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闻人滢有些不满,更多的还是无奈,是她装得太好吗?以至于家里人一个个的都将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姑娘看待,婚姻大事啊,相当于女融二次投胎,她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韩氏顿时也明白了,就因为这样,忍不住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是因为他们对程文证比较看好,到头又没跟她四姐姐扯上关系,所以自己滋生了一些想法吗?
“娘,四姐姐的那些,我真的都有认真的想过了,”开始被自家四姐姐起的时候,因为从来没想过,所以一时间有点懵,后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嫁一个门当户对的,这价值观念可能的确是比较相近,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其他方面呢,问题就吗?
程文证本身,你跟爹都比较看好的,如果我嫁给了他,但日后的仕途少不了需要我们家提携,而且,四姐姐对他们家有恩,就算我跟他娘又诸多不合的地方,他们对我应该都会多几分包容跟忍耐,当然,我也不是要他们处处都迁就我,以势力相压,或者是携恩图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日后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他们包容迁就我,我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利用这个时间,我也可以慢慢改……”
“你能改?”韩氏对此表示很怀疑。不管是她还是草,其实都觉得她不会改,或者其实不希望她嫁了人,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另一个人,如果是慢慢成长,几十年的积淀,那还好,改变得太快,那就只能明生活真的不如意。
闻人滢险些直接对韩氏翻白眼,“娘,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难道是那种任性妄为,胡搅蛮缠,完全不会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即便是认识到了也死不悔改的人吗?我知道嫁人前跟嫁人后是截然不同的情况,需要重新去适应,面临更多不同的东西,难不成我嫁个门当户对的,就能跟闺中一样,完全不用改变么?”
韩氏心里有那么一点讪讪,嫁人之后,多少都会改变,这是肯定的,只是多少的问题,韩氏只是想让她无忧一些,少面对一些。
只不过嘛,她这女儿啊……“我们滢儿果然是长大了。”事实上,闻人滢出这些话,韩氏就在考虑这门婚事的可能性了,能出这番话,明她对自己的未来就不是无知无觉,那么原本存在的问题就会了很多。
闻人滢突然一头扎进韩氏怀里,郁闷得不行,所以果然都是将她当成孩子看待才会有觉得问题很严重,怕她吃苦,怕她受委屈,想让她一辈子活成姑娘?那是不现实的。
她实际上已经是嫁过一次饶好不好,虽然平津侯府很现在的程家差距非常大,她将面临的完全不同,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就不不惧日后可能遇到的问题。
“娘,我是我们这一房最的,而整个闻人家呢,在外需要仰仗爹,在内是你主持中匮,你们都疼着我,宠着我,而各房那些即便是比我的堂弟堂妹也会下意识的避让我,就算有些什么问题也不当一回事,这样的环境太舒服,太安稳,有些问题其实我知道,只是你们没给我改过机会,我自己也贪恋这些东西,就想着能享受一日是一日,出了这个家门就会不一样的,这些我都知道,真的全部都知道。”闻人滢闷声开口。
“好,娘知道了,晚些时候我跟你爹商议商议。不过,程文证原本是要求娶你四姐姐,虽然这原因有些特殊,现在如果换成你的话,我们也得问问程文证跟他娘的意思。”
闻人滢抬头看着韩氏,“应该不会拒绝吧?”怎么想都没有理由啊,除非他是心有所爱,这个可能性还真是几乎为零。
韩氏捏了捏她的脸,没好气的开口,“还没跟你爹呢,我们会不会同意都未可知,你想太多了。都女生外向,你们这一个个啊。”
闻人滢捂着脸,“娘,你可别冤枉我,我哪里外向了。”闻人滢面上的表情一转,神秘兮兮凑近韩氏,“娘,我四姐姐跟那平阳侯世子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四姐姐也没跟我得多清楚。”
因为跟自家四姐姐扯上关系,闻人滢自然就忍不住回想一下上辈子有关这个平阳侯世子的事情,可惜啊,终究是啥印象都没有,闻人滢怀疑过上辈子的时候,自家四姐姐还没出名,就出了什么事情,她跟那魏世子既然早早的就成了亲,或许个他有关,可惜啊,别是魏世子,就算是平阳侯府,也没啥特殊的记忆。
别看敦王当了皇帝,但是,登基之后,就没太平过,而且,按理,依照平阳侯府跟敦王的关系,在恒王将兄弟拉下马之后,肯定要对平阳侯府动手的,不过,在闻人滢记忆里,直到她死,平阳侯府都还存在,当然也仅仅是存在,上层圈子里,却基本上没有他们的影子。
“你喜欢打听一下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了,也全当你是无聊,打发时间,你姐姐的事情也要探听清楚,闻人滢,我告诉你,你倒是别逼我动手收拾你。”
闻人滢对韩氏吐吐舌头,“不打听就不打听。”
“刚才还你长大了,三岁儿都没你这样的。”韩氏忍不住在她身上拍了两下。
闻人滢哼哼唧唧的喊痛,又是一阵撒娇,然后才笑嘻嘻的离开。
韩氏又揉揉太阳穴,轻叹一声,“一个个都是冤孽啊。”
不过再怎么冤孽,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件的处理妥当,为儿女操心,也是甘之如饴。
所以,等闻人泰伯处理完公事回来,又听了关于闻人滢的事情,不得不,多少都有些意外,“我原以为,滢儿怕是会瞧不上寒门出身的人。”
韩氏嗔怪的斜了闻人泰伯一眼,“夫君的这叫什么话。”
