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
南宫珩并未跟着蒙璈一起离开回国。下月来迎亲,就让八卦假扮他在明面上,到了日子换人就是。
转眼到了正月底,楚明寅要成亲了。
楚明恒跟楚明寅的亲事,都是年前楚皇定下的。
楚明恒在前,比楚明寅早五天,已经成亲,娶了平家小姐做太子妃。
楚明寅在数日前,被册封为定王。原来的八皇子府,如今变成了定王府。
两家都给靖王府送了请帖。
自从叶翎被定下和亲,这些日子靖王府闭门谢客。请帖收下,但没人去喝楚明恒的喜酒。这日楚明寅大喜的日子,也没打算前去赴宴。
“对了大姐,那次,完颜幽死了吗?”叶翎突然想起,问了叶缨一句。
叶缨摇头:“应该没有。那回是她抓了楚明寅,但后来她并未露面。桂鹏交代,完颜幽身边有一位高手。最可笑的是,楚明寅专门跟我商量,说若我抓到完颜幽,希望能放她一马。”
当初被叶缨重伤抓获的北胡主将桂鹏,在北胡灭亡后,已被斩杀,连做人质的价值都没有。
叶翎轻嗤:“神经病!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他还想再续前缘不成?”
此时,定王府中,楚明寅身穿大红喜袍,面上却无几分喜色,眉宇之间有些疲惫。
昨夜,他又梦到了完颜幽。梦中,还有完颜幽和他的孩子,浑身是血。
楚明寅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会喜欢叶翎,一是探究,二是利用。他本以为,经历过叶翎的事,再碰上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比叶翎更出色,不值得他付出感情。
那时对完颜幽,他就是这么想的。但终究,那个女人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在她离开后,这印记,越发清晰……
兜兜转转,他最后还是只能娶容家的表妹。
不过,楚明寅暗暗告诫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楚皇给了他机会,他必须抓住,不能再为女人的事,行差踏错。他必须要尽全力去抢那个位置,否则,最终将会是万劫不复!
定王府大喜,宾客盈门。
容贵妃得楚皇恩准,出宫前来,接受新人叩拜。
楚明寅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先是封王,如今成亲,至少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味道。
前来喝喜酒的楚明恒,在楚明寅敬酒到他这里时,面带笑容,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恭喜八皇弟!当初完颜幽给你怀的孩子不能要,打掉了,这回倒是不必有那种顾虑!祝你早日再添喜事啊!哈哈!”
楚明寅笑容淡了些,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容贵妃在礼成后就离开定王府回宫去了。
最近皇后小平氏总是犯头疼做噩梦,浑身不得劲,太医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她身边的老嬷嬷提了一句,可能是宫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小平氏一听就上了心。而她在后宫中,素来最不对付的就是容贵妃。
两人斗了很多年,如今带着儿子一起明争暗斗。原本小平氏表面占了上风,谁知道容贵妃的儿子楚明寅,先前犯了错,不仅没有承担任何后果,反而越发得楚皇看重,竟然给他封了个王!
小平氏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容贵妃在搞鬼。
于是,就在这日,楚明寅成亲,容氏出宫去定王府时,皇后小平氏带着人,闯进了容氏的玉容宫中。声称是后宫全部都要搜查,却也没去别的地方。
容氏不在,小平氏的身份摆在那里,拦不住。
最后,小平氏在容氏床底下,找出了四个浑身扎满针的布偶!
四个木偶上面贴着名讳和生辰八字,一个是太后平氏,一个是皇后小平氏,一个是太子楚明恒,还有一个是三公主楚灵芸!
其中太后平氏和三公主楚灵芸的布偶,银针都是扎进了脑门儿!正好对上太后平氏和楚灵芸先前被楚皇说脑子不清楚,得了疯病,被关起来的事!
小平氏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把玉容宫中所有下人都给绑了!带着那四个布偶,哭哭啼啼就找楚皇去了!
