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接过名片,上面写着“人生指导公司马元甲导师”,将名片交还给女子,潇潇微微躬身,“您好,马老师目前不在公司,我可以帮您预约明天与马老师见面。”
“这位是公司的江司导师,”潇潇看了一眼走到女子身边的江司,“您也可以将烦恼说与他听。”
“女士你好,我叫江司,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江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女子被墨镜遮住的半张脸,身体强化之后他的视力也有一定增加,被墨镜盖住的眼角伤痕清晰可见。
女子上下打量着江司,然后摇了摇头,看向潇潇:“不了,麻烦你帮我预约明天的时间吧。”
女子离开后,江司给江昀打了一个电话叫上她晚上吃火锅。
晚上六点在派出所接到江昀,三人一起前往火锅店,路上江昀一直打量着潇潇。
到了火锅店,潇潇去打油碟,江昀凑到江司身边,朝着潇潇无限美好的背影努了努嘴,“未来小舅妈?”
“想什么呢?”江司一个弹指弹在江昀额头,“我同事,之前帮了我很多忙,我请人家吃顿饭。”
说话间,潇潇拿着三个调好的油碟回到座位上。
放下油碟,潇潇朝江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潇潇。”
江昀与她握了一下,“你好,我是江昀,江司的侄女。”
红汤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江昀站起身熟练地把麻辣牛肉小心倒进去。
“小舅舅,我记得你们公司是做咨询业务的吧。”
“嗯,怎么了?”
江昀手中的汤勺在红汤里搅拌,以防粘锅。
“我们派出所最近有很多人来报案说遭到了家暴”江昀眼珠子转了转,“男的女的小孩老人都有。”
江司与潇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下班前来找马元甲的那个女人。
“南城没有太多专业的心理咨询机构,你们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
锅里的牛肉浮了起来,江司夹起一块放进江昀碗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昀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牛肉,“不知道。”
“那些来报警的人,无一不是原来家庭幸福,生活美满。”
“家暴的起因大都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施暴者清醒之后往往痛苦道歉,下次再犯。”
江昀夹了一片肥牛,“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被食物填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鼓成一个包子,“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劝受害者不要原谅。”
“他们没有人听我的,都只会说:他会改的。”江昀一脸无奈。
江司看着江昀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捞了好几块肉放在江昀的碗里,“好好吃东西,别想那些乱七糟的。”
潇潇小口吃着东西,露出思索的表情,没有说话。
吃过火锅把江昀和潇潇分别送回家,江司回到暮江小区已经快十一点。
第二天一早,江司第一个到公司,戴墨镜的女人已经等在公司门口,她今天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提着一塑料袋蔬菜站在公司门口。
江司打完卡带着女子来到一号会客室,随后倒了一杯水放在女子身边。
“你好,马老师稍后就到。”
“我是公司的心灵导师江司,昨天我们见过面,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待马老师。”
江司看出女子的紧张局促,他放缓语速柔声说道。
“不,我等待马老师就好。”女子摇着头,“你太年轻了。”
万能的拒绝理由,江司笑了笑,不再追问。
时针走到九点,马元甲准时出现在了一号会客室。
“秦太太你好。”
马元甲坐到了秦宛对面的椅子上,并示意江司不用离开。
秦宛看了江司一眼,马元甲懂她的意思。
“江老师也是我们公司的心灵导师,他在这里也可以给出一些建议。”
秦宛内心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想到马元甲在朋友圈里的权威性,勉强点点了头。
她坐直身子,随后摘下墨镜放在桌子上。
“马老师,我们家出现了家暴事件”秦宛指着自己眼角的淤青,话语中充满了苦涩。
马元甲立刻摆出倾听的模样示意秦宛说下去。
秦宛重新戴上墨镜,“我,家暴了我丈夫和我女儿。”
江司:???
马元甲捋着胡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说来很难以相信,但我确实那样做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生气,我的先生仅仅因为买错了酱油而遭到了我的辱骂。”
“我前天去口腔医院检查牙齿,医生钻开了我烂掉的牙齿,给我上了药。”
秦宛捂住脸,小声抽泣着,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我太痛了,真的好痛。”
“我的女儿,她问我好点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一号会客室里面充斥着秦宛的哭声,在陌生人面前,她不必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把所有情绪混合着眼泪发泄出来。
马元甲等到秦宛的抽泣声小下去,拿出纸巾递给秦宛。
秦宛抓住马元甲的衣角,“马老师你帮帮我,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原本不是这样的。”
“秦太太,你最近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或者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人的突然转变,必然有个诱因,不会无缘无故发生。”
秦宛露出思考的表情,想了很久,她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没有,事实上我们全家很幸福,我突然脾气变成这样,我先生和我女儿受到伤害之后最担心的依旧是我。”
“每一次伤害他们之后,我都很后悔,我不停地道歉,但是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道这里,秦宛再一次流出了泪水,强烈的愧疚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神经,让她迅速憔悴像老了十岁。
“我去找过心理医生,但他们都看不出什么,在朋友那里听到了马老师的大名,我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过来找您。”
“我情况越来越严重,每次清醒过来看着丈夫女儿身上的伤痕,我都万分后悔”秦宛挽起袖子,手臂上是或深或浅的刀伤,她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痕,“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