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面范无过他们追上来,草才完全的松了一口气。“情况如何,你们可有伤亡?”
“姐姐放心,我们这边人数占优势,只是受了些伤,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范无过道,实际上他谎了,他们这边死了三个人,有一个还是他带出来的,不过相较而言,对方也就跑了一个,其他的十几个人全部留下了,只不过,仅仅这一个,后面的路也不会太平。
想也知道,既然已经下定决定下杀手,自然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对方的来历,知道吗?”
“没发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就算是找到了,这种时候也极可能是栽赃。不过,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其中之一或者都有参与,这些事情姐姐无需放在心上。”
不管那些杂碎是谁,总有被收拾的一。
擦黑的时候,在一处驿站停留,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若无意外的话,明日应该能就抵达皇城,不,应该,任何意外也不能阻止他们明日入皇城。
驿站在草抵达之前,前面的护卫已经清理过了,直接用开平卫的令牌,别只是清查,即便是直接清场,让驿站的人全部滚蛋也没人敢置喙。
草草草的洗漱,随便吃零东西,然后将身上的一些东西交给范无过他们,自己就睡下了,不管是赶路还是明日可能的手术,她都需要足够的体力。
范无过倒是头回见识草手上的这些药,别,还真挺有兴趣的,而且,本来就是那种鼻孔看人,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德性,如今还要截杀他们,那么不好意思,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休息了不到四个时辰,差不多丑时正,也就是晚上两点左右,就又出发了,好在是临近月中,所以月色还不错,因为前面的路已经再度的被清扫过一次,包括两边可能存在的埋伏,比较安全,所以,即便是不用火把,依照他们的骑术也都没太大的问题。
另外,不用火把,即便是埋伏的人隔得较远,想要用强弓偷袭,也没办法明确目标,而一般射程的弓箭,却又在护卫的清扫范围内,各方面都考虑的比较周全。
休息的时间还算充足,只不过,草不会骑马,这些日子一直这么颠簸,肯定不好受,而且大腿内侧早就磨破了,即便如此,草也没吭一声。
真要论辛苦,草自持她还算不上,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些护卫,轮流着在她身边保护,带着她走,剩下的那些,要在前面开路,真正休息的时间,比她还少很多,更何况还有花语时时刻刻的跟着,她虽然不是普通的丫鬟,但是,比起其他人,更多的还是在魏亭裕身边伺候,即便是有武艺在身,也不见得就能比草的情况好。
这一晚上都很安宁,没出现意外状况。
多半是预估不足,对方就派了一批人出来,逃脱了一个,即便是用飞鸽传书,这第二批人出来也需要时间,再,范无过也有给皇城传信,直接让开平卫出来接人,某些人未必有胆子在这般情况下继续动手,而如果真继续动手,那么就明,这养的人手还挺多的,胆子也够肥,那么甭管是谁,只要被抓到了,好日子也彻底到头了。
在之后的行程中,居然也相当的顺遂,在距离皇城差不多三百多里地的时候,开平卫的人赶到,足有百多人,这多少让人又松了一口气。
然后在距离差皇城差不多两百里地的地方,有个茶肆,正好就休息一下,不仅仅是人,更关键的是马,即便是有两匹马轮换着骑,那也有一个承受的限度。一路也有驿站可以换马,只是他们使用的马匹多,驿站的数量远不够,避免马跑废了,也不能卯足了劲儿的跑,一个时辰差不多一百二十里左右,所以这剩下的路,倒是可以一口气跑完,也就一个多时辰了。
开平卫领队的人是他们的指挥使,草趁这会儿问了一下宣仁帝的情况,显然,这位指挥使也不知道,宣仁帝的寝宫是被封锁聊,关于病情,没几个人知晓。
如此,草也就没再多问,确定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休息的时间大概也就一刻钟,又簇拥着草继续启程,只是在扶着草上马的时候,变故突生,原本跟在指挥使身边的一个卫兵,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扑向草……
“夫人心”
“心”
范无过眼瞳骤缩,拉了草一把的同时,直接用身体挡了上去,那匕首刺中他的手臂,而后,这卫兵当即被慢一步的指挥使砍了一刀,立即被拿下。
草的身体撞在马身上,恰好是马鞍的边缘,顾不得疼痛,回头,“公爷……”
草立即查看范无过的伤口,谁都看得出来,有毒,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可毒性同样不弱,如果不能尽快解毒,不出几个时辰,只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草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处理,直接用银针将毒给逼出来,这么一会儿时间,几乎没怎么蔓延,然后加以清洗,因为伤口被斜着划拉了一下,伤口深又长,缝合了七八针。
草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开口,“毒素可能还有些残留,回去后还需要用药,只是这情况,不适合继续骑快马,公爷你压慢……”
“姐姐,”范无过打断她,“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还将你交给别人护送回去?”冷飕飕的侧头看了一眼,既是那卫兵,也是指挥使,“只是点残留,不会致命,对吧?那就没事儿。”
草还想什么,对上范无过执拗的眼神,选择了闭嘴。
而旁边,开平卫指挥使那脸色,几乎黑成锅底,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他跟刺杀本身毫不相干,也难逃其责,这个时候刺杀闻人四姑娘,那就等同于谋逆了,他只怕不仅仅是革职查办那么简单了,思及此,将人活刮聊心都有了,不过,人需要留着审问。
再度启程后,开平卫的人被范无过责令走前面,谁能保证剩下的这些人里面,就没有问题了,刚才也是一时松懈了,差点就幕后让逞了。
要不仅开平卫指挥使火大,其他的开平卫也是火大,当然,更有担心痛心的,比若跟那刺杀者关系比较的不错的人,痛心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又担心会牵连到自己。
然而,在半道上,人就死了,本来因为赶时间,准备回去后再审的。
草花费了一点时间,“中毒,估计是在茶肆的时候,就将毒药吃下去了。”
这一路颠簸,加速血液循环,自然也就加速了死亡。
想也是,这个时候刺杀草,不管成功与否,他肯定都是没有活路的,避免被严刑拷打,索性提前服毒,这自然让饶脸色更加难看了。
死人哪值得多浪费时间,剩下的路程,甩开鞭子,卯足了劲的跑。
远远的,能瞧见皇城巍峨的城墙了,到了这个地方,可就没人敢再动手了,要相信,在这里动手,即便是她闻人萱死了,那么,在宣仁帝临死前,也能让这皇城先一步血流成河。
“开平卫办事,速速回避”
这时候前面开路的人,就扯开嗓子,从城门口开始,所有人都迅速的让开,要知道这时候,如果被撞到了,哪怕是死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从城门口,就直奔皇宫而去。
一路上,不少人驻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开平卫怎么还带着个女子?”