厌胜之术,素来是皇宫中最大的忌讳!而这次,不仅牵扯到皇后小平氏和她的一双儿女,竟然连太后平氏都在其中!
太后平氏偏疼她的侄女小平氏,一向看容贵妃不顺眼。容贵妃刚入宫时,被平氏刁难责罚过很多次,怀孕时,孩子差点都没保住。若不是楚皇护着她,容贵妃活不到现在。
楚明恒和楚明寅又是斗到了明面上的对手。所以容贵妃暗中做这种阴毒之事,有足够的动机。
而这是从容贵妃床底下搜出来的,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皇上,母后和灵儿先前的反常,就是容慧敏那个贱人害的啊!皇上看看吧,她这是要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连母后她老人家都不肯放过!蛇蝎心肠!卑鄙无耻!等害死我们,保不齐哪天,她为了让自己儿子坐上皇位,连皇上都不会放过!”小平氏哭得满面泪痕,声声控诉。
楚皇面色铁青,下令容贵妃一回宫,立刻带过来!
容贵妃原本心情极好。她的儿子被封了王,得楚皇看重,又娶了她娘家的侄女,大喜的日子,她对如今的一切都很满意,觉得太子一派不得圣心,早晚要倒台。
只是刚进了宫,有人等着,说楚皇要见她。容贵妃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容贵妃进门,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还没跟楚皇行礼,皇后小平氏就冲上来,冲着她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好几个巴掌!
容贵妃直接被打懵了,打傻了!
小平氏指甲很长,容贵妃保养颇好的脸红肿起来,还带着血痕。她回过神来,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神色委屈,声音哀婉:“皇上,臣妾不知怎么惹了姐姐……”
“你这个贱人!事到如今你还装!你自己看看这些邪物,还有什么话好说?”小平氏把那些木偶扔到了容贵妃面前。
容贵妃看清是什么东西,脸色一白,心中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楚皇,连连摇头,语无伦次:“不……皇上……不是……不是我!不是臣妾做的!跟臣妾没有关系!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发誓……臣妾可以发誓!”
“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你说不是你做的?谁信?”小平氏厉声说,“别说是有人陷害你,你拿不出证据来,就是狡辩!”
容贵妃怎么可能拿得出证据?因为这些东西,她今日也是头一回看见,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容贵妃苦苦哀求,发毒誓,极力辩驳,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到后来,又咬上小平氏,说这就是小平氏自导自演,趁她不在,给她设的局!
“本宫怎么可能拿自己跟太子和灵儿的安危来陷害你?里面还有母后!容慧敏,你别狡辩了!本来皇上跟母后关系好好的,灵儿也乖巧懂事!就是因为你用了这种邪物害她们,导致她们做出反常举动,与皇上生了嫌隙,如今都被软禁起来!这就是证据!难道我会害母后,害灵儿吗?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小平氏怒斥容贵妃。
楚皇听着两个女人互相指责,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只觉头疼得厉害。
对于这件事,楚皇如今也无法确定,真是容贵妃做的,还是小平氏豁出去来陷害容贵妃。
因为,都有可能。
后宫的女人,不管表面如何大度善良,背地里都颇有手段,楚皇自然清楚这一点。
但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跟皇后小平氏有关,只能认定是容贵妃做的。厌胜之术,素来零容忍,一经发现,绝不能姑息!
小平氏有句话说得没错。如今这些布偶里面,没有楚皇,难保以后不会有!
楚皇看着容贵妃狼狈痛哭的样子,面色冷沉:“打入冷宫,严加看管,不准跟任何人接触!朕会派人调查此事,若是与你无关,自会还你清白!若真是你做的,绝对不饶!”
“皇上,证据确凿,为什么……”小平氏不甘心。她坚信就是容贵妃做的,对于楚皇没有下令处死容贵妃,竟然还要调查,无法接受!
“都住口!退下吧!”楚皇神色不耐地说。
“皇上,母后和灵儿是不是能放出来了?她们是被人害的!毁了这些邪物,她们定然就好了!”小平氏又想起被软禁的太后平氏,和被关到冷宫去的楚灵芸。
楚皇拧眉:“此事过段日子再说!”
