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月染在里面鞠起一捧水淋在肩头，然后不紧不慢说道。

“你让她抽签轮空，你让观棋侍女帮她走棋获胜，你还让她陪你演最后一场戏，她之所以来自姆冉城就是为了让她与你无关。”顾素衡说着。

“素衡，你很了解我，我不会让自己做没把握的事，这也是你教我的，还是说因为那个鸾舞?你想让她赢吗？”月染停下动作问道。

“还是说你变了，你不再是不惜手段只看中结果的那个人了？”月染继续发问。

“本来就是你我双赢的事情，抱歉，我也不该来质问你，只是你怎么会提到鸾舞?”顾素衡道歉完问道。

月染此时已经穿好了衣衫，漫步出来“第一轮鸾舞琴师的一根琴弦本来就该断了，但是没有。而按夕瑶的本事是走不过第二轮的，就因为这两个意外，没有办法，我才走了最后一步。”

顾素衡恍然大悟，席铭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但是为什么他要不辞辛苦来帮鸾舞，等到她终于明白过来，她才明白已经为时已晚。

顾素衡回到别院，发现楚墨衍还在亭中坐着，她便走过去。

此时的楚墨衍发髻半披半束，与平日的他十分不同，少了一份庄重，多了几分温柔，而五官依然俊美卓然，同时他穿着黑色锦衣，外面披了一件红色外衣，没有穿上，应该是沐浴过后换的，让他整个人更添了一分慵懒。

“怎么还不睡?”顾素衡替他把披着的衣衫往上拉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回来了。”楚墨衍对她笑着说道。

顾素衡微愣，然后应声坐下。

“累吗?你瘦了。”楚墨衍看着顾素衡的脸问道。

顾素衡一时不知道自己想回答什么“其实也不太累。”

她其实明白，自己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意示弱，无论是对谁。但是她没有发现，她不会让一般人问她这些事，更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你这些天帮顾家研制新香定然是累了，所以，其他的事情你无需在意的，我想她也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她不计较那便不会计较，再说她确实喜欢辛夷，倒也是得偿所愿，你不要有太多负担。”楚墨衍诚心实意的对顾素衡说道。

“我只是不想...”顾素衡接话道，但是话没有说完。

她自己反应过来，她下一句是不想朋友受到不公平对待。

原来她把他们认定成朋友，而她居然也有朋友了。她在心里问自己。

在启月城的时候，她看过市井小民的苛责与不通人情，在她的世界里觉得存在即合理，那些人不慷慨，不大气，但是也是生活磨平了他们的热忱之心。

她以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人生中只会结交利益的同伴，今天第一次面对朋友这个词，她感觉很不真切。

楚墨衍看着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苏衡，苏衡。”楚墨衍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别想了，你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你）。”后一句只在楚墨衍心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