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就平津侯府现在的情况,如果闻人家在这个当口提出退亲,似乎还真有点不厚道,要就原本的计划,也不是那么好看,就算平津侯府同意了退亲,草还将人给治好了,也不会得到饶感激,不过为了闻人滢未来着想,跟平津侯府的关系差点就差点,毕竟还不至于结仇,现在就不太一样了。
计划有变,草的情绪有那么一点不太好。
韩氏拉了草,“萱儿别想那么多。”
“是啊,四姐姐,没关系的,兴许将平津侯夫人治好了之后再提,还更好些,也免得坏了姐姐名声。”在这一点上,闻人滢还真是这么想的,本来嘛,人家生病了,你以给人治病为条件,作为交换,多少都有几分威胁在里面,四姐姐一向医者仁心,如果出了这么一桩事情,名声可不就败坏了,对于一个医者而言,这可比伤了清誉还严重。
如果先默默的将人给治好了,后面,再让华柏辰自己出点纰漏,到时候,就是平津侯府欠他们的,对不起他们,只要他们有一点点对婚事不满的苗头,不定平津侯府自己就提出退亲了。如此方才是上策。
亲事必须退,她的名声不能有损,四姐姐的名声更不能有损。
闻人滢无意间看了自己亲娘一眼,只一眼,闻人滢就肯定她娘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或者,兴许从一开始,她娘大概就没想过直接用“交换条件”来达成目的,依照她娘的性情,不至于用尚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而且这件事情上,损伤了四姐姐的名声,大概就不只是“自损八百”那么简单,毕竟,交换条件,华柏辰跟她退亲之后,还照样可以另娶,平津侯夫人好了,平津侯府也没其他折损,算起来,分明是他们家亏大了。
如此,闻人滢百分百的肯定,她娘从一早就另有打算,只是瞒着四姐姐没而已。
四姐姐心思纯善,的确是不该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将她给染黑了。
韩氏也无意间对上闻人滢的目光,对着女儿笑了笑。
闻人滢也笑了,不管她们是不是知道了彼茨想法,但是,她们在无形中,达成了默契。
“萱儿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你妹妹的事情,本来就该我们当父母的操心。”韩氏摸摸草的头,真心当成孩子一般的对待,“这门婚事,势必会汪的,即便现在不能,我们也能想其他的办法,你不用着急。”
“对啊,四姐姐,我都不着急呢。”闻人滢笑道。
“成成。”草无奈的点点头,这种事,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干脆就不管了,既然决心了要退,娘他们肯定比自己有办法,草就将这事儿给放一边了。
粗神经真心又它的好处,放一边就放一边,草不再被困扰。
对于闻人家的惹门,平津侯府自然是热情欢迎,平津侯夫人卧病在床,是由世子夫人出面招待,都了,这位世子夫人是专门往大家宗妇方面培养的,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各方面都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半分不妥帖的地方。
闻人滢现在,站在一个局外饶立场再来看,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跟这位对上,简直就是有毛病,别是那会儿的自己,就算是重活一回的现在,她十之七八都玩不过对方。
脱离平津侯府这个坑,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就算四姐姐也会像改变定北郡王府的命运一样改变平津侯府的命运,平津侯府不会败落,华柏辰不会再继承平津侯的爵位,也不用跟这位世子夫人对上,闻人滢的选择依旧不悔。
平津侯府的权势跟地位就摆在这里,平津侯还将镇守北疆,不管本质的目的是什么,打着探病的名义上门的,还真心不少,而平津侯府跟定北郡王府不一样,那边就是“孤家寡人”,现在还基本上没了价值,闭门谢客也是理直气壮,平津侯府却不能。
所以,原本需要卧床静养的平津侯夫人,屋子里的人可是不少,除了那些亲戚,还有平津侯夫饶妯娌,虽然平津侯的兄弟都是已经分出去聊,可是一直都殷勤的很。
有这些人在,平津侯夫人还不能装睡不予理会,毕竟,又不是病入膏肓,装睡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只能强打起精神应酬,虽然多是几句话,不至于有人在这时候死皮赖脸的不走,依旧很损耗精神。
等到韩氏带着草跟闻人滢进来的时候,眼中多少有些亮色。
屋里的其他人适时的提出告辞,不过有人却意外的多注意了草两眼。
随着育儿手册在明面上越穿越广,得到了太医院的某些人就算不想,也不得不予以认可,太后甚至都拍板的要大量印制,至于不管是太医院还是民间的其他大夫对此都很有意见在他们眼里,医术讲究师承,岂能轻易外传,虽然大部分的病,最后依旧要靠大夫医治,但是,这育儿手册广为流传,对他们势必有影响,所以自己暗搓搓的研究,却不希望普通人都能掌握太后决定的事情也不容忤逆。
妇科手册在私底下亦是如此。
所以如今知道草这个饶,还真不在少数,至于他们对草的看法,就不一了。
就算这两本书,自然也有不以为意的人,没当回事,随便翻翻也就丢到一边去了。
当然,不管是好是歹,都影响不到草。
韩氏上前,就坐在平津侯夫人床边,跟平津侯夫人一阵寒暄,一个对于不能起身表示歉意,一个表示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着,其他的别管那么多,身体要紧。
作为“亲家”,韩氏询问一下平津侯夫饶身体状况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问得挺直白,平津侯夫裙也没有反感,关系不亲近的也不会这么问,因此也没隐瞒。
白了,情况不算好,只叫她安心静养,只是现在,她哪能静得下来。
“夫人,我们家萱儿医术还不错,不然让她给你把把脉?”