“容妃做出这种事,定王会不知情吗?”小平氏又提起楚明寅。
容贵妃原本神色绝望,听到小平氏的话,发了狠地扑过来!
小平氏一时不防,被容贵妃压倒在地,容贵妃又把方才的巴掌狠狠地还了回去!
“是你陷害我!是你栽赃诬赖!你这个毒妇!还想害我的儿子!就是为了给你儿子扫清障碍!”容贵妃厉声说。
楚皇面色铁青:“来人!”
小平氏和容贵妃被强行分开,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哪里还有原本端庄高贵的样子?
容贵妃被人拖了下去,直接打入冷宫。
而小平氏被扶着回了玉坤宫,面色阴沉沉的,吩咐她的心腹,把这件事传出去!这一回,她要让容贵妃和楚明寅,再也翻不了身!
定王府。
喜宴刚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楚明寅酒量一般,有些微醺,被下人扶着,进了新房。
坐在新娘子旁边,楚明寅歪头靠着床,没说话,也没去揭盖头。喝多了,他又想起曾经娶完颜幽那天的情景了,一时失神。
那门亲事,是他不想要的,推不掉才娶了完颜幽。洞房花烛夜,他本来打好腹稿,要跟完颜幽约法三章,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揭了盖头,看到完颜幽娇媚无双的面庞,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跟她圆了房……
“王爷……”新娘子柔柔地唤了一声。
楚明寅回神,伸手扯掉红盖头。
妆容艳丽的表妹,含羞带怯地看过来,楚明寅心中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经历过完颜幽那样的极品尤物,楚明寅再看容小姐,只觉得就是庸脂俗粉。
不过楚明寅还是跟他的新王妃喝了合卺酒,圆房是必须的,因为他需要容家的支持,不能再任性。
可楚明寅衣服还没脱,就听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王爷,大事不好了!”
楚明寅神色一变,一边系着刚解开的扣子,一边快步往门口走。
等得知容贵妃因为厌胜之术,惹得皇上震怒,已被打入冷宫,楚明寅瞬间清醒,心中猛然一沉!衣服都没换,脚步匆忙地出府,往皇宫去了!
定王府旁边的巷子里,阴影中站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看着楚明寅快马加鞭离开的背影,完颜幽冷笑:“我给他们母子准备的礼物,就看他能不能接得住了。”
“公主,接下来怎么做?”木苍恭声问。
完颜幽眸中满是寒意:“他不是想当皇帝吗?那就做身龙袍送给他吧!”
楚明寅进宫,跪在御书房外,苦苦哀求,楚皇并没有见他。
皇后一派将容贵妃在后宫大施厌胜之术的消息,传了出去。流言中,容贵妃跟她的儿子楚明寅,联手做的这件事。
楚明寅先前低调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等着百姓快要忘了他那次犯的大错。如今大喜的日子,名声全都毁了。就算可以证明是容贵妃自己做的,楚明寅没有参与,但母子分不开,他也必然会被牵连。
楚明寅很确信不是容贵妃所为,是有人栽赃陷害,但这种事,既然背后有人搞鬼,有备而来,不可能让他们找到证据!
靖王府。
墨竹来禀报外面的消息,叶翎有些意外。
“不至于吧。”叶翎若有所思,“如果这东西真有用,容贵妃有这种心思,早就用了,何必等到今天?”
“有人说,就是容贵妃和楚明寅做的。也有人说,可能是皇后和太子栽赃陷害。”墨竹恭敬地说。
“不知真相,只能说都有可能,也未必不可能是第三方挑拨陷害。”叶翎微叹,“皇上脑子挺清醒的,怎么他的女人儿子老娘闺女,没一个省心的呢!”
