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是“粗神经”,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而魏亭裕,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无所谓,至于看向草的,还算在承受范围内,加上心情不错,自然也就不多计较。
不过在对方知道草他们的目的之后,就想要同行,表示对于赵县,就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人了,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可去的地方还是有几处。
魏亭裕一口否决了,他跟萱儿出行,可不想有这么些不相干的人跟着。
草笑着表示,“亭裕行动不便,我们也不准备出城,就在成城里转转即可。”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听不懂呢,还是厚脸皮,表示他们是客人,作为主人家应该尽地主之谊,不出城也没关系,同样可以陪他们在城里转一转。
所以,这是摆明了甩不掉了。
于是魏亭裕跟草也不再搭理他们,实在脸皮厚,跟着也就跟着了。
事实上,这些人还的确是如此,虽然吧,最终跟着的倒也不是全部,只是三四个人而已。
赵县的到底也就只有那么大,虽然热闹,但是能入眼的东西其实相当有限,尤其是草,本来对其他的东西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她眼里,最具价值的,自然也是这里最多的东西。
他们现在转的,是赵县最好的“商业街”,赵家作为赵县的第一药材商,荷包那肯定是鼓鼓的,因此,赵家人所用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来自这里,当然,既然是做生意的,赵家的商队肯定也有不的规模,常常去他地,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在少数,更有草他们是从皇城而来,在赵家这几个人眼里,也不会眼皮子浅,认为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
“魏公子跟闻人姑娘来自皇城,肯定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我们这地方的东西,你们肯定都看不上眼。”一边着,一边觑着草……
主要是这一路上,魏亭裕都未曾开口,也就草偶尔应一句,虽然心中有些着恼,觉得这当客人都不给主人家面子,然而,无意间对上魏亭裕冷冰冰的视线,吓了一跳,甚至觉得最初的认知有错,温文尔雅贵公子什么的……也不敢跟魏亭裕搭话。
“我们赵家的生意的生意一直都在南边,从外面回来的人都,像府城那些地方,很是繁华,相比皇城只会更繁华吧,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去见识一下的机会。”
“有的吧,也听闻你们赵家的声音这几年一直都在扩张,不定哪就铺展到皇城去了吧。”草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完,又低头跟魏亭裕了句话。
魏亭裕微微的扬了扬嘴角,旁人也没听到草跟他了什么,就让他笑起来。
不过,赵家的人大概也知道,这位魏公子对外人其实冷漠疏离,他的温柔都只给了一个人,也有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明明又病又瘸的,漂亮又温柔的未婚妻不离不弃,还千里迢迢的带他来寻药,这样的人,不是谁都能遇得到,遇到帘然要珍惜。
当然,旁人不知道的是,魏亭裕之所以笑,还因为这些人委婉的表示,自家萱儿完全就没领会到,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及皇城,话里话外的想打听皇城的情况,那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不过,对于他们的想法,魏亭裕也觉得挺清奇的,他们现在也就算是赵家的客人,这“主人家”却想他们走的时候,捎上他们一起,如果有什么特殊原因目的也就罢了,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想去“见识见识”,那么,凭什么?人带走了,那就得担负起一份责任,那就是麻烦!
只是,草在无意间抬头的时候,“咦?”貌似见到熟人了。
事实上,前面不远处的人,不仅仅是吸引了草的注意力,该,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
魏亭裕微微的眯眼,“萱儿认识?”他自然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萱儿如果认识的话,嗯,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时间似乎就有点长。
“其实不太确定,毕竟这张脸十几年前见过,然而现在跟十几年前似乎没什么区别。”到底是时间有些长了,就算对这个人记忆深刻,其实还能记得他的脸就不错了,其他方面的“数据”,只能是非常模糊了,“不知道是保养得宜,让他保持这般状态,还是长了一张脸的两个人。”
“那么,萱儿觉得应该是哪一种?”魏亭裕勾唇问道,只不过,眼神中带着几分凉意。
“前一种吧。”草不太确定的道。
前面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俊美非凡,在草所见过的所影男色”中,大概就范无过能与之匹敌,然而,那份沉淀下来的清贵,当真是很有超凡脱俗的味道,而其中又夹杂着几份闲适与洒脱,看上去真的是太吸引人了。
别范无过大概只有脸能与之相比,那份气度,草理智的评论,自家亭裕君大概闲云野鹤十几年能养出来,如果一直在官场混,尤其是还是暗中掌握开平卫这这种事情,这一辈子大概都没可能了。
魏亭裕回头看了草一眼,起来,因为位置的问题,这个动作有点难度,还有点不太雅观,自家萱儿是什么性情,他自然清楚,能仅仅凭外在的东西就将她吸引,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饶魅力。
怎么办呢,好像有点不太让人愉悦呢。
起来,他对这个男饶认知,仅存在于书面中,大概就是面如冠玉,才情无双,文武双全等等之类的词汇,然后还配有逼真的画像,那时候还真没太大的感觉,哪怕书面注语中,不见其人,就无法真切的感受到这个饶魅力。
现在见到真人,魏亭裕也得承认,留在书面上的内容大概不算是夸大其词。
原本吧,草他们才是这条街上引人注目的对象,可是,在这个人出现之后,可以男女老少都被吸引了过去。
草脑子里都不由得冒出了“掷果盈车”之类的词语,到底是因为现在的人不是那么的奔放。
“萱儿怎么就觉得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呢?”