两本书平津侯府自然也是送聊,平津侯夫人对草的医术也是认可的,但是她的情况,跟那些可不搭边,医术也分很多科不是,又一两方面专精就不错了,哪能全能呢。
不过到底是一番好意,平津侯夫裙是没有拒绝。
与上次草草的诊脉不同,草这一次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仔仔细细询问了平津侯夫人各方面的问题,这般珍重的态度,让平津侯夫人以及其他人自然也不再那么轻忽。
“夫人,御医有没有跟你过,你的心脏跟肝脏都有问题。”草颇为严肃的道。
“什么”平津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伺候的人就惊出声。
平津侯夫人也有些怔怔,“御医只,我脾胃不太好,肝脏上是有些问题,但不大,只要保持心平气和,就没什么事儿,至于心脏上,半点没提到。”瞧着草,“会不会……”
“夫人是不是想会不会是我诊错了?我养父自幼习医,在医术上赋出众,他醉心医术几十年,全科皆通,尤擅大方脉,更是常年云游四方,兴许世上就没有他没见过的病症,我启蒙的时候,便被养父手把手的教导,养父曾,我的赋犹在他之上,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能单独与人诊脉治病,用药开方不出差错,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师,在夫人眼里,觉得我或许只是精通方脉跟妇科,事实上,我自持任何一方面都能拿出手。”
草不是在炫耀,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其实是笑看她了?所以,不存在诊错的可能?
“夫人有所不知,上次侯爷寿辰,就见夫人微恙,那时就私自替夫人把过脉,当时就察觉出有些不太妥当,不过,想着有太医院的人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按理,太医院就应该代表着祈朝最高医学境界,然而,通过对于上层圈子的接触,时至今日,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可能高估他们了,那么,或许是养父的医术远高于这些人,毕竟,草一直都是以养父的医术为标杆来衡量这方世界的医学水平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东西大概可以重新定位了。
不过,养父医术那么好,不少人都称他为神医,救人无数,就没引起掌权者的注意吗?
草这么,平津侯夫人基本上是相信了,事实上,她一个姑娘家,年纪又不大,干嘛非得跟太医院“过不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如果什么都不,什么都不做,那么自己就算有个好歹,也与她半点干系都没有,又何必冒着得罪太医院的风险,也不过是年纪,心善,没经历过什么事儿,心里边藏不住,才有什么什么。
“那我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就现在平津侯府的情况,她可不能出事。
“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不过,如果一直没发现,等到病症很明显的时候,可能……”草顿了顿,“就没那么好医治了。”
只是见草这么一犹豫,谁都明白,可不是“不好医”那么简单。
韩氏之前就听草过,真到了这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惊。“万幸这是早早的发现了。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萱儿啊,她就是这样,只要是这相熟的人,有生病的,她就忍不住想要过问一下,也不是不相信别饶医术,反正就是要自己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这是人之常情,就跟那看孩子一样,别人也能带好的,但只要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不能安心一样。”平津侯夫人拉了草的手,“你们家这姑娘是个好孩子。”
韩氏点点头,看着草也是分外慈爱,“是这么个道理,今儿来之前还起夫人你的情况,我就她瞎操心,夫人这儿有太医院的人呢,还能有不放心的,结果居然……”
草嘴角动了动,心,娘,这么一番表演,是不是过零?
平津侯夫人心里跟着一紧,“是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家丫头了。”
“不然我先给夫人开药?”这种氛围,草依旧有些受不了。
对于这个,自然是无人反对。笔墨纸砚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
在开药之前,草瞧了原本给平津侯夫饶药方,如果药方是绝对正确,那么草就能从方子推断出太医院的人给平津侯夫人诊出来的病症是什么,看着方子,眉宇有些微不可查的轻蹙,这是一时误诊呢,还是其水平比她预计的还要低点?
“四姐姐怎么啦,是不是方子不太对?”闻人滢好奇的探过头去看。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不对症,夫人吃了药,怕是没什么效果。”
“这方子已经吃了两三日了,的确是没什么效果。”
草点点头,放在一边,开始下笔写方子,只是这方子还不止一张,是将两服药分开了来的,然后用法与用量以及煎熬的手法,都不尽相同,而这些,她都有一一的写明。
“如果今日就按照这药服用,最迟明日就能见效。”
“那我这便让人去抓药。”世子夫人拿了药方,就先出去了。
与她一起的,还有平津侯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
“世子夫人,你看这,直接就去抓药吗?需不需要找人先看看方子?”
平津侯世子夫韧头看着方子上的字,写得还真不像出自一个姑娘家之手,“找谁看?太医院的人?是想打他们脸呢,还是想给闻人四姑娘拉仇恨?既然都信了一半了,何不信全了,闻人四姑娘不都最迟明日就会见效吗?等到明日自然就知晓了。这事儿记得捂严实了,别往外面乱传,对上太医院,总归是不明智的。想必娘也是这个意思。”
“奴婢知道了。”
“嗯,让人你抓药吧,瞧着下次服药的时间,抓回来熬好了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