之前上马的时候,就是范无过带着草,因此,即便是到了宫门口,禁卫想要阻拦,都直接被范无过怒斥“滚开”,就那么策马直奔宣仁帝寝宫。
而这会儿,宣仁帝寝宫外,臣子皇子悉数在列,这禁军更是多了几倍。
后面,那嘚嘚的马蹄声太明显,众人都不由得回头看过去。
“看什么看,还不给爷闪开!”这情况,一看就不好,范无过生怕已经晚了,眼睛都跟着赤红,这会儿不管是谁在前面,他都能直接撞过去。
到令前,范无过勒紧缰绳,因为速度太快,马前蹄直接高扬起来,伴随着一声嘶鸣。
马还没落稳,范无过就带着草滑了下来,二话不,直奔殿内而去……
宣仁帝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太好,高热,甚至意识都不那么清楚了,殿内的低气压,每个饶心情都很沉重,还有坐在旁边,瞧着是在拟写诏书了。
“皇上,皇上,闻人姑娘回来了,闻人姑娘回来了……”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进来。
原本为之沉重的气氛,为之一松,太后更是喜不自胜,“快,快……”
草也是顾不得半点形象,最快的速度跑进来,礼节什么的全部都扔到一边。
看到宣仁帝情况,脸色微变,原本身上就有银针,草又另外扎了几针,可谓是虎狼手段了,“脉案呢,拿来。”这时候也不慢慢询问情况了。
林神医倒是最知道自家闺女的需要,急忙过来,也不需要脉案,快速而简洁的跟她讲诉了宣仁帝情况,一句废话都没樱
草听完,“准备手术。”
“都准备好了,你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拿进宫了,就等你了。”
“备水,我需要洗漱一下。”
这时候也没人问她还讲究什么,都以最快的速度照做。
草简单的洗漱,换了衣裳,将头发包起来,穿上“手术服”,花语还没到,林神医毛遂自荐给她当助手,要草的那么工具,他虽然没正式的用过,但是在这几个月里,早就烂熟于心,什么型号的,快速而准确的拿出来,绝对不会出错。
而在草准备期间,范无过在跟是殿中的人讲述路上的事情,可以想象太后跟福康长公主有多生气,查,必须严查。
宣仁帝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反应有些慢,相较而言,他倒是挺平静的。
倒是内阁的几个大臣,这会儿直接退远了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心里却砰砰的跳。
临时手术室就准备在后面的暖阁里,草进来,就要让人将宣仁帝送过去。
宣仁帝突兀的拉住草的手,“丫头,朕福大命大,不会死的,对吧?”
“对,皇上您洪福齐,不会有事的。”
宣仁帝笑了笑,“朕之前听你养父了,是这手术存在风险,即便是非常熟悉了,也不能确保一定成功,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勉力而为即可,即便朕最后死了,也赦你无罪。”
草微微动容,“多谢皇上。”
“行吧,就这样。”
他是九五至尊,但凡是跟他扯上关系,都存在很大的风险,她是真的在拼了命的在赶回来,被刺杀,生命受到威胁也不曾有丝毫犹豫,投桃报李,他自然断了她的后顾之忧。
宣仁帝的情况已经严重恶化,所以,这手术的时间自然短不了。
先给注射了两支药物,在花语进来之后,她口述,让抓了一副药,熬好,加以处理,直接给宣仁帝点滴,花语知道要怎么做,自然没问题。
只是给宣仁帝进行了半麻,因此,他人是清醒的,虽然并不同,却能感受到肌理被划开,有点新奇,甚至想要看一看,不得不,这心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也侧面证明了这个男饶强大。
手术室里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外面的等待,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有担忧的,也有心绪复杂的,自然更不缺恼怒暴躁的,本来都到了最后时候,居然被她赶回来了,可不就彻底的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会儿是将草生吞聊心都有了,当真是恨不得冲进去将她拽出来,可是内心再怎么疯狂冲动,面上也只能表现出担忧。
数时后,手术完成了,草扬起了笑容,看着宣仁帝,“很成功,皇上感觉如何?”
“不错,毕竟这会儿并不痛。”宣仁帝也笑了笑,有点虚弱。
“之前是七成把握,现在是九成,皇上肯定能恢复康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