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盟的位置,位于雾虚国境内。
他们到达总盟的时候,有人迎接,这是白华第一次见到仙门总盟,她本以为是怎样洞天福地、仙气缥缈,却不料竟是金碧辉煌,豪气冲天之风。
不像是仙门,反倒是更像哪位富豪的府邸。
“这这里是总盟?”跟理想中的样子相左太多,白华不大能接受。
不过这总盟的房屋着实好看,多是两滴水和三滴水的样式。飞檐勾角,翼角又似南方的发戗,倒是精致特别。
甘酒早前去过总盟做客,那时自己看到这金柱子,异兽雕纹的模样,也是挺惊讶的。白华如今这样,倒与他当初的反应如出一辙。
甘酒和白华被迎了进去,走过曲廊,被引领至一厢房中去。
“这里便是流云山的各位长老和柳江山掌门所安顿之处了。”
甘酒和白华谢过引路人,便进去了。
见到里面几个人的模样,白华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只见柳江山脸色惨白,半躺不躺地斜着身子,半身已经瘫痪,眼里还有点痴呆的感觉,曾经的威严不复存在。至于各位长老,他们比起柳江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病恹恹的,骨瘦如柴,眸里没有生机,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但大仇未报,谁都还要死撑着一口气。
白华抽了口冷气。
在看到甘酒和白华的时候,柳江山忽然就像见着什么刺眼的东西一样,不住地往后缩。
甘酒看他的反应,伸出去准备帮他扶正身子的手,就这样硬生生收了回去,僵硬无比。
白华环视四周,从各位长老依稀可辨的面容里去寻找自己曾经的师父青燃。
可是偏偏没有青燃。
白华拉了拉他甘酒的衣角,想要询问。甘酒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白华?”玉亭长老阴森可怖得盯着她的脸,“你怎么会来?”语气里没有丝毫善意。
旁边的一位长老摇了摇头“算啦。算啦。”白华不明所以,甘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人面面相觑。
“我为何不能来?”白华反问。
“你咳咳咳,咳咳!”玉亭长老霎时捂住心口大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血痰,“你还有脸?!”
他们几位的嗓子都被烙铁烫坏了。本来以为无力回天,可谁知有游医路过仙门,听闻恶妖穷凶极恶之所为,便为各位长老和掌门诊治,勉强用奇法恢复了他们的嗓子,只是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状态了。如今说话太激动,对喉咙不利。
白华更加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得到,可能是困默顶着她的面皮,做了什么。
“当初,不正是你,潜伏在我们流云山之中,作为妖王的内应吗!我们虽不知你一个人类,为何效忠于妖王,但是你的确是藏得很好啊!好到你与你那走火入魔的哥哥,轻易就找到了封住了流云山的绝妙办法断了我们的后路,不是你这叛徒做出的好事?!”
玉亭长老气不过,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抑扬顿挫,咬牙切齿,说罢又无奈地不停咳嗽,整条眉毛揉成了一团。
白华一阵懵圈,理顺了才大概明白,这困默当真是让她背了不少的锅啊。
甘酒轻轻将她搂过来,礼貌性微笑道“玉亭长老莫急,我的妻子可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白华看着甘酒,欲言又止。
白华上前,一字一句道“请各位容我解释,也正好”她垂了眸子,望甘酒身上轻轻扫了一眼,“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同甘酒解释。”
甘酒环着胸,似乎对此挺感兴趣。
白华顿了一顿,从她在流云山门前被困默打晕的事情开始说起,行云流水说了一通,此间人人鸦雀无声。
而甘酒越往下听,表情越凝重。
白华说得尽量详细一些,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她如何失踪,如何被顶替,如何进入禁楼,如何逃亡,当初又如何掉落悬崖,差点没命。
而这一切的时间线,都表明着她并不在他们所说的,那些时间点发生的时候。
甘酒听到她如何毁了容,如何被欺辱,如何险些殁命的这些内容的时候,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可他,那些时候,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却没能在她身边。
她虽轻描淡写,可个中苦痛,他焉能不明了。
甘酒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白华讲得入神,丝毫没有发觉甘酒那已经碎成玻璃渣的表情管理。他此时此刻,就只想找到那些欺负她的人,还回去,千倍、百倍。
“可是你又能如何证明,你这些不是胡编乱造的呢,再说毁了容岂是你睡了一觉便能够痊愈如初的,讲不通,也不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一位长老出了声,显然对白华的说辞还有颇多的质疑。
白华还没有解释,甘酒就忍不住开口了,表情也再没有方才的礼貌,而是阴郁。他心情很不好。
“长老此言差矣,”甘酒道,“怎么不可能?我同白华一样,掉落悬崖,获得奇迹,长老何不质疑质疑我?”
“您若说谁能证明,也许我可以。”甘酒道。
白华惊讶了,甘酒怎么证明?
甘酒慢条斯理地说“那会儿,我在恒朱国皇宫里,扮作一名书童,名叫阿修。正巧撞见过钟钰身边的新宫人,她带着面具,根据白华所说,应该就是白华无疑。”
阿修?
白华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那个她晕倒过去的时候、救了她还说嫌她碍事的那个书童?!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也能行?
“啊,嫌我碍事的那个阿修啊。”白华凉凉地说道。
甘酒赶紧拉住她的手“白华我错了。”
几位长老木然了一会儿,有人咳了一声“可是这也不能”
甘酒直接打断“那什么能证明?!或者换位思考一下,你们又如何能证明白华说的那个就是假的了?”
“这个”
长老们一时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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