住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是无辜的,若不是你突然来到了江南道,我们依然安居乐业!”
吴言嗤笑“安居乐业?平民饭都吃不起也叫安居乐业,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在金陵河上放肆歌舞,平民被你们压榨的近乎没一块好肉。安居乐业?呵,笑话!”
太子震惊的看着吴言三言两语就让张若红放弃了刺杀他的想法震惊的合不拢嘴,就算是父皇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如此的魄力。
“吴言,你很不错。”
吴言头头也不抬“谢殿下夸奖。”
太子看吴言不把他当回事也不气恼,人才嘛,有点小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对了,还没恭喜你,你爹和父亲过不久就会进入北凉境内了。”
看着吴言一脸讶异,太子殿下那点恶趣味冒了出来,小孩子家家,一脸杀气还总是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可爱。
“你笑一个孤就告诉你。”
吴言一脸懵逼,这太子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她上下扫了一眼发现太子的确是之前见到的模样送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让她笑,她还是听话的笑笑,
太子看着吴言勉强的笑容一点也不开心,她的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全是死气。
他用手遮住了吴言的眼睛“廖将军若是在,定然不希望你是这样子。”
吴言眨眨眼,一时之间倒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廖将军?”
“哎。”太子叹了口气,想起廖海德也失去了逗弄吴言的性质“你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不会想要你变得这样残暴,廖将军一生清名,你身为他的部下,不该用这样的手段镇压江南道。”
吴言的眼珠子终于动了“我没有伤害平民。”
太子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无言没有说话,不过倔强挺拔的身影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太子不知为何的就愤怒起来“你可知,你如此激进,会站到士族的对立面?”
“那又如何?本就不该如此被垄断。”吴言光是想想路上看见的芸芸众生就气的红了眼“他们买官卖官,身为朝廷栋梁不想着为民谋生就罢了,竟还将人往死路上逼,江南道已经是如此情景,北凉一共二十四道,太子殿下,您告诉我,士族,真的尽职了吗!”
太子无言,他失去了在朝堂上巧言令色八面玲珑的本领,因为北凉士族,如今却是如此。
“孤会尽力安抚他们,就算是改变,也应循序渐进。”
顶着吴言讥讽的目光,太子第一次觉得语言的力量是如此苍白。
“来不及,他们等不及,太子您去过平民窟吗?”吴言带着太子直接上了城墙让他看看江南城。“您看,这就是北凉地图中最为富庶安宁的城市。”
太子往放眼望去,东西两边呈现出了巨大的差异。
现在是酉时,旁晚的东城灯火通明仿佛即将开始一场盛宴,西城却已经回归寂静,除了匆匆归家的路人,半点行人都无;东城青砖黑瓦,西城破旧草屋。
太子光是看着便不可置信“孤当年见过江南,不是如今的样子。”
“您是太子,尊贵无比,贱民怎能脏了您的眼,您可知江南的财路早就被帮派垄断?您可知为何知府不可有作为,在此一呆便是这么多年?”
刘有书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城墙,就站在吴言的背后,闻言腰背更是佝偻,年少时鲜衣怒马谁又不想衣锦还乡?
吴言笑了笑突然弯腰行了大礼“太子殿下,您一向聪慧,您觉得徐徐图之,等得了吗?”
太子满目热泪“孤不知,原是如此境况,我北凉士族,的确失职。”
吴言看着太子突然垮下来的肩膀深知过犹不及“殿下您再看玉门关,若是分工明确,平民也是不会受罪的。”
太子和吴言在城墙上高谈阔论了近一个时辰,吴言回到大殿满脸的疲惫“将军啊,太子是个明君,吴言答应您,护北凉百姓不受战火摧残,安宁一世。”
太子跟着刘有书回到府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告诉吴言,救回父亲和兄长需要娶东楚的公主,随后一想男婚女嫁也不是什么事就抛在了脑后。
现在什么都没有写奏折重要,太子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仿佛是回到了少年时期。
第二天一早上起来哪怕是挂着熊猫眼也无所畏,不过卯时就敲响了吴言的大门,将细节再次完善后太子殿下一脸满足,吃完早饭更是舒坦,一不小心便许下了豪言壮语“日后,你便是孤的人,若是有谁不长眼的欺负到了你头上,直接搬出孤来,把他照死打,出了事,孤兜着!”
可怜的太子殿下还不知自己这一则许诺日后会惹来多少烂摊子笑得纯良,吴言也是笑得开心,看着太子的眼神就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哦不,是皇帝家的傻儿子。
太子翻了翻眼皮,觉得自己人就应该有一说一“吴言啊,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当个有实权的将军,任何人都害不了我和我在乎的人。”
太子不可置信“你就这么点追求?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呼风唤雨?”
“那样太累了,我只想保住吴家,让旁人不敢随意惦记我吴家的人。”
太子想了想吴家美貌惹出来的事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若不是父皇迷上了贵妃,那吴三就算是成了辽王妃也跑不过。
“这样的话,孤就先不进封你,毕竟你已经是正四品,不若补你点兵权吧。”
吴言眼神惊悚,看太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个败家子“殿下,兵权是出征才能有的。”
太子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刘家不会善罢甘休,孤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给你点兵权安心点,投靠孤的人,孤不会亏待。”
吴言抽抽嘴角,最后还是接受了来自大腿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