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无名侍女?”白华这才刚洗漱完,有个人进来了,她不认识这人是谁,这点她很确定。
白华打量了那名女子一下,她身着华衣锦缎、绮罗珠履,缀着金丝种翡翠环佩与禁步,梳着牡丹头,额头前戴着金制华胜,耳饰夸张,是篆刻着牡丹花纹的千年玉。
她眼角微微上翘,有点凤眼的意思,整体眼形却更像的杏眼。她的长相是不怒自威式的,带着英气和霸气,眼波流转间又可见娇俏。素齿绛唇,小巧一抹。
女子身上隐隐流露出来威势,若是寻常人,定然是不敢直视她的,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阅人无数,才会有的气势。
看来,是遇上有来头的人了。
白华蹙眉,此人进来没有被拦着,要么是杜卓同意,要么就是杜卓也惹不起的人物。到底是哪一种,对她都没有好处,若是此人对她存有不善,那硬刚,白华讨不到什么便宜,不过
惹怒这个人,她便做不成什么贤良淑德之无名侍女,杜卓若还要娶她,便是面子丢出去难看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女子瞧白华在发呆,疑是不重视自己,微微愠怒道“你竟敢不理本宫?”
本宫?
白华心知她果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了,恐怕还是深宫里人。
白华一脸痴呆傻憨的模样,也不行礼,只道“您是哪位?我不认识你呀。”
那女子狐疑道“本宫乃是曜起国当今之长公主,你当真不知?”
白华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呀。”她确实是不知道,只是,她一个侍女,若是瞧得眼色,此时知道了便应该行礼。可她没有,她也不会去行礼的。
装傻充楞的本事她多少学了点来,这长公主的来意,白华不甚知晓,可是只要不断忤逆她,白华还瞅没法脱身么?
那长公主看着便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一来二去,便能激着她了,如此便正中白华下怀。
长公主看她安然坐在床榻边上,气不打一处来“你既已知晓,为何迟迟不行礼!”
白华一脸恍然大悟、“我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既视感,装模作样地敷衍行礼“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长公主殿下恕罪,是奴婢微贱,不知礼数。”
这话是字字诚心,可这语气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敷衍,相当敷衍!
长公主静了静心,大约是顾念她是杜卓未过门的妻子。
她盯着白华,忽然转变了态度,竟然微笑道“罢了罢了,知错便好。”她把白华扶起来,一点也不理睬白华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与惊讶,忽然就温柔慈祥了起来,语气都温柔得不得了,倒教白华一瞬间没能适应过来。
这什么情况?
白华瞅着她,那张脸仿佛变幻莫测。
此时的长公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微微上翘的眼尾,此刻也仿佛弯得不那么凌厉了。
长公主把她扶起来之后,又同她一起坐在了床边,一双柔夷轻轻握着她的双手,亲近的模样像极了认识多年的好姐妹。
白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点懵。
长公主却不以为意,轻声细语对她说“你既然是杜卓执意要迎娶的女子,想必定有什么不凡之处吧。”
“你是不知道啊,这杜卓啊,他是从小便和本宫一块玩的,我们情同姐弟,他长这么大,本宫真的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执着”
白华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长公主竟是来同她劝婚的?
“长公主殿下,强扭的瓜不甜。”白华终是如是说。
长公主知道她的意思,手里僵了一下。一想到杜卓同她说的如何坚定,她便脱口而出“没关系,杜卓只想扭下来就成。”白华惊呆了。
长公主听说了这侍女似乎并不喜欢杜卓,像杜卓姐姐一样的长公主,自然不想坐视不理。同为女人,她想自己去接近,总要好一些。
她见白华不语,还以为她是不太高兴了,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便转移起话题来“三日之后有游湖宴,你陪同本宫一起去吧。”
白华“啊?可是,奴婢身份低微”
她忽然噤声,游湖?游湖好啊,游湖就能出去了,不必再锁在这房间里了,逃跑的机会更大,何乐不为?
她赶紧改了话“不过,长公主殿下的盛情,奴婢应当承着。”
长公主点点头,像是赞许她“你答应了便好。”
长公主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曜起国的历史聊到杜卓是如何如何,她简直要把杜卓夸上天去。
白华汗颜。
杜卓正在忙,才知道长公主跑去找白华去了。
“是啊,长公主还邀请夫人一同游湖呢!”小厮这么说着,“属下都不敢拦着,长公主来势汹汹”
杜卓叹了口气“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吗?怎么都没人通报!”
小厮声音压得很低,颤颤巍巍的,怕触怒了杜卓,没有好果子吃“长公主不让通报,这,属下也实属无奈啊。”
而且长公主说话比您更有用
这话小厮没敢说出来,他怕被杜卓拉出去砍了。虽然,这是实话。
杜卓无奈道“算了。去的是哪个长公主?”
小厮寻思了一会“两个都出现了”
杜卓这下头更大了。
他来到了白华房间里,适时长公主已经走了。
“长公主来过了?”杜卓问着,实际上算不上是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白华指了指桌子上堆得满满的、长公主塞给她的宝物。什么金银珠宝,华服锦绣啥的。
“不明显吗?”白华道。
杜卓看了看那些东西,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想来长公主为了他的亲事,真是准备了不少。
“长公主人很好。”白华道,“就是我不会嫁给你。”
杜卓笑了一下“由不得你啊。”
他转身欲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脸说了一句“别想在游湖的时候搞出什么花招来。”
白华笑了“拭目以待喽?”
杜卓没说话,在门上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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