旁边正在雕刻一个小木偶的南宫珩,没有抬头说:“你们南楚气候温暖,土地富饶,物产丰富,是所谓的礼仪之邦,原来也是一方强者。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就是因为皇族贪图享乐,骄奢淫逸,不知居安思危。楚东临坐上皇位的时候,南楚从根儿上就已腐朽了。当年若不是出了你爹那个神将,南楚早亡了。”
叶翎摆手让墨竹退下,再去打探,她轻笑一声,问南宫珩:“你如何评价现在的楚皇?”
“他?”南宫珩想了想说,“我只能说,他很努力,但并不会有什么用。他登基之后,直到北胡灭亡前,二十多年,南楚最大的危机来自北胡这个外患,而这分去了楚东临大部分的精力。他多次想要跟东晋西夏结盟,却得不到回应。他殚精竭虑,忙着抵御外敌,因为他的决策,南楚的武力比起曾经的确提高很多,虽然还远远不够。如此他哪有那么多心思亲自去管教儿子,管后宫的女人?南楚的朝堂,历史遗留问题很多,本就派别复杂,勾心斗角厉害。等楚东临意识到儿子不成器,想要管教的时候,早已晚了。”
叶翎点头,南宫珩接着说:“而且楚东临看似果断英明,实则骨子里还是有楚氏皇族固有的弱点,优柔寡断,想要的太多,又不够狠。当初的楚南沣,根本就不该活着,还让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险些酿成大祸。楚明恒这个愚蠢的色鬼,一直占着太子之位。虽然楚王八也是个脑残,不过矮子里面拔将军,也就他一个勉强能看的。楚东临分明中意楚王八当继承人,却又迟迟不给他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或许还想着磨砺他考验他?导致楚王八这些年只顾着跟楚明恒斗来斗去。楚氏皇族,内部根本就是一团乱。楚王八若一开始就是太子,不会像今天这样短视。当初他盯上你,不就是为了利用你跟楚明恒抢太子之位吗?原本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攘外必先安内。不过外敌已经到了家门口,而且一直在砸门,他一个人,确实有心无力。”叶翎感叹了一句。
“所以,小叶子你就跟着我去东晋混吧!这南楚的烂摊子,管他做甚?”南宫珩很随意地说。
楚明寅在御书房外,跪到夜幕降临,也没见到楚皇的面,支撑不住,被人扶着,出宫回府。
定王府才办过喜事,张灯结彩,大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
楚明寅膝盖酸疼,推开扶着的下人,回到他的院子。
见门上贴的喜字,房中透出的烛光,楚明寅拧眉,转身去了前院书房。他如今哪里还有心情过什么洞房花烛夜?
在书房中落座,楚明寅摆手让下人都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
身上的大红喜袍,已经皱了。他神色疲惫地闭上眼睛,头疼欲裂。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明寅身后。一只手,按住了楚明寅的肩膀。
楚明寅瞬间毛骨悚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回头,一缕幽香袭来,他被那只手推了一把,软软地倒在地上,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堂弟,久违了。”楚明泽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来的那张脸,赫然与楚明寅一模一样!他们两人原本都是瘦削身材,身高也相差无几。
楚明寅神色惊恐,楚明泽俯身,把他拉起来。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架旁,挪动一本书的位置,打开密室,拖着他走了进去。
楚明泽扔下楚明寅,点了灯,幽暗的密室中有了一丝光亮,看起来诡异渗人。
“楚明泽!你要干什么?”楚明寅无声质问。
楚明泽温柔浅笑,嘴角的弧度都像极了楚明寅。
“明寅堂弟,你师父,你的暗卫,我都解决了。你的人,真是不堪一击。不过你的身份,很好用。”楚明泽冷笑,“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接下来或许有些事,需要随时来问你,你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是冲着南楚皇位来的,若你乖乖跟我合作,最后我会送你一份大礼。否则,你会死得很惨,你母妃,也没有活路。”
楚明泽话落,脱下楚明寅身上的喜袍,穿在自己身上,转身走了出去。走路的步伐,楚明寅习惯性地微抬右手,全都模仿得毫无破绽。
在楚明寅的书桌旁落座,楚明泽沉吟思索。他这次再来楚京,目标明确,要办的事情不少。当务之急,要把南宫珩和叶翎的亲事搅黄了,但又不能动他们俩,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是夜,楚明泽假扮楚明寅,暗中去了一趟胧月庵,找到了当初每日去给叶缨和叶尘送饭的小尼姑。
次日清晨,楚明泽假扮楚明寅进宫,再次求见楚皇,言明他已查清昨日之事。
“你当真查清楚了?”楚皇面色沉沉。
楚明泽跪地,垂着头,恭声说:“父皇,母妃是被栽赃陷害的!”
