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试着阻拦了一下，发现学生已然走远，艾丽娜也只好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才记起对面这位水之北区贤者辅佐人般，将目光落到了对方身上。

“前辈，请问您为什么要把见证者的事情告诉娜塔莉小姐？”

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对方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艾维斯当即不再犹豫，问出了自己自刚才那场对话以来最为在意的问题。

“娜塔莉都问我了，我想我不能不回答吧？”注意到对面之人听到这番话语后略微抽动嘴角的动作，艾丽娜不禁也做了个勾勒嘴角的动作，随后就像是回到了往常两人的相处模式般，突如其来话锋一转道，“倒是你，艾维斯，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这么直接了？”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反问，艾维斯不由来一怔，随后迅速根据脑海中迟来的判断，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紧张地平静做出回应：“前辈，这并不是个有趣的玩笑。”

“同样的，我刚才的回答也不是在开玩笑哦。”

间接应证了对方的猜想，艾丽娜同样认真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我始终觉得不该让娜塔莉小姐知道这些……”

看到对方脸上那不似作伪的认真表情，艾维斯犹豫了会儿，最终选择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抬手制止了青年可能的后续话语，艾丽娜旋即更加郑重地说道，“但是艾维斯，难道你想把事情主动权继续让给他们吗？”

艾维斯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

是的，正如艾丽娜说的那样，在娜塔莉的事情上，他们已经因为自身的疏忽让天空学者悄无声息拿到了一次主导权，并完成了两次考核的铺垫。作为娜塔莉的前辈，他不会也不可能把娜塔莉的未来交给他们。所以，与其让天空学者找到机会刻意透露，他们主动向娜塔莉提起天空学者相关明显更加让人安心一些。

于是想通以上关节点的艾维斯再不感到为难，忙不迭为自己先前的考虑不周起身行了一礼，道歉道：“抱歉前辈，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了。”

“所以现在有没有觉得应该稍微感谢一下那位莎莉丝特小姐呢？”

见对面青年已经明白了自己选择的用意，艾丽娜不禁满意颔首，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啊？”艾维斯先是一阵困惑，随后结合娜塔莉描述的经历，以及刚才前辈主动透露天空学者相关的问题，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道，“您是指那位小姐截止目前都没向娜塔莉小姐提起组织相关的事情吗？”

“是的，”见对方后知后觉领会了自己话语的真实含义，艾丽娜这才没有感到失望，微笑着做起了详细补充，“无论是赛利亚小镇还是第一次考核期间，那位小姐都有太多机会影响娜塔莉的判断，但是，她都没有那么做。所以，我们是不是都应该好好感谢她一下呢？”

“是，前辈，你说得对…”

看着前辈一脸坚决的模样，艾维斯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让自己的警惕心彻底主导情绪，就事论事地点了点头。

“别回答得这么勉强嘛，其实那位小姐究竟怎样，你对比一下你曾经那位家庭教师的处事作风就知道了。”

“前辈…”

简简单单一句话，再次一针见血地戳到了艾维斯的痛处。

是的，正如对面这位风之东区贤者辅佐人说的那样，对比一直以来都不会主动干预他们选择的自由基石，他那位曾经的家庭教师，困顿基石明显更不值得信任。

无论是几天前的那次冒昧拜访，还是拜访后对他作弊的处罚，都可以很好证明，那位困顿基石的处事作风更加激进……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庆幸目前和我们接触最多的两位基石态度都比较温和呢？”

注意到青年脸上表情的变化，艾丽娜不禁小幅度翘起嘴角，意味深长地反问。

“是…”

艾维斯正想下意识回应一句，可注意到对方嘴边那抹像是隐含了某种深意的微笑，他又有所警觉起来，开始思考起自己可能遗漏的细节。

忽然，他敏锐注意到了对方“目前”这个用词！

目前？

也就是说这样的阵容也许会发生改变？

那么，为什么会发生改变？或者说，什么情况会导致天空学者这样的安排改变？

一系列疑问飞快在他的脑海中呈现着。

再结合之前英扎特委员看似多余的提醒，艾维斯顿时有所恍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艾丽娜，再次做起确认道：“所以您的意思是，目前我们能与天空学者组织内部的温和派保持联系，是那位天空见证者的意思？”

“对，”虽然用了一些时间，不过见对方最终领会了她的意思，艾丽娜也还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做着引导，温和地给出建议，“你也可以更深入地想想。”

是的，正如艾丽娜提示的那样，那位见证者不可能一直有这个耐心等待他们改变，在目前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弄清楚他们究竟想需要什么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短暂地取舍后，艾维斯当即下定决心道：“我明白了，我会在下次与克劳德先生见面时，弄清楚他们真正目标的。”

“确实，在温和派愿意信任我们的情况下，找激进派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确实更容易一些，但是，”说到这里，艾丽娜刻意停顿了下，见对面青年似乎并未动摇，她又放心地说了下去，“但是艾维斯，你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

听到对方转折话语的刹那，艾维斯的内心不由来咯噔一声，但表面上，却维持着应有的不动声色，平静请教道：“什么意思，前辈，可以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既然英扎特和那位见证者都愿意给我们机会，我们为什么还要自讨没趣选一条最糟糕的路呢？”

一句话落下，可以看到这位风之东区贤者辅佐人嘴边的弧度愈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