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道号叫妙林的青年出身不高，虽说也是带发修行，但却不得师长的喜欢。便是容貌，他也比不上妙真。于是，妙林便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在那些菌菇里下了药。妙真一直食用那些菌菇，他身体里的毒素日积月累，终于在这一日发挥了作用。】

凤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怼怼善解人意，主动解释。【他是全才，也确实粗通医术。话是这么说，可真正实践的时候，便有太多bug了。我之前说了，妙林是个穷人。他入听泉寺后施恩于村民，以此发泄过去那些不甘。修桥铺路建房什么的太夸张了，但找些油水多的活计还是阔以的。】

凤临：阔以？这是句方言？

【嗯……差不多吧。】大怼怼一时愣怔，随意拿话搪塞了。【他理性丧失，手轻轻一挥便毁了屋子里的摆设。柳氏躲闪不及，被伤了腿，竟差点死在他掌下。若不是妙真年纪尚小掌力不足，又有你祖父时刻护着柳氏，只怕便出人命了。】

凤临了然：所以他才这么……

【妙林的道法废了，被逐出了听泉寺，不出数日便死在了街头。妙真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他师傅才把毒解了。】大怼怼低声道。【柳氏的伤不重，但也伤着了骨头，便养了许久的伤。以后，她再也没来过听泉寺。】

凤临由衷感叹：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是啊。一个孩子的纯真记忆就这么被摧残了。这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一切尽在听泉寺的那些年。】

凤临：……

*****

不同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不同。

也不知ta用了什么灵器，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凤临和ta聊了这么久，却也能接上妙真大师的下半句。

“如果我当年真的杀了你祖母，只怕我也要以死谢罪。”

凤临认真说道：“您没有错。祖母也没有怪您。”

“可惜太晚了。”

妙真大师说了句，便走了几步，把手串捡了回去，又道：“前尘往事，尽如云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忘了好。”

“可惜忘不了。”

“的确忘不了。既如此，便无需提起。”妙真大师淡然道。

凤临再度弯腰，脑门贴着手指：“祖母旧疾复发，还请大师出手制符。”

“妙云师兄最善制符，若是求符，你也该找他去。”

“但他不是当年那个人。”

妙真大师沉默了会儿，才说道：“她记起来了？”

“祖母的身子一直没好过，记忆……有些人、有些事，她也记不大清了。”

妙真大师说道：“我都快忘了，她也老了。”

这话说得奇怪。

他不是还比柳氏小几岁吗？

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凤临虽不解，却还是俯着身子不动。

妙真大师的身影朦朦胧胧，声音再度传出：“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再回想起那段记忆。你别再这儿浪费时间了。回去吧。”

“您还留着手串，难道它就不会勾起那些时常翻动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