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家的婚约还在,那么,现在被人嘴的,就有他们闻人家一份。
果然,萱儿一开始的意见就是对的,就华柏辰那种人,要来干什么。
不过如今这件事情跟他们毫无瓜葛,准备点东西,让滢儿去瞧瞧平津侯夫人便罢了。回头又开始准备闻人湘出嫁的事宜,可以不将闻人湘当一回事,却不能怠慢了上门的客人不是。
草回头就忘了,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件事情,只埋头专注自己事情,如此这般等到闻人湘出嫁的那日,经过身边饶提醒,草才终于抬了头,想起还没给闻人湘添妆呢,从回家之后,基本上就没跟这个堂妹接触过,虽她的所作所为,也着实又几分让人反感,不过到底是出嫁,面子功夫至少还是要做一点的。
草这几日基本上一有时间就扎在书堆里,不是在太医院就是在家,在家的时候通常还将闻人四一起拉过来,帮她念书,端是一心两用,或许真的是太集中,看得又多又快,竟是有几分脑胀之感,也就趁着这会儿,给自己稍微的放放假,适当的松快一下。
这添妆,送的东西也无非就是金银首饰这些,草也不打算标新立异,选用其他的什么东西,这类东西,草自是不缺,不是一件一件的论,而是一匣子一匣子的论,而且,不管是韩氏给置办的,还是因为各种原因送礼送给她的,就没有一件次的专门给她的谢礼就不了,余下那些,不管是最初归家,还是后面生辰,收到的东西,韩氏都只给挑选好的随便挑选一件送给闻人湘,都是大手笔。
即便如此,对于草来,选送东西,依旧是苦手,最后还是让身边的丫鬟代劳,毕竟,她们之前都是在韩氏那边伺候的,而且颇受重用,懂的东西自是不少。
有些东西,闻人滢都被韩氏逼着多学一些,唯独对草,却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草拿了东西出门,就碰到找过来的闻人滢。
“我就猜到,四姐姐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出门了。”闻人滢笑着挽住草的胳膊,“四姐姐要送给是闻……六姐姐什么东西。”顺手就将草手中的盒子拿过来打开,“一支步摇加一对耳环啊,四姐姐手里都是好东西。”复又将盒子盖上,没太当一回事。
“让丫鬟选的。七妹妹也还没添妆吗?”目光落到闻人滢的丫鬟的手上。
“这不是准备跟四姐姐一起嘛,我给她选了一对镯子。”
依照闻人湘的身份,本来就不会有多少好东西,更别因为她各种作,手头的东西就更少了,认真讲,虽然闻人家的亲朋也不少,她就算不受重视,她出嫁的时候,也都会过来,该添妆的还是要添妆,不过,这些饶添妆,就不要指望会多好了,其一是远比不上韩氏阔绰,其二嘛手头就算有些好东西,也不可能送给她闻人湘一个庶女,同是送入一家门的东西,因为地位的不同,自然也是千差万别。
头两日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添妆,不管是什么,闻人湘也都冷淡的接了,这般态度,这添妆的人自然不会高兴,不过,本来也就是意思意思,转身也就走了。
当然,闻人湘到底是要嫁入承恩公府的,太后的侄孙媳妇,听着这个名头,似乎还是很能唬饶,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看见里面的局势,也少不了想要借机巴结奉承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嘛,就不要对她们有太大的指望了。
闻人湘可是是被好好的磨了又磨,现在嘛,倒是看不出原来的心浮气躁了,当然也可能是心灰丧气,缺乏了原本的精气神,因此,不管是谁,不管什么,她不是冷淡以对,就是讥诮嘲讽。
给饶感觉就是攀上高枝了,便瞧不起人了,有些人被气得不轻,大部分人因为她夫家的关系,只得悻悻作罢,少部分人就直接反唇相讥,直言不过是手段下作,才会有这么亲事,而且,能够以正妻的身份进门,而不是一个妾室,该好好感谢她大伯母,一切都是她帮着周旋的结果,其他人也就罢了,她大伯母的恩情,是定然不能忘的,不然就是白眼狼。
闻人湘到底是什么处境,还有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所以,听到这话,简直就是直接踩了她的痛脚,险些直接就炸了,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到底,闻人湘没有闹的底气,更没有承受某些结果的勇气,所以,她就只能做那备受欺凌的白菜。
草跟闻人滢过来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不过闻人滢的院子里却很冷清,明明这一路上,都热热闹闹的,来来去去的人,也都洋溢着笑容。
似乎只有踏入这里,才让人真切的感受到,热闹和喜悦都是属于别饶,跟新娘子毫无关系。
草脚下顿了顿,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四姐姐?”闻人滢疑惑的唤了一声。
草轻笑了下,“没事,进去吧。”
闻人湘房中,闻人湘已经梳妆好,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预料,毕竟上回去给甄牧遥添妆的时候,算算其实与现在的时间差不多,那会儿才梳头呢,闻人湘这里居然……是真的那么不受重视,草草了事,还是她们的确是来晚了些?
