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上位乃是大事,陆安北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真正提上日程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情。
各方面都得考虑周到了,幸而先在中原大地平静,前朝的余留问题处理得还算顺利。
都城依旧定在了京城,还是那个皇宫,大国初定,他不想做劳民伤财的事情。
且西北的确不能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他不仅地势上没有优势,而且各方面都没有京城的发展成熟。
在手下人都忙着准备登基的事情之时,陆安北做起了甩手掌柜,就连长宁都比他忙,不外乎别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都是他们该做的。
长宁一边看着处沉递进来的密函,一边瞟眼看着不务正业的陆安北,无奈的摇头:“王爷你也别太过分了,总归是要登基的。”
陆安北在给长宁研磨,就像没有听到她这话一般,手里的动作不停,满眼笑意的开口:“今年的冬梅开得早,咱们去别苑住上几日如何?”
长宁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陆安北,虽然不太认同陆安北先在游手好闲的状态,但她确是想要再去一趟别苑。
“带上七七吧。”
陆安北脸色一沉,冷着眸子好像有些不满,“带他作何?”
带他作何?
他是你儿子你说带他作何?
长宁黑着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陆安北。
陆安北微不可见的瘪瘪嘴,立马妥协到:“行行行,带上他。”
“王爷你多大的人了,七七是淘了点,但他有不懂事吗?”
七七虽然是个天然戏精,那眼泪跟有开关一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尽管眼泪自控。但七七却还是很懂事的,知道给娘亲端茶,擦手,还能很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娘亲脸上的倦意,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陆安北自知理亏,当晚很自觉的收拾三人的衣服,甚至带上了七七的玩具,尽管他觉得这东西很占地方且非常碍事。
一家三口是在三日之后离开王府的,别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住进去很方便。
他们没有带下人,一切都得自己动手,七七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一整天都兴奋得不得了。
而疯玩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刚吃完晚饭他就扛不住了,被陆安北抱去房间睡得死沉。
终于等来了二人世界,陆安北带着长宁回了屋子,依旧是满屋子的红布,就跟大婚时一样。
长宁惊讶的看着屋子里的布置,跟三年前那个新年一样。
“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在她影响里陆安北这些日子似乎一直都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她嗨深居简出。
陆安北亲自的长宁换上凤冠霞帔,一边动手一遍开口说:“入冬的时候。”
这别苑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布置的,除了每日丫鬟打到之外,几乎没有人动过着别苑的一草一木。
他需要一样东西,来表达他对长宁的感情,但思来想去,除了这些,他想不出更好的能表达自己心意的方式。
一家三口在别苑住到了大年初二才回去。
一回去三人就去了卫府,和和气气的过了一天,直到用了晚上才回王府。
马车上七七已经在陆安北怀里睡着了。
“今日我娘跟我说另外一件事,王爷你拿个注意?”
听着长宁严肃的语气,陆安北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
长宁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我娘的意思是让你赐个婚。”
赐婚?
陆安北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想到了。
“长景的意思?”
长宁摇头,“是也不是,我娘不想委屈了方桦,也是想让方家放心,长景整日忙着事情,哪有功夫想这些,不过想来他也是这个意思,两人阴差阳错的都蹉跎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陆安北点头,思索片刻沉吟道:“既如此,那严笙和乔勉的事情一并办了吧。”
这两人也好些年了,长宁点头道:“想来过不了几日两人能从西南回来,到时候再问问他们的意思。”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王府,王府还灯火通明。
赐婚的事情两人一直挂在心上,就等着时候到了就把消息传出去。
翻年就是春耕,为登基做准备,陆安北和长宁亲自到田间地头同老百姓一起耕作了两日。
一时间陆安北本就超高的威望立马就上了一个档次,皆道镇边王将来定是个难得的勤劳明君。
陆安北会是个好君主长宁不否认,但是否勤劳就有待查证了,毕竟人都是被逼着上位的。
春耕之后长宁还收到了好消息,苏符在馥桠村落网了。
这比预期的晚了整整三个月,因为苏符在湘江城哪一战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恢复。
长宁是不知道的,毕竟当时兵荒马乱的。
“苏符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陆安北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皱着眉犹豫了半响才开口:“送去给楚悭作伴吧。”
楚悭一直被囚禁着,如同阴暗沼泽里的蛆虫,无人问津。
不杀他,让他苟且偷生,才是对他这种人最大的折磨。
时间眨眼就入夏了,整个濮城甚至整个中原大地又开始有了动作,因为新皇准备登基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一早追随着陆安北的那些那些人,其他的大楚以前的官员,陆安北一个都没要。
曾对社稷有功的,他没动。但那些从前一直都不安分的墙头草,陆安北把人铲除得干干净净!
镇边王府在濮城扎根七年之久,王府与濮城世家之间发展的势力已经树大根深,他们这一走,濮城几乎被掏空了一半。
但好在这些年濮城发展迅猛,不至于伤了根本。
与此同时,连同新皇登基的消息一同穿出去的,还有镇边王下达的各级诏令。
严家,方家,李家等等,皆被召回京城。
原本驻守各地的官员,也被召回京城述职。
离开濮城,陆安北带着长宁和七七转道去了北关。
一切从这里开始,亦应在这里告别。更何况这里是镇边王府陆家生活了好几带人的地方。
一家三口去了荆城的老祠堂,这里已经没有了祖宗的牌位,但这座威严的房子,却记录里镇边王府一代又一代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