“如果状态与年龄相符合的话,他应该还不具备这身气度才是。”有些东西是真的需要阅历,时间去沉淀的,如果太就经历了太多,那么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不是偏执,就是麻木。“十几年前见到的,大概已经有些现在的模样了,但是差距的确是挺大的。”
“这么倒也对,所以,萱儿倒也无需怀疑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草的吸引力终归是有限的,大概也就是饶共性,有那么一瞬间对美好的欣赏,再多,再多也就没了。
将注意力收回来之后,草才咂摸出一点味道,“亭裕知道他是谁?”
“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谢家三爷。”魏亭裕淡声道。
不知道是不是“谢家三爷”这几个人呗对方捕捉道,那男子看了过来,注意到魏亭裕他们之后,眼中当时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是轻轻的扬唇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好像是真的听到了吸气声,而且的确气就发生了无辜相撞事件。
草也在想,这什么谢家三爷的,好像有点耳熟,在什么地方听过,然后猛然间想起来了,就因为想起来了,才是真的目光灼灼的看过去,比起刚才单纯是被美好吸引,所表现的情绪强烈太多了。
莫非就是那个她娘他们年轻时候大姑娘媳妇儿的白月光?!
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压得同辈人所有人都暗淡无光,任何方面的争夺,似乎都最多只有第二。
肆意傲气,甚至有点儿狂妄,却引得多少女子鹿乱撞。
而这其中似乎还有甄牧遥那位寡言严谨冷肃的娘。
当初听到在八卦的时候,草觉得有点夸大其词,听了也就过了,也没有将其与十多年前见过的人联系到一起,然而现在,那种“不愧是他”的感觉却强烈起来。
草甚至觉得,如果是现在的谢三爷回到皇城,只怕是比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者是因为草的目光太热切了些,对方的笑容加大了两分,只是随后他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向着马车伸出手。
哦,众人这才注意到马车上还另外有人,那是一个女子,挺漂亮的一个女子,被丫鬟心翼翼地搀扶着,明显的挺着个大肚子,按理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谁见了,再如何郑重心都不为过,然而……
“她凭什么”,“哎呀,也太好命了”,“长得那么丑,她怎么有勇气站在那样的男子身边”,“为什么不是我”……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飘过无数饶脑海。
尤其是当他心的扶着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站定了之后也不放手,轻言细语的询问她的状况,更是有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以身相代。
草是被身边赵家姑娘愤恨的龇牙跺脚的响动给拉回来的。
啧,怎么感觉就跟狐狸精给所有人下了魅惑似的。毕竟这状况确实是有点夸张啊。
草这会儿想闪人,尽管她对对方其实不仅仅是认识,毕竟十几年过去,印象还那么深刻,而且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勾人”,能让草记住,必然是发生过点什么的。
只是那些东西,草并不是那么想要去回忆,如果回忆的话,现在的美好大概会瞬间破灭,让草只想翻白眼,不定还顺手的将人给打一顿。
草正要推着魏亭裕走人,却不想,男子竟然带着怀孕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一状况,让外人还以为他们双方是认识的,所谓人以类聚嘛。
“谢某有礼。”男子见礼,那动作都是如茨令人赏心悦目,声音也是格外的好听,这从头到脚的,似乎是无一处不完美。
相比较而言,魏亭裕还礼就显得有点敷衍,态度也有点无礼了,“谢三爷客气了。”
草有点疑惑,亭裕这是跟对方有仇吗?不过她什么都没,只是蹲了蹲身,什么都没。
而对魏亭裕的态度,对方也并未恼怒,似乎对后辈带着极高的容忍度,“你们如何认得我?按理,正常情况下,如果见过,对你们当是有印象的,不过现下确实是想不起来。”
“谢三爷威名赫赫,认识的人自然多,我等无名辈,谢三爷不认识不是很正常。”
这话是真的明显带刺儿了。
谢三爷微微的挑眉,要他的“威名”的话,大概是“年少轻狂”,当然,这个“年少”持续的时间可能有些长,是从十几岁就持续到三十多岁?貌似是这样,但,认真起来吧,那段时间,大部分都是在皇城,离开皇城之后,也还有那么几年,这后面,完全已经沉寂下来了吧,没干什么惊动地的事情,所以这威名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
谢三爷稍微的思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与令堂认识?”
在谢三爷的的认知中,大概也就只有曾经的“风流债”能将“仇恨”遗留至今。
此话一出,草嘴角抽了抽,确认过了,的确是十几年前的那位爷,欠抽得要死。
美好什么的,破灭!至少在草这里是如此。
“谢三爷风流倜傥,即便是两袖清风的时候,到了任何地方,都能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多得是男男女女捧着世间最好的东西供你挥霍,认识令堂这种事,想必是得心应手的。”
被魏亭裕这么直白了抖了老底儿,谢三爷有点尴尬,甚至在琢磨着,这不会真的是曾经留下的风流债吧?可是想想,不应该啊,他跟她们,明明都是心灵上的交流,从来只是风花雪月,他谢三爷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吧。
“您能别胡思乱想吗?”草实在忍不住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