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你疯了!”南宫朗一边躲避,一边厉声质问。
南宫珩不发一言,攻势迅猛。
很快,两人的战场从书房转移到了外面,但在南宫朗开始反攻后,不过数十招,南宫珩的剑就抵在了他的心口!
南宫朗一脸愠怒之色:“你到底想做什么?光天化日,发什么疯?”
南宫珩冷笑:“看五哥这样子,想必我接下来问你什么,你都会跟我说,你不知情,没参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南宫朗冷声问。
“其实……没什么事,请五哥到我那儿喝酒。”南宫珩话落,剑背击中南宫朗的手腕,他的武器应声落地,人已经在南宫珩手中了。
“放开我!你疯了!我要见父皇!”南宫朗挣扎。
南宫珩拿出一块帕子,捂住了南宫朗的口鼻,南宫朗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哥……七……七弟!你们这是干什么?”南宫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南宫珩转头,就见南宫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南宫珩没有理会南宫烨,他提着南宫朗飞身而起,从南宫烨面前消失了人影。
“哎!哎七弟!”南宫烨追了几步,又跑去应敏儿的住处,不见人,立刻离开了五皇子府。
太子南宫烈突然身死,夜王南宫珩成为最大嫌疑人,流言在晋阳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夜王府安静如昔。
叶尘带着晚晚,在后花园湖面竹排上玩耍。
而叶翎此时正在等着应敏儿苏醒。
冰月给应敏儿下的迷药,药量很小,她也没有被绑起来。
幽幽醒转,见叶翎坐在她对面,相距不过两米,应敏儿面色憔悴,声音虚弱:“七弟妹……小叶……你是来看我的吗?”
“五皇嫂,这里是我家,夜王府。我请你来做客。”叶翎看着应敏儿神色淡淡地说。话落起身,到桌边去,倒了一杯温水,端过去,递给应敏儿。
应敏儿下意识地接过去,喝了两口,往四周看,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应敏儿皱眉摇头。
“五皇嫂大可不必在意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记得,太子皇兄是怎么死的?”叶翎看着应敏儿问。
应敏儿神色一僵,垂眸,苦笑,声音轻飘飘的:“小叶,你都知道了啊……”
“回答我的问题。”叶翎说。
“他……”应敏儿抬头,看着叶翎,幽幽地说,“他真的死了?那,可太好了!”
“什么意思?”叶翎问。
应敏儿起身,脚步虚浮,把茶杯放回了桌上,然后又走回去坐下,轻抚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冷笑连连:“什么意思?不管是谁要杀南宫烈那个人渣,都是我的恩人!”
“你是想说,你跟他私通,是被他强迫?”叶翎反问。
应敏儿面色一沉,神情突然激动起来:“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难道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明知道做那种事会遭天谴,却去勾引南宫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他当了皇帝,我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名分!若不是当初他强迫于我,事后又屡次威胁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他是太子,他是男人,一旦事情暴露出去,我会不得好死,他照旧荣华富贵!可凭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不会懂的,你又没有跟我遭遇同样的事情,你不会懂我过得多么痛苦煎熬!”
应敏儿话音未落,已经泪流满面。
叶翎抬手,轻轻拍了拍,看着应敏儿说:“我很佩服你,做戏的功夫,真的是一流的,让我叹为观止。”
应敏儿满面自嘲,看着叶翎说:“我一见你,就觉得你跟旁人是不同的,但现在才发现,你也一样!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是我不守妇道,是我水性杨花,是我不知廉耻,是我不要脸皮,是我自甘下贱!你们才不会管我经历了什么,才不会管是谁的错,反正都是我的错就对了!”
“南宫烈已死,你们之间的事,或许只有你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但你说的话,我不信。”叶翎冷声说。
应敏儿又哭又笑:“你以为,我不想做个好女人吗?可没有人给过我选择的余地,没有!我唯一能选择的,只是拼尽全力,活着,而已……我知道,我知道那些肮脏的事情,纸包不住火,我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我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葬送自己的一生!若你觉得我遭遇那种事,就该以死明志的话……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应敏儿话落,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真可怜,我都要被你感动了。”叶翎神色平静地说,“好,你说南宫烈强迫你,威胁你与他保持通奸关系,他已死无对证,暂且不提。我问你,你跟你丈夫的孪生弟弟南宫烨有染,也是被强迫的吗?”