“拿出证据来!否则就退下!”楚皇冷声说。
楚明泽沉声说:“并不是母后和太子皇兄陷害母妃,是儿臣先前得罪的那个完颜幽在作祟!”
楚皇神色一凝:“你说什么?完颜幽做的?证据呢?”
“昨夜儿臣回府,收到了完颜幽的密信。”楚明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字迹娟秀。
楚皇拿到那张纸,上面写着:“楚明寅,你杀我孩儿,我一定让你失去一切,不得好死!这只是个开始!”
楚皇面色一寒:“既然是她栽赃陷害,为何又留信暴露自己?”
“或许,这只是她在跟儿臣打招呼,为了看儿臣惊惶无措的样子。”楚明泽沉声说,“完颜幽的事,是儿臣的错,儿臣认!但母后是无辜的!她哪有胆子做那样的事,还那么轻易就被人找到?”
楚明泽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完颜幽做的,他只是了解过楚明寅所有的经历之后,编了个合理的故事。
那张纸,是楚明泽伪造的。楚明寅书房中留有完颜幽写过的字帖,想模仿很容易。
楚明寅遇事就慌,应对能力很差。但这对楚明泽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楚皇已信了楚明泽,见楚明泽手中拿着一个卷轴,皱眉问:“那是何物?”
楚明泽缓缓打开,将那幅画像,举着给楚皇看。
画像中是个稚儿,灵秀天成,五官,很像一个人……
“你想说什么?”楚皇拧眉。
楚明泽神色恭敬地说:“父皇,儿臣先前总觉得叶家姐妹身上有秘密,所以暗中调查了一番。这个,是叶缨的儿子!”
“你说什么?”楚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父皇,儿臣所言,有确切的证据。叶缨的儿子,长这样。我们见到的,是刻意易容伪装出来的!”楚明泽恭声说。
“你是说,叶缨的儿子,亲爹是百里夙?!”楚皇心中大震。
楚明泽点头:“没错!这也可以解释,当初为何叶翎在百里夙的喜宴上面,弹奏丧曲!应是她见到百里夙之后,就知道了真相!故意破坏百里夙与欧阳清的亲事!而后回来,就将那孩子换了张脸!”
“她们姐妹,早知道那孩子是百里夙的种,却刻意隐瞒!她们到底想做什么?”楚皇神色震怒。
楚明泽垂眸:“父皇息怒,儿臣猜测,她们应该没有二心,只是叶缨和孩子不想跟百里夙相认罢了,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当年之事,是百里夙毁了叶缨的一辈子。”
楚皇面色稍霁,就听楚明泽接着说:“儿臣有一建议。东晋太过强势,不把南楚放在眼中,让叶翎外嫁东晋,对南楚来说,是一大损失,并且有隐患。叶缨与百里夙的关系,是板上钉钉的,而且还有个西夏皇室的龙种在。不如我们选择,跟西夏国结盟!”
“你是说,把叶缨嫁给百里夙?”楚皇眸光微凝。
“毕竟有孩子在,总要认祖归宗。既然叶缨和叶翎姐妹早已知道真相,却没有动百里夙,说明当年之事,应该不是百里夙的错,另有内情。西夏皇室经过先前内乱,皇嗣单薄,后继无人,百里夙至今未娶亲,这个孩子,他们怎么可能不要?儿臣认为,这桩和亲,对南楚来说,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