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异的众人可算是熬到了宴会结束,站在门口道别也不忘互相吹捧几句。长宁懒得跟她们吹牛,带着妹子就往自家马车走去,刚要上马车就听到有人叫她。
“卫姑娘留步。”那人带着下人匆匆走到她们面前。
长宁扭头一看,是她,方桦。
“方姑娘可是有事?”长宁不反感这个世家姑娘,刚刚别人有帮了她,她也愿意跟她交谈一二。
方桦定眼看着这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姑娘,又加上她刚刚那首诗,她喜欢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卫长宁。她咧嘴一笑,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我闺名方桦,不知可否与卫姑娘交个朋友。”她向来是这样,喜欢就做朋友,不喜欢就不来往。
卫长宁有点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大方方的小姐,说实话,方桦相貌一般,但好就好在看着让人舒服。“方小姐不嫌弃,自是长宁的荣幸。这是家妹,长茗。”她很乐意长茗跟种性子的人交朋友。
“方小姐安好。”大大方方的问了好,也不是刚刚在里边那么畏畏缩缩,反而给人一种听话乖乖女的感觉。
方桦见这样的两姐妹,心里更是一喜,跟她身边的世家姑娘不太一样。她很是自然的拉起长茗的手,“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怪生疏的,我已满16,定是比你年长,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桦姐姐可行?”也不等长茗答应不答应,转头又看着长宁,“长宁你长些还是我呀。”
真是个自来熟的女子,她也喜欢这样不拘小节的人,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她还真的有点怀念上辈子的那些人,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不像这古代的女子,说话七拐八绕的。
“我二月的,想来是比你年长几月。”这是她猜的。
“还真比我年长,那我可唤你一声姐姐?”在方桦心里,姐姐妹妹这样的关系是很亲昵的。
“自是无碍的。”得到回复的方桦很是开心,连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道:“小姐,被夫人知晓您这般,您又要受罪了。”
这丫鬟一提醒,方桦心里顿时就不开心了,她娘管她管得严,势必要把她培养成淑女的模样,可她生性就是个洒脱的,因此还受了不少罪。
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真是个没城府的姑娘。长宁眼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桦儿,这天不早了,再不回府,夫人该担心你了。”称她一声桦儿也算是对她的认可。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主仆,她也是好心提心,刚刚听着丫鬟所说,必是她娘管教严厉。
一听这话,丫鬟连忙说:“小姐,夫人吩咐您酉时需归家的,这时辰马上就到了。”
这方桦也不墨迹,她可不想回家挨训,“那长宁我先行一步,改日再到你那拜访。”她现在已经忘了眼前这人是个待嫁之人。
“好,我在府里等着你。”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自是免不了说说这方桦。
“这方小姐可真有意思。”长茗还不习惯叫她桦姐姐。
“方家这些年还算稳定,养出来的姑娘性子自是不错,你要是喜欢,多来往也不碍事。”毕竟她是个马上要出嫁的姑娘,也不知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点少。
“这桦姐姐性子直率,长茗喜欢。”长姐也说她不错,那定是不错了。
“今日赏花你可看出什么了?”
突然又回到这么严肃的话题,长茗敛了敛表情,说道:“这分明就是她们安排的。”她卫长茗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来吗?
很好,长宁知晓她是个聪明的,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以后这样的场面不会少,你出来走动当心这些。”
“长姐安心,妹妹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的。”
看着这般懂事的妹子,长宁觉得自己将家里的琐事交给她好像有点残忍,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要操心一堆事儿。
“长茗,再过两年,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到时候若是有合适的…”大楚国女子十六岁便可说亲,可还不等长宁把话说完,长茗就打断了她的话。
“长姐,只有家里好了我嫁出去才能好,若是那时家里好了,我只是会嫁人的,若不好,嫁出去也不见得过得就比家里安生。”她说的都是实话,在这里女人的一生依靠夫家,还要依靠娘家。
见着自家小妹这样,她也不说什么,都是以后的事了。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终于是到了,刚进门就有人过来禀告,“大小姐,老太爷叫您用过晚饭后去书房。”
这小斯长宁见过,是祖父院里的。
“长姐有事,那长茗就先回院子里了。”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就朝老太爷那里去,哪有让祖父等着,自己先去用饭的道理。
敲门
“长宁,进来吧。”听声音跟往常一般,因不是什么急事。
“祖父,您找我。”走到祖父身边,把祖父茶杯里的茶水添满。
“坐着歇会吧,今天你也累了。”这乖巧懂事的孙女真是让他安心不少。
长宁依言早到了祖父的下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回来还没喝口水就过来了,还真是口渴得紧。
见孙女放下茶杯老太爷才开口说,“你这几日就把处沉带着用用,要是用得好,去北关也能帮着你些。”
长宁一听吓了一跳,想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眼里沉静,长得还行,就是额边有疤的男子,连忙开口,“这处沉是祖母留给您的,长宁怎能要呢?”这是要把处沉给他用啊。
似乎是料到了她会这样说,老太爷也不慌不忙的开口,“处沉一身武艺跟着我也是白费,卫家在京城走动用不着这般伸手的人。你人在北关,也需要一个人保护你,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一些。”想到如今镇边王与朝廷的局势,长宁动摇了。
“你安心,家里还有人可用。”
“那长宁谢过祖父。”她的确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人,出门在外难免遇到紧急状况,光靠她一个人护不住周围的人。况且自己还不清楚自己什么样。
回到芷兰院已经戌时了,青禾早已把饭菜准备妥当,美美的吃了晚餐,长宁便叫人安排沐浴,这古代不似现代,随时沐浴都可以,在这里沐浴很麻烦,她只能强迫自己隔天洗一次,这已经是她的极限,还好还没有进入盛夏。
躺在床上都已经很晚了,丫鬟们都歇息了,可长宁有些睡不着,她在想今天这事是那些世家小姐想要刁难给她难堪安排的,还是她们后面那人从中挑唆的。到了这个时候,长宁不得不多想。此时的长宁还不知她盗用的那首诗已经传遍京城,要是知道了,更要睡不着了,毕竟她心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