应敏儿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翎:“你在说什么?”
“好,看来这个你是要否认。”叶翎轻哼了一声,“我既然问你,就是有确切的证据,如果你不承认,那我只能认为,你关于南宫烈的说辞,也全都是虚假的。”
应敏儿低头,掩去眸中的慌乱之色,开口却依旧坚持:“我跟南宫烨,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那你房间地下的密道,难道是南宫朗跟应婕私会用的吗?”叶翎冷声问。
应敏儿连连摇头:“什么密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叶翎起身,走到了应敏儿面前,低头,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腹,就感觉应敏儿身子颤了一下。
叶翎在应敏儿耳边轻轻地问了三个字:“值得吗?”
应敏儿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件事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五皇嫂,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不认为你是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跟南宫烈,跟南宫烨,痛苦煎熬或许也是真的,毕竟为了自己爱的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我说得对吗?”叶翎看着应敏儿问。
应敏儿的手,猛然抓住了椅子扶手,但她的眼睛却没有睁开,也没有回应叶翎的问题。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想为南宫烈讨什么公道。不管是他强迫你,还是你勾引他,他都不是清白的。作出有悖伦常的事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并不冤。但你是真的很可怜,你爱的男人,心里有你吗?你就为他付出一切,生死不惜?”叶翎冷笑。
“你不会懂的!”应敏儿脱口而出。
叶翎摇头失笑:“说来真是可笑。我跟我的丈夫,两情相悦,彼此忠诚,日子和美,你却说,我不懂爱情?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应敏儿,你的一辈子,已经被你爱的男人给毁了,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药,你到底图什么?当他的棋子,被他利用,助纣为虐,伤害无辜,最后让他踩着你的尊严,践踏着你的尸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这种自我感动式的爱,说实话,愚蠢又恶心!你可以继续,坚持你的信念,坚持你的爱情到生命的尽头!我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我跟我男人活着,你的男人,注定一败涂地!”
叶翎话落,转身离开。
应敏儿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睁开眼睛再闭上,身体无力地滑倒在了地上,闷声痛哭……
叶翎出门,就见冰月站在门外,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那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到现在还装无辜,谁信?”
叶翎点头:“阿珩回来了吗?”
“师兄带着南宫朗回来了,在蒙冰冰住的笑笑居。”冰月说。
叶翎正要过去,开阳脚步匆匆地过来禀报:“王妃,六皇子来了。属下说了主子不见客,六皇子非要闯进来,现在还在大门口闹,围了很多人。”
叶翎蹙眉,冰月自言自语:“难道应敏儿不承认跟南宫烨的事情,是指望南宫烨救她?”
“或许吧。去看看。”叶翎抬脚朝着大门口走去。
夜王府大门紧闭,玉衡持剑挡着南宫烨,南宫烨一脸气愤:“滚开!我要问问七皇弟,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五哥五嫂?他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大门开启,南宫烨见到叶翎,冷哼了一声:“南宫珩呢?我要见他!若他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进宫求父皇主持公道!”
“六皇兄,你在说什么?阿珩被母后派人带走了,我也想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方才听你说,五哥五嫂失踪了?如果是真的,那可太遗憾了。看来有一股邪恶势力,盯上了我们东晋皇室,杀死太子皇兄,栽赃给阿珩,又掳走了五哥五嫂。我家里有孩子,脱不开身,六皇兄快快进宫去禀报父皇吧,也请父皇为我们主持公道!六皇兄自己也千万小心,别被人掳走了!”叶翎话落,转身回去,“关门!”
“姓叶的!我亲眼看到七弟抓走了五哥!你还想抵赖!”南宫烨高声说。
门内传出叶翎清冷的声音:“我还说我亲眼见到你杀了太子皇兄呢!”
南宫烨神色一僵:“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我不想理你。”叶翎的声音已经远去了。
南宫烨转头,见围观众人看好戏的表情,怒斥一声:“都滚开!找死吗?”话落上了马车,冷喝一声,“进宫!”
