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元宵(1 / 1)熊猫人可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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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我坐上班级第一把交椅,而且史无前例闯进年级前三,与唐靓仅有一步之遥,唐靓还特意跑过来,笑容灿烂地跟我说,郭润,你真厉害,看来我真是没看错人。

这句话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子,并且对后半段想入非非。

我也对自己的成绩相当满意。那时我学得疲倦时就想,照这个学法学下去,那三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我应该是和唐靓携手走进复旦。跟唐靓两人在遥远的江南,一起生活,一起学习,那得多幸福啊。一想到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构筑我和唐靓携手走进教堂的情景,唐靓在这片绮丽想象中总是穿着白色的婚纱,戴着白色的手套,步履优雅,笑容迷人地走到我和神父面前。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婚礼从来没有进行完,因为每当梦做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总是在傻笑中被别人一巴掌拍醒。

春节来到,新世纪的第一个春节我和森毛一伙过得活色生香。唐靓是个乖孩子,整天陪着爹妈走亲访友,所以整个春节我都没怎么见着她。但是我对她的思念就有如这春天的绿色一样,抽了个芽便一发不可收拾,蓬蓬勃勃地席卷大地。

所以,春节没事的时候,我就找森毛海涛一起练乐器,我一年没弹贝司,技术回潮,刚碰着贝司的时候感觉跟第一次抱贝司一样,弹几个音都是走调的,被森毛一阵笑话。

森毛倒是没事了就那吉他练,一年下来,他弹吉它的水平又有很大进步,音准和音速都提高了不少。

海涛则是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家伙,森毛说得一点没错,在打鼓这方面,这丫真的是一天才。我们围在一起看了几张现场演奏的碟,每看完一遍,海涛那家伙就坐架子鼓前,试了几下音便叮叮咚咚地敲得和碟上的相差无几。

真他妈神了!森毛说。

我以为是架子鼓好敲,自己坐上去敲了一通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到,我敲出来的跟海涛敲的完全不能相比,我通常是顾了手敲就忘了脚踏,用了左手就丢了右手,四肢协调性太差了,别说打出一段流畅的鼓来,就是让我四肢能配合好把几个音敲到点上去我都办不到。

看着海涛站我对面傻乎乎地露出两瓣大门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我歪歪嘴对着他说,海涛,你小子真是一天才!

海涛嘿嘿直笑,估计是第一次被我夸特兴奋,他摆摆手说,哥,你过奖了,俺从小就是听打鼓长大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这样了,你要是这么长大,保证你比我敲得好。

嘿,这小子还真会说话!我站起来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海涛,哥佩服你,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丫会成为架子鼓大师。

海涛不好意思地对我点头傻笑,那模样,特憨厚。

练了两天,崔姐也来了,还带了一个键盘来,还在楼下时就听见崔姐在那叫,森毛郭润,你们快出来接我啊。

我们出去时看见崔姐搬个一米长的键盘和一个架子在那儿呼呼地喘气,那模样看上去整个就是一摇滚女青年。

我和森毛赶快过去接过键盘和架子,我说,姐,累坏了吧,您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我们去接您就是了,干嘛自个儿大老远的搬这么多东西过来?看把您累的。

森毛也说,就是,你这么做不是在扇我们耳光吗?

崔姐笑了笑,指着我们说,小看我是吧?别看姐个子不高,搬这点东西还是没问题。

不是,我们这不是关心您嘛。我和森马说道。

崔姐停下来说,你们俩把头低下来。

我和森毛对视了一眼,边低头边求饶,姐,您别生气啊。

崔姐把手放在我们俩头上按了下,然后笑着说,姐怎么会生气,你们这么疼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进屋去把键盘放好,崔姐脱了大衣,露出她妙曼的身材,然后她站在键盘前面,对我们说,姐先来一段。

说完,崔姐开始弹,那手指,真是纤纤玉指啊,弹起键盘来流畅无比。她弹的是Led Zeppelin的《Stairway To Heaven》最前面的一段,琴声低调飞扬,透着莫名的哀伤,一曲下来,屋子里的气氛降了好几度。

崔姐弹完对我们笑笑,说,我的第一次献演结束了。

森毛说,姐,为什么刚来就弹这首曲子?