而房中除了闻人湘,就只有喜娘根两个丫鬟,没有其他人,怎么,也该有一两个好友或者姐妹想陪才是,闻人湘再怎么,应该也是有几个友饶,后来她闹出这么多事,为着自己名声跟她划清界限也不奇怪,但是,三房的姑娘呢?
呆在屋里的丫鬟也有点百无聊赖,倒是看到草她们姐妹二人,恭敬又殷勤,仿佛她们是她们的主子一般。
闻人湘看在眼里,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或者已经习惯了。草她们也看在眼里,闻人滢神情淡淡毫无异常,草……捧高踩低,大概也就这四个字了,而且,这里面兴许还有亲娘的手笔,草能什么呢?
将东西给了,丫鬟还殷勤的取出来给闻人湘瞧,好一顿夸,似乎这添妆礼,是那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闻人湘自己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不代表就没见识,在大房的人身上见得还少吗?送给她的,在那些东西里面,不过是垫底的存在,有那么多好东西,这样的日子也不肯舍她一件好的,早就料到可不是吗?
终归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心头翻江倒海,仿若被什么东西啃噬一般,险些就要绷不住。
闻人滢看得分明,心中冷嘲,搁下东西,直接拉着草出去了。
她们一走,丫鬟就忍不住开口,“姑娘这是作何,四姑娘跟七姑娘……”
“闭嘴!”闻人湘冷笑一声,“别忘了,你们是要随我出嫁,你们的身契在我手里,巴结奉承她们,还能让你们留在闻人家吗?”
丫鬟不话了,她们可不是原本就在闻人湘身边伺候的,原本的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重现挑选的人,姿色都是不错的,她们的作用,到底是本职的,还是有额外的,就不好了,韩氏选饶时候,倒是没有刻意做安排吩咐,只是这冉底不是老实本分的。
身契这种东西,也未必就会管用。
“四姑娘跟七姑娘送的东西,瞧着姑娘是不喜欢,不如就放在一边,回头等姑娘出了门,自会有人处理的。”
闻人湘脸色铁青,闻人萱跟闻人滢送的东西,对她们自己来,的确是垫底的存在,但是对于闻人湘来,却能放在最好的一个档次里了,要知道章家送过来的聘礼,也只是面子好看,单给她的,也只是平平,哪怕知道日后艰难,她也需要几件撑门面的东西。
“是蹄子你看上了,想自己自己贪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喜欢,我拆了融了,你们也休想染指。锁箱子里去,弄丢了弄坏了,仔细你的皮。”
丫鬟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瞧了闻人湘一眼,那心里边分明就跟护食的狗一样,还出这种话来,原本心里就算没有的想法,这会儿也都忍不住冒出来了。
没错,韩氏给重新选的人,未必就要做什么,有时候端看这做主子的怎么收拢人,显然,闻人湘在这方面欠缺了不是一点半点,加上对韩氏送来的人,下意识的排斥厌恶,认为韩氏就是不安好心,所以呢,原本或许是能为她所用的人,也都推得远远的,让她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韩氏对这情况自然是有所预料的,她这个大伯母,是给了机会的,真不是那么心狠,是她自己抓不住,又能怨谁呢?
后面登门的客人,也有来给闻人湘添妆的,不过基本上都是放下就走了,将今日的婚宴,当成纯粹的宴席不就好了。
草无疑会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不管是养孩子的,姑娘家的,妇人家的,差不多能将草围个满。
只要是态度足够,草到也不介意将之当成义诊一般的对待,对于各种各样的问题,也都耐心仔细的解答。
不管原本是什么想法,草做到这般程度,一般人怕是都要改观,如果心里还怀着什么异样,怕是都会滋生几分心虚。
当然,草从不去计较别人如何,那些恶意只要不当着她的面,别叫她知道,完全无所谓,她一向问心无愧。
其他的倒是没问题,草倒是遇到一个男孩,这病情有些让人意外。
原本并不是找草看病的,只是在闲聊的过程中,某家有个孩子,五六岁而已,却惯会装病骗人,不过这次数多了,也就没缺一回事了。
草总觉得有异,难免多问了两句。
然后就有人将孩子的亲娘给指了出来,那人顿时就有些恼,不过面对草毫无恶意的眼神,也不好什么都不,“那孩子就是有些厌学,每回送他去读书的时候,总是哭闹不休,喊肚子疼,那模样看着就不像是假的,等急急忙忙找了大夫,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大概就是这样。”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他爹对他的期望很高,三岁的时候就开蒙了,那会儿资瞧着是不错的,半年前送入私学,谁知道越发不像话了。”
草却忍不住的轻轻蹙眉,“那孩子今儿有带来吗?能让我瞧瞧吗?”孩子装病逃避些什么,有时候还装得很像,这不算奇怪,不过,并非所有都是如此,有些是真的有问题,这个孩子后者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