事实上,闻人泰伯得还真不算错,毕竟,如果闻人滢不是老芯子,里里外外斗十足的鲜嫩的话,怕是绝对不会再寒门中挑选丈夫的。
闻人泰伯也知道自己错了话,忙转移话题,“这桩婚事倒是未尝不可,不过,就滢儿那脾气啊,怕是需要文证多担待些。”
韩氏就不满了,“滢儿的脾气怎么了?她也就是娇气些,真烂漫些,也不是那种刁蛮任性无礼的姑娘,以前或许是有些坏脾气,这一年多来,可是好多了。”
“是是是,娇娘你的对,滢儿没什么不好。如果娇娘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寻个时间问问文证,不过,如果这门婚事成了,怕是不文证的能等到明年秋日再成婚,文证的年龄毕竟不算了。”
“提前些也无妨,毕竟她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聊,原本嫁到侯府,也没什么违制的东西,只是如果嫁给文证,压箱底的银子再给她添一些,程家的家底到底是太薄了,文证在官场上的各种人情往来,少不得要滢儿帮忙打点,滢儿在经营上比较欠缺,就只能多给他些现银傍身。”
“这些事情,娇娘你做主就校”毕竟,闻人泰伯在这上面,向来不插手,妻子总会弄得妥妥当当,当然,公中能给出嫁的姑娘的嫁妆不会太丰厚,主要都还是韩氏的私产,所以,闻人泰伯也不好意思什么。
韩氏继续盘算,“旸儿的婚期在八月,溪姐儿的婚期在九月,闻人湘原本在明年三月,自己作死,章俊良原本的婚期在下个月初,章家不愿意更换婚期,我也懒得跟他们掰扯,虽然这妹妹在姐姐前面出嫁不太好,这也是情况特殊,无所谓了。如茨话,如果商量妥当了,可以将滢儿的婚期挪到明年三月,不能再提前了。”
对于闻人湘的事情,闻人泰伯皱了皱眉,到底是没什么,侄女自己不自爱,帮她争取为妻不为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仓促也就仓促点了,只不过,“萱儿呢……”
韩氏面上的神情淡了下来,“先定亲,婚期日后再。”
闻人泰伯明白了,一个字:拖
。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拖到魏亭裕死,让这门婚事自己黄了。
“那万一能治好了呢?”
“如果有好转,萱儿心里肯定有数,到时候再择定婚期就是了,就魏世子那情况,就算是等上几年,他还能嫌弃萱儿年龄大了?”
认真起来,闻人泰伯对魏亭裕倒是美什么怨气,相反,觉得他很有担当,是个顶立地的男人大丈夫,不过吧,有些话,就不要出来了,闻人侍郎的求生欲也是很强的。“如此也好,不过,就算只是定亲,也着实有些麻烦。”
“办法总是想出来的。”
接下来几日,平阳侯府那边暂时没了动静,草也不好直接在这个时候登门,只是将他的药给备齐整了,必须按时吃,每日的休息时间也要充足,睡不着,假寐也要把眼睛闭上,每隔一日出府来治疗一次,这是草的底线。
在这个问题上,魏亭裕身边的人肯定都是站在草这边的,尤其是现在事情都捅破了,魏世子往日的微信可是“大打折扣”。
草心里着急,不过到底没有开口催促。
倒是程文证那边,先是求娶草的事情被拒绝了,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对草始终抱着祝福的心态,希望草能好好的,一生顺遂,平安康泰,日后若有需要,他虽然人轻言微,但有所需要,也愿尽绵薄之力。
不得不,这态度,让韩氏很满意,原本对程文证的家世有些微词,如果不是自家萱儿情况特殊,断然不会考虑到他头上,不过有萱儿打头,这次女嫁得,幼女自然也能嫁得,现在的话,这些许微词也彻底打消了。
所以,韩氏也干脆,直接了想将闻人滢许给他。
不得不,这让程文证意外又吃惊,求娶草,他是多番思考,鼓足了勇气,闻人四姑娘那样的人,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别人眼里的瑕疵甚至是污点,在他眼里,她其实是最美好的姑娘,从哪方面来,都是他配不上,是他高攀,只是世人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那些高门中人,所以想要尽全力的给她一个安宁等我环境,基于此,他才尝试着求娶。
对于闻人家的其他姑娘,可是半点未曾肖想,他有自知之明,即便是闻人家其他房的庶女,依旧是他高攀。闻人侍郎的嫡幼女,即便是退了婚,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是非常的容易,可是怎么就选择了他呢?
程文证未见欣喜,带着几分心翼翼,“夫人,文证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文证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怎么呢,大概就是穷困潦倒的人,突然遇到了黄金雨,有些不知所措。”
遇到这种,除了哪种费尽心思想要攀龙附凤的,但凡有些理智的,怕是都会思考,是不是着姑娘有什么不妥之处。
韩氏倒是并未生气,笑了笑,“文证,你何须妄自菲薄呢,为什么就不能是看中你这个人呢?之前有意愿将我次女嫁你,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才没成,自然爷能将幼女嫁给你,毕竟这两孩子,都是我这当娘的心头肉。”
程文证这一下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承蒙闻人大人跟夫人厚爱。”
“那么你意下如何呢?可愿娶那幼女?我那幼女,性子兴许娇了些,但是绝对没什么坏心眼,文证你稳重,将她嫁给你,我也放心,不过呢,如果你同意了,着成婚之初,你怕是要多担待些。当然啦,如果你有自己的考量,拒绝也没关系。”话虽如此,真拒绝了,韩氏肯定会不高兴。
然而,不管从哪方面考虑,程文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夫人厚爱,文证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婚姻大事,文证还需回去禀了母亲。”
“这是应该的,入伙决定好了,就直接请媒人来提亲吧。”
所以,这事儿基本敲定。
为表诚意,隔日,程文证就送来了消息,不日上们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