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曾经有神医之美名的宋岑,现在心底也突升一股无力之感。
不是他医术不精,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宋大夫,不知可否再行一次针”长宁不是大夫,对古代医学又不熟悉,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法子了。
宋岑一听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再施一次针王爷身体会受不住的。”
俗话说过犹不及,金针走穴施一次是救命,第二次就是损命啊。
长宁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已经烧了两个时辰了,屋子里月蜜草的香味越来越厚重。
花易他们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这月蜜草找没找到还是个问题。
长宁将陆安北放平,宋岑说过,想为越重,中毒之人受的罪就越多,看着陆安北紧皱的眉头,长宁伸手想要把他抹平了。
宋大夫在一旁翻着古籍,孙大夫进进出出的换药,青兰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在后边打打下手。
陆安北烧了一夜,长宁也一夜没睡,也许是上天嫌陆安北受的伤还不够,第二日孙大夫给陆安北上药的时候,发现王爷身上不仅胸口的箭伤开始恶化,连仅仅是皮外伤的伤口也开始开始不对劲。
“宋大夫,你快来!”孙大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此时居然有一点颤抖。
他怕是不是陆安北身上恶化的伤口,怕的是,怕的是…
宋岑连忙从外间跑进来,看见陆安北身上的上皱起了眉。
闻声而来的长宁也是瞪大了眼睛,陆安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开始外翻,甚至有些还有流脓的模样。
以长宁现代人的常识一看就知道,这是伤口发炎感染了。
陆安北身上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终于还是出现了长宁最担心的样子。不曾想发热一夜的陆安北居然成了细菌繁殖的温床。
“马上准备烈酒,烛火,道具!”反应过来的宋岑马上吩咐,这样的情况必须再一次清理伤口,外翻的腐肉要全部割除,否则照这个情况下去,王爷不等月蜜草找到就先去了。
长宁往后退了一步,看看一眼窗户,“从现在开始,凡是身上有伤之人都不可进入屋里,另外,青兰你带人把屋子里里里外外全部用烈酒擦拭一遍,王爷用的一切东西都要用烈酒浸泡。”
长宁不敢保证陆安北不是被什么病菌感染,也不敢保证没有传染性。
古代人不懂这些但是她懂,病菌传染可大可小,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等搞好一切事情,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宋大夫小心翼翼的处理这陆安北身上的山口,处于重度昏迷的陆安北没有丝毫的感觉。
宋岑放下手里的刀,然后又在他衣袖荷包里磨出来两个小瓷瓶。
一瓶撒在伤口上,又从另一瓶里到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出来,喂进了陆安北嘴里,然后把剩下的交给了长宁,“王妃,次要一日喂王爷服一次,直到寻回月蜜草。切记,不可多用。”
长宁疑惑的看着宋岑,这药难道有什么副作用?
“宋大夫,这药”这药要是什么好东西,宋岑绝不会到现在才拿出来。
宋岑在长宁的示意下用烈酒擦了手,然后叹了口气,“这是用凝砂草磨出来的药丸。”
凝砂草
长宁依旧没听过,但一旁的孙大夫却是变了脸色。
“凝砂草!”孙大夫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岑,“怎可给王爷服用凝砂草!”无忧5uzne
“这是现在唯一能让王爷活着等回月蜜草的药。”宋岑这话说的很无奈,要是有其他法子,他也不会用凝砂草了。
长宁在一旁是越听越疑惑,难道这凝砂草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宋大夫,凝砂草是什么?”
宋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孙大夫把手里的盘子放好,然后转身对长宁说。
“王妃有所不知,这凝砂草是长在深山老林里的一株奇草,有古籍记载,说这凝砂草有起死回生只功效,但…”
孙大夫顿了顿,没有急着说下去,长宁听到这个但字就知晓这凝砂草怕是还有另一般模样。
“孙大夫但说无妨。”
孙大夫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了看躺下床上的陆安北,“这凝砂草虽有起死回生之效,服用之人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若是碰上阴雨天,便会遭受万蚁噬心之痛,习武之人更甚啊!”
长宁听完手都在发抖,所以陆安北现在是还没出虎穴就先在狼窝预定位置了?
一时间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这难道就是想续命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
长宁握紧了陆安北的手,万蚁噬心之痛长宁不敢想,但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一个骄傲的男人,以后一到阴雨天就是个寸步难行的废人。
这是对他何等的折磨和打击啊!
长宁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可有法子能解”
这法子指的自然是解万蚁噬心之痛的法子。
刚刚一直沉默的宋岑重新站了起来,“凝砂草似毒非毒,似药非药,古籍记载只有用处,却不见有何物与之相克。”
也就是说暂时无解咯!
突然宋岑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王妃责罚,老朽擅自做主给王爷服用凝砂丸。”等缓过劲儿来,宋岑才想起他似乎没有跟王妃商量这用药。
长宁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她不是古代死板的世家女子,方才王爷情况危急,宋岑只是做了他的选择而已。
“宋大夫多虑了,你做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没道理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还反过来怪别人没把你治好的道理。
“谢王妃。”
“都下去休息一会吧,都一夜没合眼了,王爷这里本妃看着就行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长宁和陆安北两人,长宁小心翼翼的拿棉花蘸水擦试着陆安北的嘴巴。
看着昏迷了好几天的陆安北,长宁突然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是一个命途多舛的镇边王府将军呢还是风华正茂的世家少年郎?
京城里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比比皆是,却却没有跟他一样,浑身都是伤,新伤旧伤不断。
心里惦记着家国,惦记着大楚百姓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