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矜贵的女子略微低头，狭长的眉毛正好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唇角微微勾起，转瞬即逝。

这样，再好不过了。

祭千凌低下头，认真地看向那只握着他的手。

修长白皙的五指，骨指分明，指甲剪得一干二净，格外好看。

“姐姐……今天，我好开心……”

祭千凌喃喃低语。

“嗯？”

像是在极力忍耐是什么情绪，但到底还小，又哪里会懂得要如何忍耐？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泪水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顺势而下，落在那白皙的五指间。

“不是开心吗？那你哭什么？”

“我，我只是，姐姐……我，我是很开心，因为我终于证明了我不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只是，只是这个惊喜来得太晚，母亲她看不到了。”

九幽浔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依旧放在远方，只默默听他诉说。

“姐姐，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母亲大人，在我尚年幼的时候，母亲大人也常陪我坐在院里看月亮，数星星。”

“那时候，父亲公务繁忙，但总会惦念着我和母亲，抽着时间也会陪我们坐在院子里，喝喝茶，说说话。”

“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然而如今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而我的母亲大人她，她也不在了。”

小小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掩饰自己，可半大点儿的孩子，再怎么掩饰，那眼底深深的情绪，又能瞒得了谁呢？

九幽浔右手放开祭千凌的小手，抬起手来，轻轻落在他的小脑袋上，安慰似地摸了摸。

祭千凌的身体僵了一下，脑袋上传来陌生的触感，并不惹人厌烦，反倒有些暖。

但太很快反应过来，也没有挣扎，乖巧地任由九幽浔在他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母亲尚还在世的时候，那个女人便来了，母亲去世后，她成了祭家的新主母。”

“从那以后，父亲渐渐的把我忘却，族中之人也渐渐的不再把我当小少爷看。直到我四岁那年，被测出零天赋，感应不到丝毫元素之力。”

“我被彻底放弃了。”

因是想到了什么，祭千凌全身都有些颤抖，眼泪更是不要钱一样拼命流，拳头紧捏。

“可是，他若只是将我驱逐也便罢了，可他却在我母亲去世之后，还将我的母亲贬为妾！”

“母亲大人将自己这一辈子都给了他，可他呢？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怎么能背叛他和母亲的感情？”

九幽浔右手还放在祭千凌的脑袋上。

蹲下，左手将祭千凌整个人搂在怀里，而后右手又离开了他的脑袋，从左手的衣袖里取出了一块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痕。

“莫哭。”

明明就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明明是两个不带多少感情的字，却让祭千凌原本要停下的泪水瞬间又飙了出来，如同川流不息的河水。

似乎在这一瞬间，心里头藏着的委屈一下子全涌出来，鼻尖一阵酸。

祭千凌一下子抱住了九幽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