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没说话。

姜盛说的倒是事实。

所以还是他比较惨。

姜盛看了看他眉骨上的痕迹，说道：“你的伤都几年了，还没好？”

杨辰摸了摸眉骨，叹气说道：“估计要跟我一辈子。”

“这也是你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干的吧？”姜盛眯了眯眼，说道：“就算你窝在茶室，又怎么可能避得过？将来你爸去了，或者定了你当继承人，你要面对的就不止现在这些了。”

杨辰的嘴角带着讥诮：“我爸会把公司交给我？你开玩笑吗？”

“你是他儿子，承了他的姓。他不把公司给你，给谁？”

杨辰说道：“可惜我不想要。”

姜盛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也说服不了你。但是你早晚得收拾他们，否则后患无穷。”

“先让他们杀几年。”

姜盛看了他一眼。

杨辰还是那副看透世事的模样，眼里没有半分波澜。

可这人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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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盛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玩泥巴的时候，姜盛就在思考：泥巴的价值不应该在孩子们的手里搓揉殆尽，而是和其他材料混合重新加工，升华自我。

而且泥巴可以杀人。

他清高孤冷，很像林安。

唯一能被他视作同类的就是杨辰。

和姜盛不同，她妈妈是杨辰的祖父给杨恒谨安排的妻子。

Ann家世显赫，是M国的贵族。

可惜当年偌大一个家族，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城堡。

杨辰7岁那年，M国的亲人相继离世。

他9岁那年，M国已经没什么人了。

Ann带着儿子回了次M国，办好了所有事。

他们回家的路上，几辆车争相追赶、摩擦、碰撞。

如果没有Ann身边的保镖保护，杨辰受伤的就不止是右手了。

想着那些往事，姜盛也觉得杨辰能长成现在这样也不容易。

姜盛笑着说道：“那群人可玩不过你！”

杨辰提醒说道：“你最近别玩得太疯。虽然你爸这几年一直待在国外，但你家老爷子不是还盯着吗？”

“他？”姜盛脸色未变，说道：“他看得比你还透！几年前，他突然看淡世事，差点出家了。后来我爸拦住了他，用那些孝顺的字眼求他。可惜他多精明啊，还是把一切事务交给了我爸，带着几个保镖厨师去了那个小岛。只要公司不出事，他不会离开那个岛的！”

“他是怕死吧？”

姜盛没说话，但眼底的笑意骗不了杨辰。

杨辰一脸了然：“我听说姜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痴恋一个姑娘，后来为了打拼事业放弃了。是真事儿吗？”

姜盛有些无奈，便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怎么清楚他的感情故事，但大致方向不会错。每年12月1日，他都会给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牌位上香，比我祖母的忌日都记得牢。”

杨辰实在控制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姜盛白她一眼，说道：“就算他再喜欢，也不敢在我祖母生时摆出来。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

杨辰拿起茶壶，却察觉轻了许多。他低头一看，里头的茶水没了，又拿起炉子，也没水了。

姜盛低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二人面面相觑。

杨辰往外看了一眼，目光滞了下，便说道：“小浛，繁华间水没了，你带些进来。”

“好~。”

声音很软。

姜盛也不免回头望去。

门轻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