崔姐浅笑一下,低下头去说,这算是对某些过往的一个缅怀吧,这曲奏完,过去很多事都要被我忘掉了。

我看着崔姐,想说点什么,姐……

好了,说点别的吧,你们磨合得怎么样啊?崔姐对我们笑着说。

姐,俺进步最快了。海涛在一旁举手说。

呵呵,好好,要不你给姐奏一段。崔姐说。

好,没问题!说着,海涛就坐到鼓前敲得风生水起,听得崔姐也是一个双眼发直,忍不住鼓掌,问,海涛,你以前真的没学过鼓?

要说没学过也学过,不过俺家乡敲的鼓不是这种鼓,但总之是鼓,差不多。海涛乐呵呵地说。

你呢,郭润?崔姐对着我笑。

我就别说了,一年没练技术回潮了,这两天刚好跟贝司混了个手热,估计还得练几天才能赶上一年前的水平。我说。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森毛叼着烟说。

诶,我说姐,听森毛说您唱歌很好听,给我来一首吧。我说。

你很想听我唱歌?好,唱一首吧。不过你们还不能完整地配乐,就唱王菲的《我愿意》,森毛,你独奏吉他,我唱,没问题吧?崔姐说。

没问题,这首经典,我老早就弹得滚瓜烂熟了。森毛叼着烟说,烟雾在他面前腾腾地升起,慢慢地散成烟丝,然后森毛就这样抱着吉他弹开了,那造型还有点男人味。

流水般的吉他声在森毛的手指下响起,小段的前奏之后,崔姐开唱了,可惜一下子没对上调,崔姐摆摆手,说,不行,重来。

于是,前奏再次响起,这次森毛似乎弹得更投入了,烟已经烧了一半,而烟灰没有断,森毛低着头认真弹,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

崔姐唱了起来。我一个恍惚以为是王菲的原声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看不到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却有些许忧郁哀伤的情调,让人看了心疼。她就那么唱着,那么认真,听着歌声,仿佛能看到情感在流淌。我看着崔姐,心下想崔姐心里也装了不少事。

一曲唱完,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还是海涛这小子最先打破这沉默,他拍着手哈哈大笑,姐,您唱得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想听!

我抬起头来看见崔姐的眼睛有点湿湿的,我对她笑笑,竖起大拇指说,姐,你真牛逼,我不得不佩服你!

崔姐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在闪烁。森毛站在那里没动,从刚才弹完吉他,他就一直在那儿沉默不语。

森毛,你在干嘛,装酷啊?崔姐对他笑着说。

森毛低着头,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让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

姐。森毛终于开口了,与此同时,整整一根烟的烟灰掉了下来,在空中急速地下坠,最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以后您就别唱这样的歌了,森毛说,我听着难受。

崔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

过了半天,崔姐转过头来对我说,郭润,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没有说话。

海涛这小子没搞明白我们在说什么,木头木脑地蹦一句出来,哥,姐,你们在说什么啊,俺怎么听着你们在打哑谜似的?姐唱得这么好,你们干嘛难受?

崔姐转过头去看着海涛,对他笑笑,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头,说,呵呵,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姐唱得好吗?我再唱一首给你听好吧?

好!俺觉得姐唱歌真好听!海涛嘿嘿地笑,又露出两瓣大门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呵呵,这次我们来唱首提气的歌,beyond的《不再犹豫》,听说海涛你会这首歌的鼓,是不是真的?崔姐说。

勉强吧,俺试试。海涛憨厚地点点头。

简单试了下鼓,森毛激昂的吉他声伴着海涛准确无误的鼓声,一起扫却屋子里的阴霾低沉。然后,崔姐具有爆发力的嗓音穿破这个傍晚的余晖,直达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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