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焰几乎没有哪一次，和她说过这么多话。

程轩一直关注着他，有些担心她会太伤心，没想到她突然笑了，握紧了他的手。

那笑他只能用好看来形容，只知道她笑得晃的慌，他却移不开眼。

她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个极重要的嘱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似的，流着泪，却笑着一脸骄傲的仰起头回答他：“当然。”

莫小湾对沈经焰的感情是什么呢？

是一见钟情，是欣赏，是钦佩，是后来知道他身世后的心疼，是每日每夜，想要和他有未来却又胆怯的心情，一点一点，汇成了“很喜欢”。

后来啊，是痛失喜欢的人，那一下一下仿佛用钝刀子割在心上的痛，是无数次为他感到的惋惜，是后来已经怕与外人道的，小心翼翼的怀念。

她怕她过得不好也许他会担心，又怕她过得好，仿佛自己曾经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甚至会自私的想着，如果她过得不好，他是不是会心软，回来找她。

可惜还没有到爱啊，到不了爱了。

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仿佛她喜欢都没有喜欢多久，以后，也爱不到了。

爱不到，就成了未了之梦，曾经每日每夜把她困在里面，甚至比她从前做的噩梦还要搓磨。

而现在她终于变成了曾经憧憬的样子，他看到一定会放心的样子。

哪怕像世间大多数凡尘中的人一般束手束脚，却心中有光。

是自己给自己的光。

她笑是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为她骄傲。

……

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沈经焰到底是谁，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知道怎么了，不知不觉被感染。有小姑娘听了沈经焰的祝福，又听了莫小湾的话之后，读不懂这幅场景，却经不住掉下泪来。

莫小湾问他，我要结婚了，你会来对吧？

自动回复是：好。

可这一次她以为绝不可能的重逢和再一次的诀别，他竟没有食言。

……

橘子在台下，压抑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悸动。

他有些紧张的抓住一旁莫秦的手，莫秦不认识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橘子声音不正常的颤抖着说。

“沈经焰。”莫秦以为他是被感动了，还是很耐心的告诉了他。

沈经焰。

他非常努力的想记住那张脸有些失真的脸，并且把这个名字在心里默默的读了三遍。

……

众人表情各异，却都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上一个视频结束没多久，屏幕的画面跳了跳，又切换到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视频。

视频里的人看起来还算年轻，和沈经焰一样的是，此时视频录制的背景也是在医院。

他靠在洒满阳光的窗边，笑眯眯的看着镜头。

莫小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有沙哑的喊了出来。

“爸爸！”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被程轩拉着，下意识倚在他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却说不出一个字。

莫乾诚的模样永远停留在了很年轻的时候，而他看起来温和又好相处，乐呵呵的望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