南宫朗幽幽醒转,感觉浑身无力,抬头,就见南宫珩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
“你……到底……发什么疯?”南宫朗对南宫珩怒目而视。
“太子皇兄死了。”南宫珩看着南宫朗说。
南宫朗狠狠拧眉:“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谁做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太子皇兄遇刺的时候,在应敏儿的床上。”南宫珩说。
南宫朗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你胡说!不可能!敏儿不会做出那种事!太子皇兄也不会!你如此胡言乱语,到底想做什么?”
“五皇兄,别激动。说实话,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被戴了绿帽子,想必你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请你来,只是想帮你。”南宫珩话落,拍了拍手。
下一刻,冰月拖着应敏儿开门走了进来,把应敏儿扔在了南宫朗身旁。
“敏儿!老七,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是你嫂子,还怀着身孕!你疯了?”南宫朗厉声问。
南宫珩神色淡淡地说:“我说的,你不信,那让应敏儿告诉你,她跟南宫烈是怎么回事。”
应敏儿抬头,看着南宫朗,泣不成声:“相公,我错了……我该死……”
“别废话!说!”冰月踢了应敏儿一脚。
应敏儿就把对叶翎的说辞,断断续续地跟南宫朗讲了一遍,几度哽咽,喘不上气,脸色煞白如纸,看起来那叫一个可怜。
南宫朗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可恶!南宫烈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相公,我早已没脸活着了,可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应敏儿哭着说。
冰月想吐。南宫烈临死都坚信应敏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冰月曾亲耳听到应敏儿对南宫烨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如今,应敏儿可怜兮兮地告诉南宫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俩的。好一出“一个孩子三个爹”!
南宫朗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敏儿,你该早告诉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相公,你信我?”应敏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南宫朗。
“我当然信你,是我平日痴迷练功,对你照顾不周,才会让你遭遇那种事。都是我的错。”南宫朗沉声说。
“我去!”叶翎就站在门口,听着这对“苦命鸳鸯”哭诉衷情,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身暴躁地举着一个大木棒子走了进来,对着南宫朗重重地拍了下去!
南宫朗被叶翎拍在了地上,脑袋流血,叶翎抬脚踹在了他的脸上:“楚明泽,你的不要脸程度,我真是佩服!”
“你……说什么……什么楚……”南宫朗眼神迷茫。
应敏儿扑过来,哭着说:“不要伤他!从头到尾,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小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好,很好,非常好!”叶翎又是一棒子抡到了南宫朗身上,南宫朗全身蜷缩在一起,痛呼出声,应敏儿抱着他,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好一对戏精鸳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叶翎冷笑,“你们给我等着!”
“主子,应贵妃来了!”开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贵妃应茹,应国公府出身,后宫地位仅次于皇后年氏,南宫朗和南宫烨的生母,应敏儿和应婕儿的姑姑。
“相公,母妃来救我们了!”应敏儿抱着南宫朗说。
下一刻,叶翎扔了手中的大木棒子,伸手:“蒙蒙,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我!”
蒙璈递上了一把长剑,跟南宫珩的鬼赤剑形状很相似,是叶翎让他找来的。
叶翎双手持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插入了南宫朗胸口,又立刻拔出!
应敏儿尖叫一声,扑过去用手给南宫朗捂住伤口,面色扭曲地看着叶翎:“你为何这么狠毒?他什么都没有做!”
“是么?”叶翎看着剑上的血迹,在应敏儿背上蹭去了一大半,冷冷地说,“喜欢演戏,你们接着演,演到地老天荒去,演到阴曹地府去,我奉陪!你说南宫朗没做什么?看到了么?我手中这个,就是南宫朗刺杀南宫烈的凶器,证据确凿!”
“你!血口喷人!当时他在闭关修炼!什么都不知道!”应敏儿气得浑身颤抖。
“那正好,闭关修炼,只他一人,谁也无法为他作证。”叶翎冷笑。
应敏儿神色一僵,叶翎拿着那把剑往外走:“演戏?谁不会?有种你们接着演!让你们活着离开夜王府,我就不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