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山县城内的百姓,虽然没有完全打消内心的恐慌,但相比初时的混乱,倒是有序了很多,忐忑的等待着,在城外的队伍有序的进城,城内人不自觉的退后,被卫队阻隔开,站在了两边,心翼翼的打量着为首的马车。
里面的人并未让他们久等,草站出来,穿得怪模怪样,“我是安国公主,奉父皇之命,为普山县的百姓而来,正如你们之前听到的,父皇跟朝廷不会放弃你们。
不过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失望,你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们以为你们当中,暂时没出现病人,就是安全的吗?之前没人送安全准则进来,告诉你们需要怎么做吗?
瞧瞧你们现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嫌弃自己身体太好,没染上病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去,老老实实呆着,没事儿干就睡大觉,后面的事情,我们会一一做出安排,你们的问题都会予以解决。相应的,谁敢闹事,定然严惩不贷。散了!”
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草心里是火冒三丈,顿时毫不客气的一顿棒子打下去,大概是没想到主事的是个女人,更没想到还是个暴脾气,然而,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让他们本能的带着三分畏惧,几乎下意识的作鸟兽散。
草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吩咐下去,各自开始做事,具体的事情,她在之前就已经过了,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耽误了救饶时间,可是没办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安排下去,或许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草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因为没见到任何一个官员,心中也是奇怪,先去县衙,然后,得知了某些惨剧,一时间周身的气压很低,边上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纵使普山县的官员,在发现情况之后,没有及时的上报,只顾着自家妻儿老,没有做好一个父母官该做的事情,但是,他们的错误也该由朝廷根据律法做出处置,而不是被发疯的人活活打死,这个暴民有什么区别?
“彻查,以律处置。”
正经的官吏其实就那么几个,下面更多的人还是属于无编制的,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当地人,上面的官吏基本上死伤殆尽,这些人定然是“功不可没”,须知,普通百姓,对但凡是跟“官衙”沾边的人,都会敬畏三分,即便是愤怒,若是没人带头,也到底是有限的。
这些人如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还在这县城里就是了。
草吐出一口气,不再过问,想也知道,没有主事的官员,那些患病的人定然是没有集中起来,草直接下令,让皇城卫带着大夫,挨家挨户的搜过去,将病人全部集中起来,不必废话,强制执行,安抚的家属的事情,其他人去做。
正好将府衙给征用了。
随着就近的第一批患者到了,虽然没有反抗,不过这家里有人死活要跟着,这当然是非常不明智的,不过,草带来的“医护”人员本来就不多,后面或许会有人自愿从其他地方来帮忙,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如今有家属非要跟着,行,来帮忙好了。
草让人给他们分发了“防护服”。
然后一边着人备置简单的床位,一边开始就诊,没多久时间,就能闻到冲的药味。
除了根据个饶情况不同,草还另外开了大锅药,具有一定的防御作用,所有的正常人,每日至少都要喝一次,如今,加上外来人,整个县城内外足有五六万人,单单是这“防御药”的消耗就不了,更何况还要进一步往周围的村镇扩展。
草不知道物资这一块如今是谁在负责,希望不要掉链子。
一边强制执行,一边安抚人心,虽然不可能让百姓立即就安心,至少让普山县恢复了正常秩序,只要安抚工作不停,总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中间要费多少功夫草不知道,一旦正式忙碌,她基本上就是脚不沾地,而且身为所有饶主心骨,还时不时的有各种问题找到她头上来,有时候不是一心两用,是三用四用。
后来,普山县的大夫也照过来帮忙,要他们是最早接触瘟疫病饶人,还完好的站着的,也就猫三两只了,他们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一方面是身体不错之外,另外一方面也足以体现出其品行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躲起来了,谁还管其他人死活。
这样的人,草自然欢迎的,不过因为暂时脱不开身,还专门叫了人带着他们,救人重要,保护好自己同样很重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那些防护用具穿上之后,却的确在心里带来了安全感,至于心里对草是什么看法,暂且不表,毕竟因为性别跟年龄而受到质疑,在哪儿都算是一种常态,不过因为身份特殊,他们不能什么,只不过,但凡跟草相处得久一些,所有疑虑往往都会打消。
草身上,其他任何方面或许都可以挑刺,唯独在专业领域上,不论是谁都会为之折服。
这一忙,就是深夜,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其他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哪怕只是初初学医的夏碧荷等人,顶多只是打打帮手,也累得够呛,似乎随便哪个地方坐着靠着就没法儿继续动弹了。
草的状态看上去却没什么改变,不知道恐怕以为她偷奸耍滑,事实上最忙的就是她,只不过相比其他人,她更适应这样的状态,只要不松懈,她就不会出现差错。
当然,草如可不是一个人,想要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任性妄为是不可能的,她身边督促她的人不要太多,其他人碍于身份,或许只能轻言细语的规劝,霸王就不一样了,他对草自然也不会乱发脾气,可是他“姐姐、姐姐”,草走一步跟一步,简直不要太缠人,你想要认真做事儿,他都能给你搅和了,就算你跟他冷脸,他也照样笑嘻嘻的,脸皮超厚。
草被他弄得无可奈何,伸手去掐他脸皮,想看看到底有多厚,结果,你掐了他左脸,他把右脸伸过来给你,让你继续掐,如此,你能将他怎么着?
“行,休息。”
不过,这休息并不是指她就去洗洗睡了,在那之前,还要过问一下外面的情况,虽然这深更半夜的,打扰别人不太道德,不过她白完全没时间。
霸王得令,然后直接去找人了,管你是王爷还是都督,在他这儿,都是一个待遇,你动作麻利点,他还能对你客气点,如果你磨磨蹭蹭,那不好意思,大概就不是踹门那么简单了。
那位都督倒还好,就两位金贵的王爷嘛,“重任在身”,哪怕是进行了简单的防护,去安抚百姓的时候都有人护着,与外人隔得比较远,更不会以病人直接接触,如此也依旧胆战心惊,可谓是身心俱疲,这歇下了,却硬生生的被扒拉起来,心里没有怨气才奇怪呢。
当然,那些随行的官员们也差不多,只不过,都了凡事以安国公主为首,她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她一个姑娘家,还有那么多病人直接接触,没辛苦没怕,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嚷嚷出来就太难看了。
而且,一个个都还指望她回去后,能在宣仁帝面前多美言两句呢,要是让她印象坏了,自己的前途可能也跟着坏了,所以,都打起精神,在草“抱歉”的时候,忙“没有没颖,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这一日的工作,倒是比之前详细了许多,该统计的数据,也大致上都有了,这些倒是简单,只不过,这人心安抚还要继续,一些基本的防御手段,要深入到每个人心里,要他们当成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