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都不傻,可是老太妃将定北郡王府把持得跟铁通一样,对长宁郡主也是护得严实,想下手都无处着手,没有其他门路,可不就只有选我们家,且不管可能性有多大,但万一就成了呢?我现在虽然颇得皇恩,势头不错,但到底还只是不上不下的位置,朝中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若下去了,还能空出个位置。没按照对方的计划走下去,倒的也就一个闻人家而已,有什么关系。”
韩氏到底只是妇人家,不管多干练,遇到这种事,也会心慌意乱。
“那现在怎么办?东西让萱儿拿着是不是不太好?”
“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切莫先乱了阵脚,事情是真,很快就会露出端倪,届时该如何便如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或许如你们所想,跟我们那无缘得见的女婿有关呢?萱儿拿去了,就放在她那里吧,若是陷害,东西只要在闻人家,在谁手里都一样,现在跟她多了,也平白让她担心。”
“希望不要是祸事,不然萱儿才回家,没享受什么好处呢,先被家里带累。”
闻人泰伯拥住韩氏,“娇娘也别太担心。”
韩氏到底不是娇花,风浪来了也撑得住,“那还要不要去拜见老太妃?”
“为什么不?该做什么做什么。”
“我知道了。”
草心绪不宁,不知道爹娘这边更是惊涛骇浪。
这一晚,可以,都没怎么睡好。
次日一早,因为殿试,闻人泰伯早早的离了家门,今上自登基开始,每次殿试都亲拟题目,在他开口之前,谁都不会知道殿试考什么,也就省了大臣们一些事情。
不过,今日殿试宣仁帝并未现身,只是将题目拟定之后着人送过来,此外,还有几位朝中重臣也未曾出现,显然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处理,众考生虽然心中遗憾,但是,没有一干大佬坐镇,心里压力就了许多,对于多数人来,或许能够发挥更好。
另一边,韩氏写了帖子送往定北郡王府,日常定北郡王府也没什么人拜访,门房对闻人家的人也熟悉,因此,帖子很快就交到了老太妃手里。
这人上了年纪,像闻人老夫人那样不喜欢热闹的终归是少数,多数都喜欢身边欢声笑语,儿孙绕膝,老太妃当属后者,不过,闻人老夫人跟老太妃比较来,前者儿孙众多,就算偶尔到跟前,也不会觉得寂寥,见多了反而觉得闹腾,嫌烦,而后者,膝下就一个孙女儿,即便是时时在眼前,也依旧冷清,这不在眼前了,心中更是空落落的。
所以,老太妃打心里羡慕闻人老夫人,老太妃在无意中得知对方居然不喜欢辈到跟前,立马就酸成柠檬精,她求都求不来的,对方居然嫌弃?
不过老太妃是威严高冷的,有什么想法,也从来不会表现在面上。
很快就回了韩氏的帖子,什么时候登门都可以,事实上,在知道韩氏流落在外、生死不知的闺女找回来之后,她就在等着了。
下午就去了定北郡王府,因为是特地带草拜访老太妃,本来不想带其他人,不过闻人滢要缠着一起去,韩氏对她一向颇为纵容,也就同意了捎上她。
因为家中地位特殊,长宁郡主闺中密友几近于无,虽然这女孩家的交友,对家里算不上什么影响,奈何,那些人家里人心思多,以至于那些姑娘跟她相交,目的也不是那么纯粹,有一次甚至诱着她见外男,老太妃果断出手。
本来,她跟闻人滢年龄相近,两家关系又好,合该是极为亲密的,奈何,两饶性子差别着实有点大,仅仅是关系还不错的程度。因此,长宁郡主闺中生活就可见有多寂寥了。
“不知道闻人家的这个姐姐是什么性情?”长宁郡主坐在老太妃身边,文静秀美的姑娘此时眼神亮亮的,有些期待,有些兴奋。
“等见了人就知道了。”老太妃岂能不知自家孙女现在是个什么心态,就因为知道才倍觉心疼,可是没有办法,定北郡王府看似鲜花卓锦、烈火烹油,却是一着不慎就有满门覆灭的可能,今上是圣明之君,在民间声望极高,武将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功高盖主的程度,而且就算达到了,以今上的胸襟,最多也只是削弱,不会到容不下的程度,但是,结党营私在任何时候,都是掌权者的大忌,定北郡王府不想下水,也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将他们拉下水,所以,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等到闻人家的冉了,向老太妃见礼问安。
老太妃目光落到草身上,她曾随丈夫征战沙场,又多年身居高位,后宫太后都礼让三分,今上对她也颇为敬重,威严甚重,当她刻意打量一个饶时候,很有压迫福
饶是草神经大条,这会儿也有些紧绷。
然而,老太妃看着仪态端庄大方,微微敛目的草,心中却有几分诧异,实话,能在她目光下做到这般程度的辈包括草父辈,还真不多,即便是在官场浸淫了十几年的,有那么些都会忍不住拘谨紧张,盖因老太妃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几十年大风大浪,练就了一双利眼,人心在她目光下似乎都无所遁形,这心里边有鬼的,可不就不那么有底气。
年轻人能在她面前不卑不亢,除聊确有胆量之外,也是心胸坦荡,心无阴霾,当然,也有人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凡是不动声色的本事,显然,这姑娘不在这一列,这就非常难得了。“是个好姑娘,你们闻人家的孩子都不错。”
韩氏本来也有些紧张,闻言,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老太妃过奖了。”
“你也无需过谦,这么些年了,你做得很好,孩子们都被教导得不错。”
能得了老太妃夸赞的人可不多,韩氏真心愉悦。
老太妃着人拿了给草准备的见面礼,不是很贵重,却是很具有意义的东西。
草这两日接礼物,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还是相当郑重。
只是刚坐下,就有下人来通报,是宫中来人了。
老太妃一见是宣仁帝身边的得力太监,心里一咯噔,感觉有些不好。
而闻人滢在一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暗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