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酒面无表情,宝藏在修炼到最后,足够杀死妖王。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杀不死的,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如果觉得杀不死,那一定是能力还不够罢了。
而水镜国先祖留下的宝藏,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今天的风有一点大。
甘酒提着剑,合上眼,想到了一点东西。
好像一阵风带来的叹息,亲切又疏远,一如当初不得不离分的那些人,即便心有不舍,依旧要选择割舍,只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甘酒那时年纪尚轻,很多事情看到什么就以为是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他忍过伤痕,他熬过生死,他看过人心,他体味过人情。
过去的他是他,现在的他也是他。
当初,在恒朱国,他遍体鳞伤,十几年的亲情付诸尘土,茫茫人海住处,无一是他家。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呢。
就是迷茫,本来有许多恨,后来也不曾忘记,但是时间陈酿之后,更多的,却是迷茫。对岁月的,对生命的,对感情的。
当初那个宠爱他的父亲,竟然想要杀他。而当初那个对谁都礼待的皇兄,竟然亲手将剑插进了他的胸膛。甚至流云山的掌门柳江山,居然也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一个个都对他的生命视若无睹、对他的声嘶力竭置若罔闻。
那时候,甘酒真的好气愤啊。
直到有一天,他渐渐发现了一些事情。
“皇上,这是仙门总盟那边送过来的邀请函,是是柳掌门想要同您一聚。”
甘酒疑惑,这柳江山,为何要送这个给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还要见他?是他那日的态度不够冷漠,还是他那日说的话不够冷淡?
他收拾了行李,最终,来了一趟仙门总盟。
扣门的时候,他动作还是很客气,这种礼貌性的生疏,是生疏里最温柔也最绝情的方式。
“听说你找我来?”甘酒明知故问,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打开话匣子。
里面本来几位长老也该都在的,都被柳江山给暂时腾了空间。
甘酒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这让柳江山想起来他在还是天吻的时候,也是那样随性地拉了椅子,不知会一声便与他同坐。
那时候,众人都说他娇纵任性、目无尊长。
“有事说事。”甘酒没那么多耐心耗着,如果柳江山一直不说话的话。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当年的事”
察觉到他声音里的苍老无力,甘酒心里一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哪件?”甘酒简单问道。
柳江山眼睛里的光灰暗下去。
是啊,那些事,对这孩子打击实在太大了。
只是,如果李觉深还活着的话,只怕也不愿意看到他变成现在这样生人勿近的模样吧。李觉深,他多喜欢可可爱爱、欢欢喜喜的天吻啊。
柳江山叹了口气“当初,的确是下手太狠了。”
柳江山慢慢跟他解释,告诉他当时事情的真相
当时,李觉深机缘巧合之下,发掘到了宝藏,但是他未雨绸缪,他知道,宝藏出世一旦被太多人知道,必然会引起腥风血雨。
这于恒朱,于水镜都极为不利。
于是,他将宝藏,藏进了一个玉葫芦里,挂在了甘酒的脖颈上,随意的,就是让人起不来疑心,都以为只是一块送给出生不久的甘酒的礼物。
甘酒品出点不对来,说道“照您说的,李觉深却为什么不留给自己用,不怕我有朝一日知道
柳江山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从未是为了权力演了十几年亲情戏,他对你的宠爱都是真的。那是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甘酒冷嗤了一声“您在说什么笑话?!”
柳江山眼里忽然就有点同情的意味,他该同情谁呢,李觉深还是甘酒?
只是,都无可挽回了。
“李觉深刚开始的确娶你娘是另有目的,的确是为了宝藏,但是他后来找到了宝藏,本想安安稳稳与你娘生活的奈何,是一个喜欢假钟云的人,为了帮她报仇,害了你娘却并不是你爹蓄意谋划的。”
甘酒捏紧茶杯“人都死了,你还帮他编个故事,弄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柳江山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告诉你,他是后来找到了宝藏,你们活着就成了障碍,他说我给你的宝卷是为了拆解你的隐格,可你却不小心适得其反”
“可是如果他真的想拆解掉你的隐格,又怎么可能会让你适得其反?”
“他如果想除掉你,又为什么把宝藏给你?”
“你应该知道了吧,宝藏就在你身上。”
甘酒握紧茶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话,甘酒无法反驳。
是啊,如果李觉深真的贪图权力和力量,又怎么可能,宝藏会在他的身上?
他做事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适得其反”的可能性存在?
甘酒内心有些动摇。他发现,如果柳江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得话,那么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
可是那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
“天吻啊”
“我现在是甘酒。”甘酒凉凉得说道,“不是天吻了。”
柳江山愣了一下,可是在他眼里,不管他天吻再怎么变,他都是他心里的天吻。
就好像是习惯了一样的。
“也许你很奇怪,为什么你父皇,要这样对你?”柳江山道,“早期,你父皇与禁楼假意勾结,多多少少了解了很多东西。后来,他慢慢发现,禁楼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宝藏被开启了。”而且,他们已经有查到他头上来的趋势了。
所以,当初李觉深为了保护甘酒,提前设计了一出大戏,这场逼真残忍的大戏,愣是在日后把禁楼都给骗过去了。
他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自己。由于担心甘酒的安危,怕禁楼会拿甘酒的性命做要挟,他故意做戏给甘酒看。
为了真实,为了不出破绽,他也忍着心里万分疼痛,看着甘酒在生死崩溃的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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