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真,走路听音。刚才脱脱跟宇文成都明显是商量的语气,这足以让夏遂良自行脑补宇文成都的地位其实不亚于脱脱。
然而夏遂良不知道的是,脱脱对谁都是如此的态度。这是一堂生动的教育课:有权不在声高。
宇文成都当下说话:
“叔文曾听闻,进门既是客。我在想我也是入门,哪有让客人空站着的道理呢?只听得奔丧常站不进水米以示哀悼还有人来劝解:节哀。哪有诺大个寨子连个劝解的人都没有?若不是全山皆死尽断子绝孙,山寨中全是孤魂野鬼?”
宇文成都的毒舌脱脱可见识过。他回回要么不用话咽人,一咽人还挺让人痛快的。
就比如上回那句:“爱妾眠僧舍,娇妻宿道房。”他虽然不知道“僧”是什么,但是提到道士他还是明白。对那个被宇文成都捉弄的乐师虽然报以同情,但觉得宇文成都说的确实有道理。
当下这一句话,宇文成都又把夏遂良骂了个狗血淋头。脱脱想乐,但是脱脱受过专业训练,能忍的住。
夏遂良被羞臊了个大红脸。但是也只能低着头,给宇文成都倒了杯酒:
“使者说的对,是我夏遂良疏忽了。我这就给使者倒酒,希望使者满意。”
当下夏遂良一口饮下手中碗里还是热血的血酒。
其实这血酒有说道:血酒腥不腥?当然腥!喝下胃里只让人反胃,这又贴近中午,过去讲究不到正时不吃,所以人大多没吃东西,一碗血酒在下肚。那酸爽才正宗。
但是夏遂良在喝血酒之前,偷偷的将一种“药物”含在嘴里,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特酸特酸的一块“酸醋蛾子”。酸能解腥。
脱脱和宇文成都见夏遂良的干了个底净,相互看了一眼后,脱脱拿起碗:
“请了!”
一扬头,一饮而尽。腥,饶是脱脱八岁不到就被自家大爷,自己爹带出去喝酒吃肉,这种感觉也是难受。估计很长时间,脱脱都不会在喝酒了。但是脱脱的素质高强,愣是没让人看出他有难受的意思。
而宇文成都一见脱脱都一饮而尽,一个文官都如此拼命,作为武将哪有退却的道理,一扬头也是喝了个一干二净,不过宇文成都却不觉得太腥。
当年为了打仗,宇文成都战场追敌未尽一口水,到了最后他甚至喝血水保命。这种血酒对宇文成都来说才真是“小儿科”的东西。就是正常身体反应还是存在的。
夏遂良看着脱脱和宇文成都的反应,暗中吃惊:怪哉!这两个人这么狠的吗?这是两“狼人”吧?这血酒只要是正常人喝到肚子就没有不难受的,他们居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倒是两条好汉,不过你好汉也罢,铁打也罢。今天我非得让你们两个有命上山没命下山。这样才能引黑狐和三公子结仇,我也好趁机暗害黑狐,结果了他。
想到这里当下夏遂良陪笑道:
“这酒也喝了,开饭前,我想请问两位使者所来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