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要用到它吧,毕竟,消息传开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借着兰德尔住宅区街道两旁的昏黄灯光,从艾维斯宅邸出来的艾丽娜一扬手将自己惯用的折扇放回空间手环的存储空间中。
随后,从存储空间中找出一个约莫手掌大小的盒子,揽去盒子上因为许久未曾使用而产生的灰尘。刚想推开木盒的盒盖,她还是停下即将付诸实践的动作,心情复杂地又将木盒子放了回去。
……
而另一边,身在卡森特监狱中的乔斯琳和瑞格尔两人也在为了三天后名义上是对等的交涉,实际上则无法逃脱的战斗做起了一系列必须的准备。
“真的不用再套一些情报出来吗?没记错的话,从线人提供的肖像画来看,风之铃兰就是那个被昔拉认定的契合者后补人。”
瑞格尔看向不远处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嗯,不需要,你就安心准备三天后的布置吧。”
淡淡扫了一眼过于瞻前顾后的瑞格尔,乔斯琳便移开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手中的书册上。
“我们手上既然握着可以掌握敌人实力的优势,为什么要浪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乔斯琳,如果这次失败了,那我们以后也别想从这里出去了,要是出不去,别谈复仇,就说是回到水之北区也做不到!”
瑞格尔无法理解乔斯琳的固执己见,再次强调出这次计划对他们来说的重要性。
“我知道,难道你认为我会输给那个半吊子女人吗?”
再一次被唠叨让她谨慎对待三天后战斗的乔斯琳不由怒火中烧,转身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准不远处的伙伴,凌厉道。
“虽然我们已经得知她真正擅长的领域并不在战斗方面,但是对方好说也是这一届贤者辅佐人的首领,小看她或许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瑞格尔,我的事情我知道要怎么做!”
乔斯琳走近几步,压制住漫上心头的怒火,再一次提醒道。
“对,我是没有你擅长攻击魔法,我也知道你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付霍伯特家!但是乔斯琳,请你知道,那个仲裁者首领既然能够那么笃定把所有的希望托付在风之铃兰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容小觑的理由!”
“够了,瑞格尔,我有我的安排,你只需要在门那边帮我布置好监视动向的魔法阵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乔斯琳反手抽出放在腰间口袋里的手枪,愤怒地将手虚停在手枪的扳机上,瞪视着让她再度记起不愉快记忆的罪魁祸首。
感受到乔斯琳眼中所包含的怒意,瑞格尔终究还是认输了一般,收回了自己心中升腾上来的些许不安,以及对远方素未谋面的合作伙伴应有的戒备。
所以,那位自称来自水之北区布雷恩家族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目的帮助他们的?
这股不安来自何处,瑞格尔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半个月前他们从沉睡状态中初出苏醒的时候,本应该没有任何亲人眷属在世的他们竟然收到了监狱外头寄给他们的信件。
瑞格尔忘不了,当那个使者带着这封信来到他们所在的领地之时,对方那过于惊讶的脸色,以及他事后托人打听寄信人家庭背景时的那副难以置信。
布雷恩家族,一个最近几十年才在水之北区出名起来的新兴贵族。虽然家族底蕴没有霍伯特家族或者麦斯威尔家族那种古老贵族来得深厚,但是近年来,他们在水之北区的影响力以及整个家族的经济实力放眼整个水之北区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拥有这等权势,这等财力的布雷恩家族为什么会找上无权无势的他们,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两人做一些可能会让整个家族土崩瓦解的危险事宜?
这样贸然和他们合作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想着,瑞格尔又颇为头疼地拿出那封刻有布雷恩家徽的信件,重新揣摩起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当然,瑞格尔的这些想法不会被布雷恩家发出合作邀请的人知道,此时的布雷恩家仍然为了保持他们在水之北区来之不易的影响力以及关乎整个家族存亡的经济命脉,重复着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枯燥生活。
咚咚咚~
富丽堂皇的宅邸里,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士手托着托盘,微微躬身,谨慎地敲响了位于宅邸深处某间主人专用休息室的大门。
“进来。”
虽然隔着门,这位中年管家却依旧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不耐烦嗓音。
“特德里克少爷,您吩咐的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三天后,您就可以如期开展您的计划了。”
听到小主人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态度,这名管家下意识挺直脊背,端正站好,格外小心地端着他刚刚准备好的下午茶走进了这间被各种华美家具装点的休息室里。
“知道了。”名为特德里克的贵族少爷随意地挥了挥手,捧起侍从递来的茶杯,斜眼继续询问:“那卡森特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被小主人蕴含着威慑力的目光扫视,管家神色复杂地略微迟疑了一瞬,替青年沏上茶水的同时如实给出回答。
“难道负责送信的那些家伙没把信带到吗?”
不想面前的青年在听闻这句回答后不由重重将管家递到他手中的名贵茶杯摔在桌上,向办事不周的属下,发出他那显而易见的警告。
“信确实有带到了…”
乍然听到茶杯与桌面发出的剧烈碰撞声,管家再次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身体,顶着难言的压力底气不足地给出回复。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回复!我不是在信上说了吗?必须给我一个答复!所以,就连无依无靠的他们也要看不起我吗!”
很快想到这一种可能性的特德里克不由怒火中烧,作势就要摔掉面前的茶杯加以泄恨,最后还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平复下自己心中的焦躁情绪,找回自己作为一个合格贵族应有的风范,依照他所知的贵族礼仪,轻轻捧起身前的茶杯,闭眼平息怒火的同时,喝了一口杯中散发着浓郁茶香的优质红茶。
“会不会…”见小主人顺利平静下来,那个险些被迁怒的侍从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起自己的推测:“会不会是仲裁者那边搞的鬼?”
“什么意思?”
“似乎…”侍从犹豫了一下,最终将他得到的不确定消息和盘托出,“虽然情报并不确凿,但是卡森特监狱那边似乎不允许里面的囚犯向外界寄出信件…”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早点说啊!”
特德里克再次火气窜上心头,揪住侍从的衣领,瞪视着眼前男人,大声呵责。
“因为…”
侍从又一次踌躇,忍了忍还是没有将下面极有可能触目小主人的话咽回肚子里。
“因为什么,你倒是给我说啊!”
特德里克加紧了揪住对方衣领的力道,厉声逼问。
“因为情报没有得到证实,我想着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所以之前就没上报给您。”
在愈发强烈的压迫感的威胁下,侍从拿出今日份最大的气魄,战战兢兢地道出他的考量。
“那你…”特德里克刚想出言斥责属下的做事不周,最终还是松开拽着对方衣领的动作,沉声改口道,“那你再去安排一下三天后的事情,记住,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我父亲知道。”
“是,少爷。”
侍从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深深鞠了一躬便轻轻关上休息室的门退出小主人的视野范围内。
“等着吧,斯坦利.霍伯特,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入地狱,一定会让你为你那天的狂妄之举付出惨痛代价的!”
最后看了眼侍从离开的方向,特德里克紧紧握拳,发出了一声饱含恨意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